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人》环耳小狐

1、斗鸡

　　空闻虎旅鸣宵柝，不复鸡人报晓筹。
　　多年后的世界，有一群被称之为“鸡人”的人，鸡人，顾名思义，既似鸡又像人。被现代人当作斗鸡一类的存在，攀比着谁的鸡人更有战斗力也更羽毛光鲜美丽。
　　鸡人，象征着权贵与势力。
　　身家显赫的韩氏家族自然也落窠臼，养了一群羽毛光鲜的鸡人，准备随时在贵族派对上展露一下。
　　鸡人是转基因的失败产物，又人又鸡，畸形万分。但是现代人变态的审美硬生生地把这个解释成了美，也不知他们的美学是怎么凭空产生的。
　　像韩氏家族的鸡人，就是畸形审美中的“美”的存在。
　　一群褐羽山鸡人当中有一只羽毛蓝黑色，尾羽还微掺白色的鸡人，无疑成了鸡人中的花魁。
　　此时他正关在一间密闭的牢笼里面，一头浓密的长发呈微黑蓝色，皮肤白皙，剑眉入鬓，一双墨黑的眼，尤其是鼻梁格外高挺，按正常人类审美来看，算很英俊。他的脖颈处隐隐有些许细羽，胸腔处又和人类无异，只两只手臂的下方肌肉处，密密长满了油亮的蓝黑色长羽，在阳光下发出金属一般的光泽。腹部以下都是薄羽，大腿处有羽毛，下面便是人的腿，脚部略显畸形，脚趾较常人比更长，指甲尖利无比。
　　他的尾羽有一撮白羽，如昆仑山之雪。
　　这只鸡人有个名字，叫青瓦。
　　青瓦的名字是韩家少爷亲自取的，少爷脾性不好，火爆脾气，却自小和这只鸡人玩的很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闲聊时刻，便见少爷一身锦衣，蹲在略显脏污的笼前，和他说话。
　　青瓦经少爷这么一指摘，也会说些简短的中文。
　　饿了，他会用爪子一般的手扒住笼沿，结结巴巴地说：“饿……了。”
　　早候在一边的女仆便会送饭上来，花魁鸡人就是不一样，会说话，省了不少事。比圈养的山鸡人好多了，山鸡人徒像一群野兽，每天吱吱呀呀地叫，除了那张脸像人，其他无一处像人。
　　女仆们都是专门挑出来照料鸡人的，容貌自然端正姣好。有专家致辞，动物和人一样，喜爱美的东西，美丽的女仆照料他们，他们心情便会愉悦，羽毛便会更加光鲜亮丽。
　　花魁鸡人更是多个女仆围着转，女仆几乎什么都满足他，除了一个。
　　青瓦抖了抖羽毛，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韩悉……”
　　韩悉是韩家少爷的名字。
　　每每这时，女仆就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绕到一边去。
　　你是什么东西，家禽一类的，还想见少爷便能见么？
　　青瓦见女仆都离开了，只好缩回到角落，用厚厚的羽毛盖住自己的脚，母鸡孵蛋一般蜷在角落，眼神孤寂。动物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失落的情感在那双漂亮的黑眸中被无限放大，若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再说韩悉。
　　韩悉的少爷脾气是认识他的人都有目共睹的，不和他的意便会发脾气，而且韩悉的交际能力极强，这让崇尚交往的韩老爷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便纵着，纵着纵着就成了儿子这个个性。
　　韩悉拿着一块点心来到笼子前，绕过山鸡人的时候，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快点清理好。”他对着一旁的女仆厉声道，女仆唯唯诺诺。到了最大的一间笼子，青瓦闻声立马扑闪着翅膀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这么着急？”韩悉看着青瓦，语气很温和，将那块点心放在青瓦的爪子里。
　　刚想抽手，那爪子已经先他一步将他的手握在了手里，青瓦英俊的面孔扬起来，急切地在嘴里叽叽咕咕说着话，越急便越说不好。青瓦的爪子很尖，已经弄得韩悉有些痛了，但他依旧有耐心地摸摸他的头，微笑：“慢慢说。”
　　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很高了。
　　青瓦慢慢地张开唇瓣，道：“韩……悉……”
　　“嗯，真好。”
　　韩悉想挣脱他的手，但那双温暖的爪子握他握得很紧，韩悉无奈，只好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很他说：“你的名字叫青瓦，和我说，青，瓦。”
　　“青……蛙……”
　　“是青，瓦，再说。”
　　“青……瓦。 ”
　　“对了。”韩悉扬了扬手，示意自己的手还连带着点心被他攥住，“放开我吧，吃点心，给自己奖励。”
　　青瓦小心地放开他，咬了一口点心，又将点心塞到了他的手中，韩悉无奈：“你吃过了我还怎么吃。”
　　青瓦执意，韩悉只好在他没有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他刚咬完，青瓦便一爪夺去，将点心塞到了嘴里。
　　“有我的口水……”
　　韩悉叹息了一声，道：“别人吃过的东西不要吃，知道吗？”
　　青瓦只是看着他，眸子里一片纯澈。
　　“唉，你……”
　　韩悉拍了拍他的手，离开了笼子，青瓦立刻焦急地伸手摇晃着笼门，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咕咕的声音。“我晚点再来看你。”韩悉对他笑，青瓦却笑不出来，他恨透了这个笼子。
　　韩悉离开了他。
　　青瓦慢慢走到角落去，用爪子清理着绒毛，最后把头埋到了羽毛当中，拿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只有打扮华美的女仆依旧走来走去。
　　青瓦疲倦地闭上了眼。
　　韩悉走到宫殿一般的大厅内，又是他厌倦的一切，一尘不变地，奢华。他撇了撇嘴，刚准备回到房间去，却被父亲叫住了：“悉儿，来。”韩老爷对他招手。
　　韩悉只好挪步伐过去。
　　是英国著名大咖，巨星爱德华·菲勒，菲勒一把年纪了，在娱乐圈依旧绯闻不断，但这位中年风流的男人除了爱养女人之外，还爱干一件事，便是养鸡人。
　　韩家除了几个美貌的女仆便没什么年轻女人了，他此行来找父亲，不用问，肯定是为了鸡人的。
　　青瓦。
　　果不其然，父亲握住了他的手，苦口婆心：“悉儿啊，你和青瓦关系好，菲勒先生想让他与自己的宝贝猫眼石斗一场，明天你就带青瓦出场好吗？”
　　韩悉对这一系列厌恶透了，每次斗鸡只会让青瓦受伤，但是酷爱交际的他当然不会在菲勒一双蓝眼睛还看着他的时候拒绝他的请求，便看向菲勒，笑着说：“当然可以。”
　　“一直听说韩家独子英俊潇洒为人洒脱，如今真是见到了。”菲勒笑得鱼尾纹都在颤抖。
　　“不敢当，倒是菲勒先生，闻名遐迩，猫眼石也是有名的鸡人，远近闻名啊。”
　　菲勒一听别人夸奖猫眼石笑得更厉害了，一个劲拍韩悉的肩膀。
　　韩悉交际与应付很有一套，站在那里边和菲勒聊起了猫眼石，谈到他的几场比赛，一下子拉近了关系，菲勒先生站了起来，握着韩悉的手一个劲地笑。
　　韩老爷看儿子比自己还能交际，自然也笑得合不拢嘴。
　　最终把比赛定了下来，就在下个月的月亮城里。
　　韩悉交际完毕，到底还是保证了青瓦此行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菲勒已经承诺过，会有最好的医师跟随。
　　这种大场合的交际是少不了斗鸡的。
　　为了韩家的名声，无从选择。
　　韩悉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和青瓦说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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