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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无意义的行为 ...

  •   这个临时休息点的床铺有硬邦邦的,只是随意铺了一层垫着睡的薄布当床单。抚上去,还能摸到一些不平整的位置,让人觉得,它一开始不是作为床的用途。

      底下是硬邦邦的钢筋,就算隔着一层布,也能感受到它的冷,磕地被压在上面的人的背脊十分不舒服。

      这些东西,其实对与露宿在外的两人根本算不算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奚郁却觉得,祈芜在这一瞬与平时不太一样,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因为他的视线游离着,搭配上背后不适的温度与触感,让奚族长觉得自己正躺在那个洗脑用的手术台上。

      而身上那位,像是清除记忆的机器。

      他所谓的温柔忽然消失了,平日里故意使坏在耳边温热瘙/痒的话语,轻柔缓慢的触感全部都没有了。

      除了他说出口的那句玩笑话,常常挂在嘴边的宝贝二字,语气音调全部相符,却失去了与之相符合的行为。

      奚郁愣了,就像最开始在奚星时,他忽然撕下自己温润的面具一般,再一次的重复回想起之前相处的细节。推论与求证在此刻都失去了效果,他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因为找不到原因……

      在他发愣的时间里,身上那位冰冷的机器伸出舌尖灵巧地在他唇舌间游走,抽除了他对现实的注意力,以及他口腔中残余的氧气。粗暴地像是拔除病毒一般地,吮/吸着。

      双唇是脆弱的,松开时,已经红肿了起来,拉起一根浅浅的银丝,配上无焦距的双眼,倒显得说不出的诱人。

      可机器是没有眼睛的,他的视线一如身下的人,游走到了远方。只是机械的跟随着初始指令移动着,武将充满力量的手一把扯开了奚郁的领口,布锦碎裂的声音,散落的纽扣掉落在地板上,颗颗弹起,在这栋安静的大楼里,带起一点微小的回声。
      奚郁像是忽然醒了,猛地挣扎起来,双手推开他,却被重重地重新压回了床上。

      背脊大力碰撞在硬闯上,发出骨骼脆弱的声音。奚郁被这一击撞得整个背脊都麻木了,这不仅是个金属制得床,估计是实心的。

      他张着嘴无声地急速喘息了几下,喉咙处已有了腥甜的味道:“你怎么了?”

      奚郁发出的声音几乎不想是他自己的,嘶哑变调,甚至裹了恐惧在内。

      机器的视线没有扫过来,回应他的是一只手。刚刚还背在后面,也不知道沾上了什么,残留着尖锐的小碎片在指缝中。带着平日里熟悉的温度,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奚郁觉得那些碎片划破了皮肤,嵌在了毛孔里,每一寸的触碰都是疼的。

      他空出的手,抽出垫在身下的床单,把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环绕几圈,捆地不能动弹。

      光洁的锁骨在暗色的光线下,折出一抹柔和的光,祈芜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一路舔/舐着如同攻城略低般地留着痕迹。

      奚郁在发着抖,而清洗记忆的那台机器视而不见。

      忽然虎口处一阵剧痛,机器终于抬起手来,猩红的血液染了一手。对于永生的族长来说,这只是一个十分钟便能恢复地毫无痕迹的小伤口。但这一回头,却不甚对上了身下人的视线。

      奚郁的神色是复杂的,带着后茧的手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痕迹,他肿起的唇上还带着猩红的血液,让这张纯净的脸上斑斓得说不出的诡异感。

      而更诡异的是,这位软硬不吃生人勿进的族长眼中竟带着一丝淡淡的水汽,所以这样复杂的神色中,还带着屈辱么。
      奚郁张了张麻木的嘴,适应了两秒才重新说出话来:“是我说的太多了,所以没有用处了么?”

      有些东西在心中发了芽,便再也无法收回来,之前的悸动与心跳就像是一个笑话,融成了大大的屈辱二字印在心口上,在这一刻深了根系,比之前刻得更深更密,无法抹去。

      这本就是奚族长嘴害怕的东西,在奚星时,他伪装着自己的,让自己作为一个骗子。无论是否清楚身边人的好坏,他都保证自己的心只放在天平的中央。他就这样,准备毫不动心的一个人过上几乎永生的一辈子。

      可却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伪装地这些东西从面具之下喷涌出来,但却在它们聚集起来之前,让这些情绪如同垃圾一般撂在脚下的尘埃里。

      机器愣了,就像是忽然除了故障一般在冰冷中沾了一点人气。

      他的眼睛颤动着左右移动,不敢再直视奚郁直直的神色。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此刻就像是一开始见到时,令人惊叹的那样漂亮的不像存活与世间的东西。是的,因为他是假的。

      “我不能理解你此刻行为意义何在。”奚郁的声音依然是嘶哑的,“虽然论恢复能力外与你相差不大,但戈安我还未启动,或者你不希望我启动他么?”

      乘着这个空档,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解了开来。

      奚郁做了一个完全没有过脑子的行为,他伸手过去,扒着祈芜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口中铁锈的味道还没散去,腥甜的味道又更加浓重的扩散在了口腔中。

      祈芜便任由他咬着,脱下敞开的外套,盖在他裸/露的肩头。
      带着温度的衣服,让奚郁稍微有了些他重新回来的错觉。

      肩上的痛觉轻了点,祈芜抬手从他双肩边绕过,下巴磕在了奚郁的肩窝里。受害者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处在施暴者的一方,却怪异地比他颤抖地还厉害些。

      好奇心让他在发泄中松开口,忽然想去看看那人的脸。

      可却被捂着无法动弹。

      祈芜把人抱在怀里,嘴里无声地做着抱歉的口型。

      奚郁在温暖中继续茫然着,不自觉地揪起祈芜的一角。

      这样的动作,只有互相的心里知道,对方却毫无察觉。

      从明天开始,他便不是那个从不伤害无辜的奚郁了,在别族与自己的种族之间,作为族长,只能选择自己的族人。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或者……你会比我做得更加过分。

      奚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用资格,你这个骗子,他把这句话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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