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逐月照君心》佳雪宜人

3、第三章

　　“你是谁？”男孩一脸傲慢地看着月瑶，“为什么在这里？”

　　月瑶抱着被黄风咬伤的长毛兔，又气又想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男孩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是谁？说话啊！再不说我叫黄风咬你哦！”月瑶被男孩凶巴巴地一吼，真的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们女生就是麻烦，真是讨厌！”看到月瑶一哭，男孩的一脸凶相不见了，他让黄风走，扶起了月瑶，“小傻瓜，别哭了，我带你去擦药。”

　　他牵起月瑶的手，自然得仿佛习以为常的权利似的，月瑶一边哭，一边乖乖地任他牵着她的手。若干年后，她想起当初，还是会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挺讨厌女生的吗？那干嘛还要带我去擦药？”

　　“谁让你一直哭个不停？”他笑着点一下她的鼻尖，“你知道，我最怕看你哭了。”

　　男孩牵着月瑶的手一直走，穿过花园，走进一幢三层高很别致的中式房子。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抬眼就看见有两座火箭式的水簇箱里满是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游来游去。

　　“祥嫂，祥嫂。”男孩大声叫。

　　“大少爷，什么事？”一个身着制服的三十几岁的女人走出来。

　　“你不会自己看吗？”男孩一脸不耐烦，“她跌伤了，你负责把她弄干净。”

　　祥嫂一脸惊诧地看着满脸泪痕、浑身是泥的月瑶，“大少爷，她，她是谁？怎么会弄......”

　　“谁让你问这么多？”男孩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你只要把她弄干净就行了。”

　　祥嫂带着月瑶去了二楼的洗浴间。“别哭了，阿姨帮你洗一洗，再擦药就不痛了。”祥嫂很是小心翼翼地帮月瑶洗掉淤泥，接着又用一种很柔和的香莫味香波替她洗头。洗过澡后，祥嫂用吹风机把月瑶的长发吹干，又用一条漂亮的红色绸带扎了起来，找了件小女孩的衣服给月瑶换上，便带到男孩面前。

　　男孩对祥嫂吩咐，“把药包拿过来，我来替她擦。”

　　男孩用棉花蘸了碘酒涂在伤口上，疼得月瑶眼泪汪汪，“很痛吗？”男孩看了月瑶一眼。

　　月瑶抱紧长毛兔，看着他可怜兮兮地点头。“忍一忍，马上就好。”男孩小心地尽量不碰擦破皮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

　　“月瑶，江月瑶。”月瑶细声细气地说。

　　“嗯，那以后我就叫你瑶瑶。”男孩点点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带你来的？”

　　“逸飞哥哥。”

　　“他是谁？是你哥哥？来这里做什么？”上好药，再用干净的纱布包上。

　　“大叔带他来做少爷的伴读。”月瑶口齿清晰，跟同龄小孩的懵懂完全不同。

　　“我明白了。”男孩点点头，牵起月瑶，“走，跟我来。”

　　二楼书房林仕南夫妇坐在红檀木太师椅上，正一边一个向逸飞问话。尽管之前人事处长早已将逸飞的身世交待得一清二楚，现在他们仍然要亲自问问这孩子，免得有任何的遗漏。

　　逸飞的表现非常出色，他的态度不亢不卑，恰到好处地回答每一个林仕南夫妇所提出的问题，说话有条有理，应答分寸把握得也好，最难得是逸飞的稳重成熟，这一点令林夫人相当满意。

　　林仕南夫妇的问话完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叔注意到这个眼神，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有个请求。”逸飞突然抬起头说，丝毫不理会正焦急地向他暗使眼色的大叔。

　　“什么请求？”林仕南有些惊讶，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自己会有什么主意。

　　“我父母过世，如今只剩下一个妹妹，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所以我想带她一起来。”逸飞略停顿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嗯，这个......”林仕南夫妇面面相觑，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实在太唐突，他们得好好考虑一下。

　　“我要他留下来。”一个声音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传东，你在那里干什么？”林夫人相当讶异，因为这个儿子一向最反对替他请伴读。就拿今天来说，任她如何规劝，传东也不肯来见见面。岂料他会进来，而且手里还牵着个陌生的小女孩，“她...她是谁？”

　　“哥哥，”月瑶一看见逸飞站在那里，就挣脱传东的手朝逸飞奔过去。

　　“我喜欢瑶瑶，我要瑶瑶留下来。”林仕南夫妇听月瑶叫逸飞‘哥哥’的时候已经有些明白，再一听传东的话，更是大吃一惊。

　　“传东，你到底在说什么？”林夫人简直搞不清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这个站在逸飞身旁笑得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么？

　　“我说，我要把瑶瑶和他哥哥一起留下来。”传东指了指逸飞，说得坚决，“不然我就不答应他来陪念书！”

　　“可是，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小女孩么？”林仕南看了月瑶一眼，皱眉，他想起去年老友香港鼎天珠宝财阀程正国带着小女儿程宝宁来林家。程家虽然不是香港首富，却也是排得上名的富豪世家。程正国是林仕南还在塑胶厂当业务经理时认识，交情自是非比寻常。虽说如今看来指腹为婚的婚姻未免太过时，林夫人却有意与程家结为儿女亲家，程正国亦是观念古板，认为这种‘门当户对’的婚姻最为可靠，双方一拍即合，趁着程正国来办事，特意带着程宝宁在林家小住，意欲让传东与宝宁从小便建立青梅竹马的感情。传东一向讨厌女孩子，偏偏10岁的宝宁还爱跟着他，他起初还无所谓，后来一听佣人说这是他的新娘子，竟然勃然大怒，“我讨厌你这个跟屁虫。”竟然当着程正国的面一把将宝宁推下游泳池，弄得林仕南夫妇好不尴尬。

　　“瑶瑶她不一样！”传东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