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Somewhere》翦映

5、第五章

　　等到杰洛士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他笑眯眯地飘浮在一群尸体的上方，仿佛躺在那里的压根不是自己的同类一样。
　　瓷器店里另外两人早已晕了过去，不知死活。唯有菲莉雅死死护住怀里的小龙，尽管此时此刻正在瑟瑟发抖，但是看起来应该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事情。
　　倒不是太过相信他们的防御能力，而是他早有准备，提前埋伏好手下。只待敌人到来，便迎面出击。
　　霸王的军队本就被他们打得零零散散，远道而来的疲惫再加上防不胜防的突袭，不过多时便败下阵来。古劳雪拉倒也聪明地没有硬拼，很快便下令让手下立即撤退。
　　兽神官见状露出了然的笑容。

　　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到他可爱的黄金龙。
　　杰洛士从空中降落下来，踏过地上无数血肉模糊的躯体，慢慢走向店里。那些残肢断臂逐渐化作碎片，消失在仍然带有血腥气味的空气里。
　　阴晴不定的情绪隐匿在笑容满面的灿烂里，似残忍嗜血的刽子手，却也似怜爱苍生的拯救者。
　　菲莉雅和瓦尔加布依旧蜷缩在小小角落里，没有任何动静，看样子已经被吓得不轻。
　　一不小心就让他们看见了魔族自相残杀的场景呢，看来他是不是必须做点什么了？反正在其他人的眼里，自己一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样想着，消失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兽神官终于站定在好久不见的两人面前。

　　“杰……杰洛士？你要对我们做什么？”首先做出反应的是菲莉雅，尽管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可惜眼前微笑着的的魔族并没有理睬她，“乖孩子，早些休息吧。”
　　他抬起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魔杖，径直朝向瘫坐在地无法言语的小龙。瓦尔加布拼命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无法逃脱。过了片刻，便沉沉地睡去。
　　“还有你，菲莉雅。”兽神官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开来，划出一个疑似温柔的弧度。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魔杖，中间的魔珠流动着红色的光彩。
　　“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
　　忘掉他们自相残杀的斗争，忘掉他们滥杀同族的血腥，忘掉他们不择手段的残忍。只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好好地睡上一觉。

　　倒在怀里的躯体有着好闻的味道，这股气味径直钻进杰洛士的鼻子，直通向脑海里。
　　只是他早已忘记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总围绕在这只笨手笨脚的黄金龙身边，看着她不停地喝红茶佯装淡定，最终仍是被气到变身。
　　也许魔族真的没有太过明显的正面情绪，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定论。
　　就像圣洁的神族，内心也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私念。而他们的感情世界，不完全是漆黑一片。只不过动情的时候，还是要承受着这样那样的痛苦。
　　其中包括同族漫天的攻击，也包括精神绵长的折磨。

　　遇见晨光之前，黑夜从来不曾知晓自身的黑暗。
　　它遵照着自己的本性，游离在一片浑浑噩噩之中。然后某一天，晨光突然出现在黑夜的眼前，让它第一次有了抗拒命运的冲动。
　　无法忍受□□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兽王大人正是担心他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对于杰洛士来说，这些痛苦压根算不上什么。
　　海王大人曾经在自己面前笑得那般漫不经心，像是早已把握住一切，强势地让人无法抗拒。
　　“杰洛士，”她笑着说，“谁说魔族不能有自己的感情？”
　　对啊，谁说魔族不能有自己的感觉？他要是再听到这句话，保证立刻让对方去见伟大的金色噩梦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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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莉雅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这场觉长到好似有整整一天一夜，然而也很可能只有短短几分钟。毕竟仔细想想，她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梦到。
　　或许大概也梦到了些什么？
　　要不然为什么那个垃圾魔族正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甚至还说了一句“菲莉雅桑，好久不见，这一觉睡得怎么样呀”？
　　她这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第一反应便是将手伸向裙底，准备拿狼牙棒将对方胖揍一顿。却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穿着睡衣，连个武器的影子都没摸到。
　　房间里毫不意外地炸开了锅——“垃圾魔族！你要干什么？！快点给我死出去！”

　　杰洛士摸摸鼻子，露出一副“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别那么激动，其实我也很无辜”的纯良表情。
　　“哎哟，原来你的起床气这么大呀，”他开心地用魔杖戳戳黄金龙气鼓鼓的脸庞，“这样一来，谁还敢叫你起床呢？”
　　“垃圾魔族，别碰我！”菲莉雅拼命甩开对方讨厌的武器攻击，“干嘛一定要别人叫我起床？我可以定闹钟，自己醒！”
　　“再说你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忽然消失、忽然出现了？最近干什么去了？”
　　原来也不是完全不关心他啊。
　　兽神官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情好了很多，所以他无比愉快地回了一句“这个是秘密”，然后如愿以偿地看着龙女炸了毛。

　　不远处鲜艳的颜色忽然闯进眼里，他回过头，看见花坛里开得正好的牵牛花。
　　消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出现的时候，兽神官的手里已经多了些东西。他抬起手，将花插进黄金龙的头发里。漂亮的紫色混合着亮眼的金色，很是好看。
　　菲莉雅呆滞片刻，伸手想要将花朵拿下来：“你又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我的头上了？”
　　兽神官立刻握住她不停乱动的手：“别拒绝呀，我可是费了好多功夫，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垃圾魔族，你得到什么了？”
　　杰洛士听罢只是微笑，并不答话。毕竟他才不会告诉菲莉雅，自己到底费了多少功夫，才能让这象征着“爱情永固”的花儿生根发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