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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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音所在公司实力弱，粱艳手上燕瘦环肥带了好多人，之前很多事情都是葵音自己打理，但这次试镜，粱艳倒是非要亲自带着她去。
不但去，排场也给足了，还分了个专车和助理出来。那助理葵音眼熟，属于“公用”，也就是每次这种情况下拿来充场面的。
《焦城之战》剧组要人很急，他们的试镜直接安排在片场一个休息室。
“导演不在？”粱艳最先觉得不对，电话联系的时候说是女三号，这也算重要角色，按《焦城之战》的班底，怎么说试镜也会有导演亲自在场，眼下却就一个化妆师和副导演。
“忙。”副导演穿梭在休息室里，这里很乱，他扒拉出一块儿空地，“元姐，你给她换下衣服。”
元姐是化妆师，头上卡着把大梳子，人翻了个大白眼，“我又不是服装组的！”
副导演没接话，人直接出去了。
葵音和粱艳对了对眼，助理找了个凳子在旁边玩手机，不管闲事，挺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粱艳刚想说什么，化妆师拎着套衣服过来，嘴扁得像个鸭子，“这就是女三的衣服，你自己穿吧。”
古代服装，好在不算复杂。葵音摸索两下就穿好了。化妆师眼珠子都没斜，踢踢凳子，“坐这，我给你整头发。”
这也太打脸了，粱艳要怒，被葵音按住。
这圈子拜高踩低的人大把，她们只是来试镜，又不是真的板上钉钉签约了，化妆师怠慢就必须得忍。
古装发饰，要接假发，发髻梳起来繁复。化妆师手法粗鲁，葵音的头发被揪得生疼，但她面上连一丝都没表现出来。
头发束好，又略饰薄妆。化妆师瞧着葵音的眼神明显变了，“还不错，你等着，我去叫副导演来。”
化妆师推开门扯着嗓子就吼，副导演好一会儿才进来。进门之后什么都没说，围着葵音转了三圈，又是眯眼又是摸下巴，神神叨叨半天才道，“成！就你了！”
“......就我了？”
“嗯，身段扮相都挺像。”副导演是男人，眼前的人看的他两眼发直，“可以的话今天就把约签了。我们提前说好，别的都好说，保密协议一定要遵守。”
葵音有点茫然，“今天就签？不用试镜吗？”
“不用！”副导演头一扬，“扮着像就行！反正镜头带不到脸，你也不用讲台词。”
葵音：“......”
粱艳：“......”
“怎么了？”副导演瞧着大家交流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他道，“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前讲，我们这边要人急，行不行今天得给句话。”副导演抱怨起来撒不住闸，“我们这戏波折就是多，谈好的演员，挺重要的女三号，对方说不来就不来了，临时换了演员来顶，人家提出要有替身，落水戏、挨打戏、反正累的苦的人家都不拍！我们没辙了才临时各地儿找替身演员......”
“你们也知道替身不好找，身段不像往那一站就穿帮，稍微有点近景的都不敢带......”
葵音听着，人彻底蒙了。
导演刘易勇介绍她来之前只说是女三号的角色，可没说是替身。
她把一切想简单了。
粱艳在跟对方理论，可现在说什么也是徒劳。
休息室里有扇窗户，窗户外面能看到有个年轻小演员拿着剧本看戏。神态认真，嘴里念念叨叨。
大学时她听着养母乔敏仪的话报了油画专业，她知道乔敏仪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让她学点长气质的专业好嫁进豪门。这简直又蠢又异想天开！
葵音不喜欢，但架不住各种原因最后还是报了油画专业。她们学校油画和表演都隶属艺术学院，她便常去听课，跟表演系的老师同学混得比自己专业还熟。
也不过三年前，她就跟那个小演员一样，不问世事，眼里只有自己的信念。
“想好了吗？”副导演跟粱艳扯不清，甩过粱艳直接跟葵音讲，“虽说是替身，但是酬劳可观，而且......我刚听你们也讲了，你之前没拍过什么能拿出手的片子，我们这《焦城之战》什么班底我就不用讲了，你跟着拍下来，能跟影帝影后们演对手戏，你不亏！”
粱艳过来扯葵音走，都是演员，虽然咖位不一样，这传出去以后就别混了，不是闹笑话嘛。
葵音漠然，僵持着没动身子，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像是对旁人，更像是对自己道，“好，这个替身我愿意做。每个人都要认清楚自己，谢谢导演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一切都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得来。
之前拍那些无脑圈钱剧不是她想要的。
粱艳两眼一黑，简直想咬舌自尽。
经济约反正签了，葵音赚钱她们有得大头分，只是原本以为手下终于有个苗子要起飞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签完约，粱艳从里面出来忍不住还是问葵音，“最近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葵音茫然回道，“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次的事是有人要整你啊！”粱艳鼻孔拧得老大，“你跟左兰兰像吗？让你给她当替身！！”
......
葵音要跟组，一跟就是一个月，她回出租屋收拾东西。
这几天王佳美有事回老家，同住男模昼伏夜出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她只收拾了必要的几件行李。
《焦城之战》已经转站郊区影视城拍摄，她也正式入组。因为入组晚，分住的酒店条件很差，设施陈旧，哪哪都有一股子霉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用跟人同住，是个单间。
安顿好后，葵音主动给王佳美打了个电话。
王佳美回老家实则是相亲，她不过二十出头，但她老妈总生出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的念头，给她相了个据说是老实可靠，有房有车又稳定的男人。
王佳美架不住她妈一天几十通电话的催，灰溜溜的跑回家相亲。相亲对象仪表堂堂，有小房小车，国企正式员工，人不算有趣，但也能聊几句。
一顿饭吃完互留电话，王佳美竟也生出了恋爱中的少女心。
人在老家拖着不想回来了。
葵音听她叨叨的讲，也真心替她高兴。
通话聊到半夜，葵音扛不住要挂电话，那头恋爱中的人儿还意犹未尽。
翌日，副导演领着葵音去见左兰兰。
左兰兰应该提前就听说了自己的替身是谁，见到葵音也没多大惊讶，瞧着她的神情很难以言喻，反正就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葵音淡然，她去梳妆，妆发服饰齐全后走出来，组里的人都怔了怔。
她跟左兰兰确实像，只是韵味不同罢了。
左兰兰童星出道，可惜现在气质跑偏了，也只能接个女三演演。
左兰兰拍完她那场戏，三个助理就跑上前，一个披大衣，一个递咖啡，剩下的一个在初冬的季节里给她打了把太阳伞。
而后，美人扭着腰枝钻进保姆车里了。
葵音跟几个重要群演站在一起，听了一耳刮子的嚼舌根话。
“过气了排场还这么大，真作！”
“人家有作的资本，听说背后金主颜正多金，人家开飞机来都不稀奇！”
“啧啧 ！那怎么不给她弄个女一当当呀？”
“这还不知道，咱们这戏的导演是谁，邓严！人特难说话，能塞进来个女三已经很有本事了......”
......
那边拍完，副导演过来喊葵音，“该你了，咱们这场拍落水戏！”
葵音朗声伸手，应，“好！”
十月北方郊区，拍落水戏，棒棒嗒！
好在来之前葵音已经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了，来这里一为学习，二为赚钱。
她不亏。
这个镜头是个背影，她主要表现无力的挣扎就好。
葵音认真听讲解，很快入戏。左兰兰演得这个角色是个亡国公主，爱上敌国六皇子。人物命运特惨，亡国后被敌国六皇子虐心虐身，落水杂役流放全占齐了。
葵音做好防护后下水，她会游泳，水也不深。剧组还是为她在腰间系了安全绳，水里也有专人做安全保护。
第一遍拍完，导演不是很满意。
大喇叭冲着这边喊：“挣扎！挣扎！得呛水才能有挣扎感！”
葵音没从水里出来，直接卡在原位又重拍。
三遍过后，导演亲自过来了，邓严人很严肃，不怒自威型。
他道：“你这里还是不对，想想你心爱的人把你踹下河中，你要表现出无助又悲伤的感觉。再拍一遍，不行就先拍下一场。”邓严看表，“要不今天上午拍不完了。”
葵音全身淌水，妆也花了，当众拖累大家白拍好几条，幸好天冷，否则她的脸现在就红了。
第一天进组，拍第一条就这么个下马威，葵音一边暗自给自己鼓劲，一边赞叹大剧组就是不一样，每个镜头，从主演到群演都要求得很严格。
最后一条，葵音狠下心让自己整个人沉在水里多淹了一会儿，扑腾着伸出水面时人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挣扎着，无望的拍打水面，撕心裂肺得朝岸边身手。
好像岸边真的有人，而那人既是自己所爱的人又是伤自己的人。
终于，这遍过了！
她从水里出来，组里一个人给她递了条毯子。没有多余夸奖的话，大家都在赶工，她只是个不起眼的替身。
水里还好，出来后才最嫌冷。她裹着毯子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吹干头发才出来。
今天上午她的戏份已经拍完，但她不想休息，上午还有场男主戏份，男主是影帝，她想去看看。
刚走一半，葵音就看到了唯一那块儿太阳地儿驾着脚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身后是左兰兰的保姆车。
葵音脚下一软，差点扑倒。
肖衍头还没好利索，就来给左兰兰探班了！感天动地啊。
葵音倒头就折了回去，临近中午了，还是回去喝点热水等盒饭吧，省得碰到老熟人。
中午放饭，主角和其余工作人员吃的自然不同。葵音很自觉，跑到群演处领餐。
每人两盒餐，一盒米一盒菜，菜是一荤两素，搅在一起，味道全串，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她跟大家坐一块儿，找了个较暖和的位置吃起来。
刚吃一半就觉得旁边空了空，又挤下个人。葵音鼓着塞了一口鱼香茄子的嘴抬头，就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肖衍。
肖衍气势太不容忽视，周围人都往这边瞥了瞥眼。
“水好喝吗？”肖衍道。
葵音没明白什么意思，嘴里卡了口茄子，上去不下不来。
肖衍头上纱布缠得没之前那么大块，但仍然能看见头皮。
就这造型还拽得不能行，沉邃黑眸落在葵音脸上，他没头没脑说道，“我研究过了，除了剖腹产，还有顺产。”
葵音嘴里的茄子一口喷了出来。
这男人真是邪乎，来探相好的班，还能抽空来认个亲！
葵音舔了舔嘴角的油，把剩下的菜咽下去，眼神悲切看着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肖总，您先说这西装用我赔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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