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春》Eunoyo

33、三十二、落木

　　在香菱阁，淇妃粉衣飘飘，连袂四散，面容美艳胜花，红唇娇嫩如水，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女，她正在等一个人。
　　窗外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在淇妃面前，单膝跪地：“主子，有什么吩咐？”
　　“那女人在太子宫殿，去杀了她。”
　　“属下遵命。”人影立刻不见。
　　“哼哼，赵耀，看你还怎么和本宫斗。”淇妃突然冷笑起来，明明仍是秋高气爽的天气，香菱阁里的宫女太监却如处隆冬三九天，竟然冷颤不止。

　　吃过晚饭，赵耀躺在稻草上，听着隔壁大神的呼噜声，觉得万分高兴。虽然这个大牢的环境还可以，只是偶尔有点小蟑螂来客串一下，其他的方面还满不错，而且还有个大神可以向往，自己都有点不想离开了。
　　打住，这什么跟什么，当然要出去，自己又不是受虐狂。
　　嗯嗯，自己出去后干什么好呢，首先要吃遍京城，话说，这个牢饭真滴不是人吃的嘎，自己扒拉半天的饭菜里居然只搞出一小坨肉，还是五花肉，呜呜，自己好可怜，该死的监狱，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不过，除了吃之外，自己还得去看看衣欧吧，好歹人家是为了自己受伤，如果不去表示表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呃，到时候去皇宫，自己就带点京城最好吃的小吃去吧，又便宜又爽口，对了，她现在还是在皇宫里住着吧……
　　什么，皇宫？！赵耀一下子坐了起来，对了，淇妃还在宫里，按照那天落木的推断，淇妃和曹丞相应该知道自己和枢密院的关系了，他们必然会注意枢密院以及枢密院里面的人，那就是说，衣欧会被淇妃严加看管，如果严重一点，她甚至可能加害衣欧，糟糕，得像个办法快点通知落木他们。
　　赵耀于是扑到铁栏杆上面大叫：“来人呐来人呐！”
　　没有一个人理他。
　　赵耀决定换种说法；“来人呐，我在这个牢房里发现了一块金子啊！”
　　瞬间过来了四个人：“赵王爷，什么事？”
　　赵耀汗：“怎么只有四个人啊？”
　　“晚上值班的只有五个人，有个拉稀去了。”
　　“呃，”赵耀用手指着一个看起来傻呆呆的狱卒，“那个，你过来，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那个狱卒很听话的过来了，其他三个狱卒的眼睛变成红色，恶狠狠的盯着他，如狼似虎，片刻之后才离开。
　　赵耀在旁边看得一头汗。
　　“那什么，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一个人好呗？”赵耀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递给狱卒。
　　“这个不好吧……”狱卒捏起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
　　“噢！这个好说好说。”赵耀掏出一块下午落木给他的银元，使了个眼色。
　　“好，能为王爷做事，小人无比荣幸。”狱卒结果破布和银元，蹬蹬蹬走了。
　　落木真是料事如神，记得给自己带点银子好办事。赵耀悄悄抹了一把汗，不过话说回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那个狱卒一走出监狱，前面飞来一把飞刀，正中胸口。从对面楼房中跳出一个人，弯腰便去摸狱卒身上的东西，这时听到宗人府楼顶上有人清啸一声，他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人正修指甲看着他。
　　“谁？”下面那人暗暗拔出剑，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绝对是个高手。
　　“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在下电神，”电神跳了下来，“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不杀你。”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那人一剑劈过去。
　　“刷刷刷——”
　　电神拍了拍手，捡起地上的破布和银子，拖着被绳子绑住的、两眼呈叉叉状的某人，走了。
　　电神来到宗人府，把那人丢在地上。
　　苏凉好奇的走上前去：“那啥，电神这个是……”
　　“这都是落木的主意，”电神抬起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落木拍拍电神的肩膀：“电神干得好喔，王爷给了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电神把搜刮到的破布和银子递给落木，落木很仔细的观察着。
　　岚靛在那边叫起来：“落木落木，他醒了。”
　　“好的，苏凉岚靛还有川默，你们去说服他承认自己的幕后黑手；电神，你回宗人府继续保护王爷。”
　　“是！”
　　落木拿着那片布走到油灯旁，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拿到蜡烛上面烤了烤，仍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料那个白痴也想不出来这种高级的藏字法。”落木喃喃自语。
　　布料，布料，咦咦，这个好像是王爷的衣服，衣服，衣服……
　　我知道了！
　　糟糕……
　　“电神，电神！”落木奔到窗户旁边大叫。
　　“电神已经走远了。”柳琩飘到窗户旁边对落木说。
　　“啊，算了，柳琩你来的正好，快去皇宫一趟，把衣欧救出来，今晚淇妃可能会对衣欧下手。”
　　“为什么？”
　　“你回来我再跟你讲，反正你去快点就是了，如果碰到敌人，不要硬拼，把衣欧弄回来就行。”
　　“好的，落木，你放心。”
　　落木走到苏凉他们旁边，他们正在问那人的话。
　　苏凉：“喂，你是谁指使的？”
　　岚靛：“凉，你这个是废话，他肯定是曹丞相指使的呗。”
　　苏凉：“也是喔。”
　　川默：“其实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淇妃指使的。”
　　落木在旁边听得一头汗水，额头青筋乱跳，实在忍不住，上前拍飞了那三人。
　　落木：“我记得练武的人，都不会害怕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如果不说的话，别人就会以为他是懦夫，你说是不是。”
　　“哼！我从来不怕说自己的名字。”
　　“好，那么你叫什么？”
　　“楚山。”
　　“楚山，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是不会跟你们合作的。”
　　“你可以考虑一下，你如果跟我们合作，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很好的职业，有高高的俸禄，但是，如果你这样回去见你的主子，想过下场了么？”看到那人打了个寒战，落木微微一笑，“就是这样，他是会给你喂毒药，让你吃鞭子，还是……”落木看向落木，小眼睛里闪射出一种邪恶的光芒，“直接杀了你呢？”
　　那人头上滑落一滴汗珠，确实，自己要是没有完成任务就回去，曹丞相指不定会对自己怎么办呢，况且自己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自己依旧青春年少，还有无数的时光要挥霍，不成不成。
　　“那，如果我帮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落木和川默岚靛苏凉对望一眼，彼此化身插着黑色翅膀的小恶魔，嘿嘿嘿笑了。
　　那人凭空抖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里缩。

　　第二天上朝，落木走上前递上自己的奏折，赵信接过。
　　“皇上，微臣以为，关于信阳王下毒谋害淇妃娘娘这件事有蹊跷的地方。”
　　“爱卿请讲。”
　　“首先，可以证明有毒或者没毒的桂花酒在案发当天就全没了，这个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要销毁证据呢？”
　　曹丞相向傻官A使了个颜色，于是傻官A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赞同落同僚的观点，信阳王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名，故意打碎那个桂花酒。”
　　“秦同僚，你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倘若毒真的是信阳王下的，当时信阳王明明知道曹丞相在场，又何必多此一举打破酒杯呢？”
　　旁边一片哗然。
　　落木看到这个效果，非常满意：“所以，这个酒杯是有人故意想让信阳王打破的。”
　　“咦咦，当时只有曹丞相在旁边，难道是曹丞相……”
　　“瞎说，曹丞相怎么会毒害淇妃娘娘呢。”
　　“也是，如果不是信阳王下的毒，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有问题啊。”
　　落木听到这里，于是又开口了：“而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性，淇妃娘娘当时其实并没有中毒，而是为了嫁祸给信阳王，然后又故意打破桂花酒，让别人没办法查明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你胡说，你怎么可以诬陷淇妃娘娘呢？”傻官B也跳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特进大人说的有问题，淇妃娘娘和信阳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信阳王。”
　　“就是，淇妃娘娘可是身为贤妃，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胡同僚，你先不急，我只是做个假设罢了。同时，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曹丞相，你当时在淇妃娘娘房间里干嘛？”
　　“老夫只是受淇妃娘娘之托，前去帮她的忙。”曹丞相波澜不惊。
　　“可是，淇妃娘娘和您非亲非故，她进宫之前似乎都跟曹丞相您没什么联系啊，怎么会突然就有事联想到了您呢？”
　　“哼，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歪。”
　　“下官不敢说丞相，只是有些疑惑。据信阳王的下人说，当时淇妃娘娘找信阳王是为了化解他和赵天冀时间的事情，这件事，好像跟丞相你无关吧，而且曹丞相本来应该是日理万机的，为什么会理会这种小事？或者说，你们当时根本不是在谈这件事，而是在说别的事吧？”
　　“……”臭女人，害死老夫了。
　　“那么，皇上，微臣昨日去看望了一趟信阳王。关于昨天的事，信阳王的说法是，淇妃娘娘和曹丞相因为他和皇上的关系不错，便想利用他来杀害皇上，但是信阳王不肯答应，淇妃娘娘便想出这个主意来陷害他。”
　　“落木，你欺人太甚！”曹丞相勃然大怒，小屁孩，居然会反咬他一口。
　　“丞相不信是吗？下官可是有人证的。”落木微微转身，Pose帅到无极限，“请传上楚山。”
　　“请楚山上殿！”
　　“楚山？”曹丞相脸色大变。
　　“丞相是否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不过，看了人之后，您会觉得更熟悉的。”
　　昨晚的刺客楚山走进宫殿跪在地上。
　　“草民楚山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楚山，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皇上，小的原本是曹丞相的下官，那日曹丞相进宫会见淇妃娘娘，把下官也带了去，然后信阳王也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和特进大人说的是一样的，淇妃娘娘莫名其妙倒在地上喊痛，目的就是要陷害信阳王。”
　　“曹丞相，果真如此？”
　　“微臣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曹丞相硬着头皮说。
　　“皇上，草民有证据的，”楚山拉起袖子，“这个地方是曹丞相的标志。”
　　赵信对黄公公示意了一下，于是黄公公上前看了一下，又走了回去：“皇上，那个确实是曹丞相的标记。”
　　“谁知道是不是特进大人的主意？”
　　“那你当时在淇妃娘娘寝室里又怎么解释？你这是败坏了皇上的名声。”
　　曹丞相哑口无言。
　　全场冷场一分钟。
　　“事已至此，臣无话可说，”曹丞相跪在地上，“淇妃娘娘但是逼迫微臣，要挟了微臣的生母，微臣想到凡事必以孝为先，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帮助淇妃娘娘，微臣罪该万死，只是可怜我的七十岁老母亲，儿子不孝，忘母亲不要怪念。”
　　“臣请皇上开恩放了曹丞相。”傻官A跪了下来。
　　“臣等请皇上开恩放了曹丞相。”一群官员跪了下来。
　　落木被气的嘴巴都歪了，本来以为揭开事情真相，顺便陷害一下曹丞相就可以稍微削弱一点他的气焰，没想到他居然笼络人心至此，看来，他果然是不可轻视的对手。
　　“既然众爱卿都请求放了曹丞相，那朕就免他死罪，但是毕竟他做错了，活罪还是难逃的。朕宣判，信阳王无罪释放，淇妃娘娘打入冷宫，曹丞相杖责三十大板。”
　　“谢皇上开恩。”曹丞相磕了个头。
　　“谢皇上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信偷偷冲落木竖起大拇指，落木微微点头，抿嘴笑了一下。

　　“啊，解放的感觉真好啊，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树是那么大，狗是……啥啥啥，为毛它会在我脚边撒尿啊？”赵耀跳了起来。
　　“典型的人品问题！”落木掩嘴偷笑。
　　“落木，你去死，看我小李飞刀！”赵耀追着落木满世界跑。
　　“哈哈，耀，这你还真得感谢感谢落木呢。”岚靛呵呵笑。
　　“哼，鬼才要他的感谢。”落木撇嘴。
　　“落木，呵呵，本王自然要好好谢你，隔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本王做东，请大家吃饭？”赵耀难得大方一次。
　　“哼，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他落木不仅要吃，还有把上次赵耀坑他的钱通通吃回来。
　　“嘿嘿，好说好说。”
　　大家正在京城大街上笑闹着，突然远方跑来了一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衣欧她……”电神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衣欧！”落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