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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抓捕指南(12) ...

  •   良砚下拉菜单点开蓝牙图标,申请配对的蓝牙名叫:施主救命。

      良砚:……

      中文,看来是个华国和尚。

      他把自己的蓝牙名改为:你在哪儿?

      改完等了几十秒,重新搜索蓝牙。

      施主救命:男厕门口。

      男厕在他左前方,被装饰用的木头雕像把门堵死了。良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敲了敲门,“你是不是失声了,听见敲三下。”

      里面叩叩叩敲了三下。听声音就在门背后。

      良砚:“门口堵了个雕像,我试试能不能搬开,你能动的话最好离门远一点,我怕我外面一弄里面会跟着垮。同意就敲一下。”

      里面敲了一下,然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是敲击声。

      木质雕像很大,重量比良砚想象的轻一点,良砚把会卡住它的水泥块复合板之类的东西先挪开,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木雕往外拖。

      他估量门可以开到进出的程度就没再费力气,去开门才发现门锁可能在地震的时候被破坏了,插销扭曲后把门卡住,他打不开。

      “门被插销卡住了,这门是复合板,挺薄的,你从里面踹门试试。”

      “嘭”,门应声而开。一个满面灰尘的光头从门缝里挤出来。

      还真是个华国和尚。

      ***

      “梁实秋和鲁迅年轻时以笔为刀,过招多次,不过梁实秋功力不如鲁迅,老了想起来仍是意难平,在散文里讽刺鲁迅,与其吐一口血去看秋海棠,不如硬硬朗朗看一畦青菜萝卜。”

      钱戎拉着宋玉到菜地前,先发了一句感叹。

      宋玉表情淡淡的:“戎哥,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地震后国际航班肯定停飞了,你不可能去苏尔塔木找他。”

      宋玉:“我知道,我只是……”他抿了抿嘴,难得的透出一丝脆弱。

      圈里的少年早熟,何况宋玉际遇特殊,从小就体贴懂事得让人心疼,脸上很少见笑容。他的年纪比良砚还小,但和他相处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这个人只有二十一岁。

      钱戎个子比他矮,踮起脚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权作安慰。耐心地等他说话。

      宋玉沉默片刻,才接着说:“我不擅长处理,你知道,他走了,我还得呆在那儿。”

      他这话说得支离破碎,但钱戎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儿,只能叹气劝他:“你别咒人家良砚,什么走不走的。汪行拍《松泉六记》的时候常常提起他,说他认真,肯吃苦肯钻研,工作起来不要命。你信不信,等他脱险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回来录节目。你要是甩手走了,那他要笑你不敬业了。”

      宋玉不为所动:“我是为了见他才和何方一起投这个节目。”

      钱戎实在头疼:“那你想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宋玉:“我去找洛女士。”

      钱戎一下子愣了,“你愿意见她了?”

      “这种时候有钱也不抵用,只有她有办法。”

      钱戎苦笑摇头,“算了,我本来也只是怕你太过心急再出点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他拿出手机,“这事儿得和何方交代一声。”

      何方接电话听钱戎说完,回道:“小戎,麻烦你临时充当下摄影师。在外人眼里宋玉和良砚的关系本来就微妙,要是良砚出事小宋什么表示都没有,流言蜚语就够人头疼的。”

      钱戎犹豫道:“我没问题,但是这样会不会被人说虚情假意。”

      何方:“拍了肯定得有人说虚情假意,做戏。但不拍会更麻烦,不让大众看见咱们关心他,那就是冷血无情不要脸,还会怀疑节目组和良砚有嫌隙。谁让他俩是明星呢,操-蛋也只能忍着。再说,我们不拍记者也会去拍,巨星身陷地震,这新闻哪家媒体能放过?用影像记录下来没什么不好,以后老了一起看多有滋味。”

      何方故意说的很大声,宋玉听了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同居生活》主要投资人就是何方和宋玉,如果不能如期在星辰卫视上播出,宋玉和何方付出高额赔偿。宋玉不怕自己的感情被谁看,被谁误会,他只是不喜欢这样,却又明白不喜欢也只能接受,因为他身上还担着数百人的生计。

      他想起上个月去医院采风。每天跟在一个年轻医生旁观察,医生负责的病人里有位老人,住在最高级的病房里,病得很重,已经谁都不认识了,独生子两三天来看她一次。

      每次看完,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站在病房外擦眼泪,但连哭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匆匆哭完匆匆的走。

      身上有千钧重担,连脆弱也要计算好时间。

      宋玉拿过电话,“我不会撂挑子,你放心吧。”

      他这么一说,何方果然就放心了,紧接着便觉得心酸。宋玉喜怒哀乐都克制,总是体贴别人,却不体贴自己。他一边劝宋玉理智,一边却希望宋玉能彻底自私一次。

      ***

      【你是良砚吧?贫僧法号妙华。】和尚非常欢快的在手机上打出这几个字。

      良砚:和尚居然也认识我……

      这和尚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良砚:“走,先出机场,我怕余震的时候这里会接着塌。”

      妙华欣然同意,和良砚一起出了卫生间。

      走到卫生间的小过道一看,便发现他俩根本出不去。这个贵宾休息室装修得过于奢华,平时看起来金碧辉煌很舒适,一地震装修材料全往下掉,把门堵得死死的。

      良砚还想招呼妙华试试能不能搬开掉落物,回头一看妙华已经坐在露出的沙发一角上休息了。

      【施主,能给贫僧几口水喝吗?】妙华用了手机的朗读功能,系统自带的女声低哑怪异,估计扬声器是坏的。

      良砚从背包里拿出保冷杯,倒了半杯盖给他。

      “我在厕所里接的,喝不喝自己决定。”

      妙华笑嘻嘻接过杯盖,一点点把水喝净,沙哑的说:“谢谢。”

      “能说话啊?”

      妙华:“刚才不能,地震时呛了一口灰。说话没有声音。”

      良砚:“用口水把灰咽下去。”

      妙华:“惊吓过度,没有口水。”

      他的嗓子渐渐恢复正常,自我介绍说是帝都龙隐寺的和尚,来苏尔塔木支援佛-教建设的。

      此时已是苏尔塔木的早晨,帝都时间八点半。良砚从离开宋玉到现在,高质量的休息只有在机场酒店那三四个小时,精神和身体都到达极限。见和尚坐着,也没力气再叫他和自己去搬掉落物,盘腿坐到地上,手撑着头叹气。

      他怕手机电不够用,把它设置成省电模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索性关机了。

      手机仍然没有信号。

      ***

      宋玉和钱戎走的时候林苗苗没拦,他迟钝的感觉到自己犯的错可能不止忽略观众的情绪这一点,还有别的。但他究竟是块木头,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模糊的摸到了轮廓。

      他俩没带经纪人和助理,轻车简行。钱戎开车,他怕宋玉情绪不稳定,把车开沟里去。

      宋玉:“洛女士住哪儿,戎哥,你肯定知道吧。”

      钱戎:“她就在飞流市。”

      宋玉没想到这个答案,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表情比较自然:“她来这儿干嘛?她丈夫帝都呆的好好的,总不至于被流放了吧?”

      钱戎瞟他一眼,笑着说:“都说你聪明,我看就你最傻,她来这儿能为什么,不就为了离你近点。”

      宋玉不自在的捏了下拳头。

      “洛神不容易,你也不容易。我不劝你接受她,但我知道你没表现出来的那么恨她。比起她,我更心疼你。”

      “你常见她吗?”

      钱戎大惊失色:“你别胡说啊,被汪行听见我得吃不了兜着走。他醋劲儿大着呢,老子消受不起。”

      宋玉安静的看着窗外,叹息一般的问:“你说我是不是早该想到我和良砚没有缘分,不该强求。”

      在同个时间,不同地点,良砚问了一样的话。

      “和尚,这世界上有没有所谓的命运?要是命运不让我和谁见面,我是不是该早早领会它的意思,不要强求?”

      妙华缓缓睁眼,笑眯眯的说:“你的命,情深缘浅,特别用力才能抓住人。你抓不抓?”

      良砚嗤之以鼻,“你这是封建迷信。”

      妙华看着他笑,“你们这些人啊,说好话就夸我大师真准,说不好的话呢,就骂我封建迷信。不信的话何必问?”

      良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妙华这个问题,大概是震后废墟中坐着个和尚,还是个外貌出色的和尚,总觉得这个画面很合适出现在电影里,说些大道理让主角开悟。

      不问他些什么观众该着急了。

      良砚认真想了想,说:“要真是情深缘浅,就只能抓住不放了。”

      而在车上,钱戎没有正面回答宋玉的疑问,暧昧的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知道宋玉的话并不是真正的问句,只是不确定的感叹。再等一等,宋玉就会自行决定正确答案。

      ***

      良砚在心里设想了一千种密室逃生的情节,可惜统统没用上。

      他珍惜的关闭手机电源以后,外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肤色各异的旅客自行组成了临时救援队,打开门,用乱七八糟的工具在掉落物中掏出一个小洞,让他和妙华爬了出去。

      他灰头土脸的站起来,见救援小队里东亚面孔着实不少,看到他的正脸来了个瞪眼捂嘴尖叫三合一套餐。

      “啊——啊啊啊啊啊,良砚!”

      他的粉丝集体来苏尔塔木旅游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抓捕指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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