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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荏苒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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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成为当代最伟大艺术大师诺芬•格莱斯曼最后的弟子.
5岁到9岁,跟大师学习,期间偶尔参与师兄谢岚的演奏会.
9岁,成为华沙肖邦钢琴大赛史上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
10岁到13岁,游访欧洲各地的大师,并夺得国际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音乐比赛, 法国玛格丽特•隆―雅克•蒂博国际钢琴比赛等几乎所有重大赛事魁首.
13岁,《b小调练习曲》《深海鸣奏曲》问世. 大师诺芬•格莱斯曼对外界宣称,他已无法再教他的最小弟子任何东西.他,正被她超越.
云海音和幸村天一共用22年时间,创造古典音乐神话.
5岁那年古典音乐界震动,只有一个人知道她隐没在黑暗中多久,才得到真正去“学”的机会.
9岁那年世界为她惊叹,她只是感叹那个奖项迟到十年之久.
绝顶的天赋加上无数日夜的练习,才是世人口中“奇迹”的真相.
至于被奉为“当代最伟大鸣奏曲”的《深海》,则是面临死亡时,盘旋海音脑中的旋律经十余年改定而后成.
小天的八年.不敢回家,不敢想回家.
每个月和家里通一个电话,只打给爸爸妈妈.
每个月寄出四封长长的信,有时会附上一些照片.一些是自己,更多的是欧洲各地的风景.
某天看到一顶眼熟的帽子,买下给弦一郎哥哥寄过去.
每一天都在想象哥哥他们变成什么样.
呐,他们无视她的要求,从不寄照片过来.
知道了哥哥开始学画画,他的小花圃被打理得越来越好.
知道了弦一郎哥哥剑道升段,黑面神功大成.
知道了贞治一家在他小学五年级时搬去东京.
知道了三大巨头加入立海大附中网球部,一年级就担任正选,带领立海大夺得全国冠军.二年级,哥哥和弦一郎哥哥任正副部长,正为立海大蝉联冠军作准备.
即使在这边找到了伯牙的钟子期,每一天还是很想你们.
小天快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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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女神’‘众神宠爱之子’‘天才中的天才’‘神话缔造者’.....”少年琢磨似的轻声念出报纸上的字眼,不自觉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
自家妹妹的名号真是越发夸张.
折好报纸打开电脑,“云海音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的全民讨论至今无果,讨论对象唯一的照片不时就映入眼帘.
端起清茶喝一口.心情不错.
小天虽然大多时候在犯迷糊,对一些重大问题倒相当有预见性.
譬如为确保回国后平静生活而采取的隐藏身份的举措.
改名字,变发色眸色为海般深蓝,鲜少开口说日文,不接受任何采访,公众演奏时在脸上绘出巨大的蓝色荧蝶.
网上流传的那张清晰度一般侧面照,连他都认不出主人公是谁.
做得很成功呐.
还差14天就整整八年.95封信密密麻麻占满抽屉.
诺芬•格莱斯宣布你出师,国际大奖也一个不少.
可怎么还没听你提起回家,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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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某日.....
某迟到队员接受副部长的铁拳教育后快速跑到更衣室.
离开时踩到某物件.
捡起.一个皮夹.
不经意看到皮夹里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有着天蓝眸发的女孩,坐在钢琴旁侧首对他微笑.
脚步停滞,心跳不规则,大脑放缓运作.
这..应该不是真人吧?怎么会有比部长更好看的人.
皮夹是谁的?沿着它掉下的地方往上看,那一竖列柜子的主人---
加藤是自己死党,可以肯定不是他的;石田请病假;剩下长谷川和副部长---怎么都不会是副部长的!
呵呵..今天被铁拳招呼,还真是郁闷呐.还给长谷川之前,小小恶作剧一下.
全员暂休的时候,白毛狐狸举高手中的皮夹,很“小声”地朝隔了两个练习场的长谷川喊:“长谷川,我捡到你的皮夹哦~~~~~抱歉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梦幻少女.Ne,是不是真人啊?是的话介绍我认识吧!”
话音还未落,身边热血的青少年团团围了上来.
“哇..好漂亮!”
“绝对不是真人!你看她的头发还有些透明!”
“嗯..合成技术可以打满分了.”
......
“Anuo..仁王,”跑过来却挤不进人堆的长谷川在圈外提高声音道,
“那个皮夹不是我的.我今天把钱包忘家里了.”
石化.
黑云压顶,电闪雷鸣.
围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个哆嗦着挪开.
合起皮夹,僵硬而缓慢地抬头.
“副..副部长...”
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某日,某二年级正选横尸球场.
也自那日起,真田副部长皮夹里的少女照片,成为继部长的实力,军师的眼睛之后网球部第三大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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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笛声似一根长长的线,牵扯心底的柔软,不知不觉人就醉了.
箫声悠悠,苍凉冷肃,和着笛声给这江南水乡的夜添上几分神秘的气息.
夜深,人已寂.只有石码头停泊的乌篷船漏出昏暗的烛光.
吹笛的少女着白底蓝花旗袍,披一件大大的外套.吹出的曲子虽不甚纯熟,却糅杂浓浓思绪,极为动人.
少女身边,一名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少年在吹箫. 少年无论技巧,情感还是两者的结合度,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笛声渐渐轻弱,少女放下竹笛,睁开眼看着水面晃悠悠的月亮.
前世外婆家也是这样的水乡小镇.可惜只待过几天而已.
“有进步.”少年的声音是笛声与箫声完美的结合体,清越,沉寂.现在再增添一分笑意,更是摄人.
“想家了?”一瞬的功夫,笑意散去,目光沉淀着深邃空寂.
少年顺着少女的视线,似乎想看向比月亮更远的地方,“你不该过来的.”
“在怀念一位不在世的亲人罢了.突然很想她.”小天轻声道.笑了,转头看着少年,“再说这种时候,怎么能丢下你回家去.”
作为知音与挚友,彼此本就该互相扶持.认识的八年里,你拯救过我多少次.
挚友唯一的亲人,母亲过世.陪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苏杭,你是在这里出生的?”
“啊.不过频繁地搬家,这里只住过两年.这艘乌篷船,小时侯曾经坐过的.”少年浅笑,黑色双瞳折射柔和的烛光.
“真好呢..”小天又出了神.
“呐,再教一首曲子吧.”
“早些回去睡.”少年摇头,一步跨上岸,船身猛地摇晃了下.小天赶紧抓住他上岸.
“你的衣服明天应该能穿了.不过..你穿我妈妈的旗袍很合身,没必要换.”少年领她走在石板路上,半认真地说,“以后别什么都不带就跟人上飞机.”
“情况紧急么..”小天嘟囔.
有机会穿到海音最爱的旗袍,算是意外收获吧!这些旗袍据说是苏杭母亲的母亲留下的,一直被当作收藏品放着.其剪裁之大方,做工之精致,现在的旗袍根本不能及.
13岁的小天已长到164cm,发育较早身形娇小,穿水乡女子的旗袍,十分合称.
黑夜里静寂的路上,回响两个人的脚步声.
空虚惶然不再袭来.
“谢谢..海音,谢谢你.”
“..懒得理你.”
“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妈妈的旗袍,喜欢的话都带走吧.”
“え?..这怎么可以!?我还想待几天呀…那些旗袍意义重大,我不能收!”
“就当帮我个忙.实在不愿意,妈妈心爱的东西在柜子里发霉.”少年苦笑,“我明天也要回维也纳,不必担心.”
..一如既往地无法拒绝.
八年前初次见面就夺走她的全部注意力,黑发黑瞳的如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