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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薛可的初心 ...

  •   初秋的早晨,薛可斜倚在阳台上,闲闲的看着楼下一只雪白的流浪猫。每天这个时候,猫咪都会准点醒来,仔细梳洗后从高高的紫藤架上轻盈的跳下,高傲的去寻找一顿填饱肚子的午餐。
      薛可的眼光一直跟随猫咪消失在墙角,才又回到自己身上。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轮光晕,曼妙的身材和精致无双的脸庞在阳光下恍惚出一种不真实的美。每一个经过楼下的人都不经意的看到了这个女孩,仿佛无法忽视黑暗中的火光一样。薛可端起一杯滚烫的咖啡,但只把嘴凑上去,呼吸咖啡的香气,心里很烦,薛可颦着眉里翻来覆去的纠结着。
      薛可是华夏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准确的说是准新生。20天前,薛可接到了华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考进S大是薛可最大的心愿,而一个月前,薛可的梦想实现了。薛可还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母亲脸上的滚滚热泪。
      考上大学即是学习的终点,这是千年科考制度深印在华夏士子们心中的烙印,和西方学到大学方开始的思路是大相径庭的,但薛可是标准的中国人,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又岂是一个喜悦就可以表达,薛可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泪水比母亲的还多。猛烈的喜悦中,薛可突兀的想起鲁智深坐化前的偈子:
      ——‘忽地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远方录取通知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薛可搞不太清楚,孩子早期的梦想很多时候只是父母梦想的投影,在这个梦想实现的一刻,薛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否则自己也不用如此纠结。
      昨天,影视公司的吴经理打来了电话,邀请自己参加电影“红粉”的试镜,如是说道:“无论好歹,角色是绝对有一个的,我看过你的短片,你的美丽还是突出的。好好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电话。”
      是的,自打小的时候起,薛可的美丽和成绩就都是学校里的传奇,直到高中,薛可的数理化再也比不过那些做奥数都不用挠头的男生,成绩的光环黯才淡了下来,但美丽却随着身体的发育,如火焰般势不可挡的奔腾而出,让每一个路过的的人都为之炫目。
      高中时候的薛可就拍过几段洗发水广告,还帮父亲的朋友客串过模特,甚至在几部电视剧里跑过龙套,赚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半个演艺圈的人。但随着高考的临近,这些非主流的演艺情节彻底退出薛可的生活舞台,薛可不能免俗的和其它数万考生一样,头悬梁,锥刺股的奋斗了大半年。
      薛可捧着咖啡纠结着,参加剧组就意味着要有大半年不能上课,这样的话就只有办休学,自己还没进学校就先休学,搞不好就被S大给拒收了,被拒收就意味着高考失败。那自己12年的寒窗苦读就算报了废,这样的话自己和母亲就可以去自杀了。所以,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薛可根本不可能去参加什么剧组,正所谓:“井中月,梦中花,可望不可即。”薛可最终想明白了这一点,但要打个电话怎么这么难呢?
      “你好,吴经理吗?我是薛可,我不能来参加剧组,我考上了大学,要去上课,所以不能来剧组了,真的很遗憾,也非常感激您。”电话内容薛可翻来覆去在心里捯饬了一百多遍,电话却一直没有打。
      比纠结更纠结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纠结,和12年寒窗苦读最终金榜题名相比,演戏有什么?参加剧组,就有可能有角色,有角色就可能会红,红了以后,就有最美的衣服和首饰,结识女人们最想结识的男士,和所有爱做梦的女生一样,薛可的思绪飞得很高。遗憾的是哪怕是YY的薛可也没有YY在点子上。女孩愿意做演员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且永远只有一个——赢得关注。
      苏格拉底两千年前就精辟的指出:“关注是虚荣唯一的食物。”而女人虚荣的胃口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为了填饱它不惜节操扫地,三观尽碎。(参见□□或苏紫紫)。
      薛可看过苏童的红粉,这个极其擅长描写晦暗压抑情色的作家,在书中描绘了一群民国晚期风尘女子们的生活,所以哪怕是演个小角色,估计也是个妓女甲,而演风尘女子是最容易一炮而红的,这也是中外演艺圈颠扑不破之真理。(详情参照汤唯之《色戒》。什么?汤唯演的不是风尘女子,是革命党人?哦……这样啊?我再看看……没有没有,我有看过全部电影,不是只看片段的。好吧……,请参见《金陵十三钗》)
      薛可显然还不够虚荣,如此诱惑的机会面前,尚且纠结个不了,直到中午薛可的母亲下班回家,薛可的的电话还是没打。

      薛可的母亲苏源是四川大学法语系的副教授,12年前与薛可的父亲李志东离婚后一直没有结婚,家庭里一直就只有母女二人。
      见母亲回来,薛可乖巧的为母亲送上拖鞋,端出做好的中饭。很简单的菜肴,一份外卖的糖醋排骨,一份炒的酸辣洋芋丝,一碗紫菜蛋花汤,母女俩的午饭简单、素净,倒是米饭还有些特别,是用竹蒸笼蒸的天津小站稻,比电饭煲煲的不知香了多少倍。
      苏源的厨艺堪称大师级,是典型的成都口味,只是两个人的家庭,做起饭来总有些没情没绪。薛可跟母亲学了好多家常菜,大菜却没机会学到。
      午饭后,苏源翻箱倒柜开始为薛可找冬衣,薛可却倚着门皱眉:“妈,还有十几天才报道呢。”
      “闲着没事就先找好,北京冬天非常阴冷,比不得我们成都冷多了。”
      薛可看着妈妈一件件比对着衣服,脸上挂着不经意的笑意。
      薛可退了出去,收拾好了碗筷,等母亲午睡后,薛可给吴经理回了电话,推掉了剧组的邀约,一心一意的去北京求学。
      薛可自嘲的讽刺自己:“才多大点事,就忘了自己的毒誓。”
      薛可的誓言却很简单:“一定要让母亲快乐。”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不是吗?”薛可说服了自己。

      楼下的大白猫不知在哪里混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心满意足,舔着鼻子,回到了紫藤架上,梳洗了一通后,开始漫长的午睡。
      薛可漫漫的看着它,心里不自觉的想到:“做个猫真好,不是吗?”
      决定做出,已无法后悔,但此刻薛可真的需要一个倾述的对象,可惜薛可一个可以倾述的朋友都没有,无论是红颜闺蜜还是蓝颜知己,都没有。
      女孩们不愿接近薛可,靠近了容易被她灼烧。或者薛可的成绩差一点,或者长得不要那么过分,薛可或许还是会有个把闺蜜,但遗憾的的是薛可把两点都做的无懈可击,让别人无路可活。
      薛可原来的男生好友不少,可是成了知心朋友后,男孩们都禁不住说出了心底的声音,纯洁的革命友谊最终堕落成了腐朽的小资爱情,薛可只好退出,个别不长进的男生少不得在背后说两句不怀好意的酸话,一来二去,薛可就成了孤家寡人。越是这样薛可越是昂首挺胸,咬牙关硬撑,一派母亲的风格,人越来越美,心越来越冷。薛可就是这样怀着七分兴奋,三分冷漠地踏上了东去的列车。

      最初的兴奋劲过去后,列车上的薛可开始不安,薛可非常熟悉这种不安,那是一种家里从来没有男人的不安,那是一种从五岁起深夜从梦中醒来听到母亲压抑的哭泣的不安,那是从没有好友分享自己的荣耀,承担自己的过错的不安,那是一种被男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却没有男子在身边的不安,此刻的薛可又加上了一点即将投入未知的不安。
      面对这一切,薛可只有一个法宝——冷冷的坚强。
      勉强伸直腿,花了一个钟点勉强睡去。第二天醒来,对面床的出差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一对小情侣顶替了他的位置。看到薛可那冷冷的脸庞,女孩已经决定不会跟她说一句话,男孩尽管温和而殷勤,但看到女友的架势,也只有和薛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在狭小而寂寞的空间里,莫名其妙的对峙着。几个小时后,当这种对峙已经发展到难堪的时候,男孩终于和薛可聊了几句。事情并不顺利,原来大家都是到北京上学的,都是本届的新生。薛可是去华夏大学,小情侣却只考上了北京中华职业技术学院。在恭维了苏苏几句后,男生也觉得无话可说,于是挤在床上和女友开始看电影。
      薛可没有IPAD,却看到了羡慕和妒忌,但心里一点得意都没有,看着男生全力殷勤的讨好生闷气的女孩,不自觉地真有几分羡慕。
      到了晚上,昨天没睡好的薛可,很快便睡着了。
      深夜,睡得最熟的时刻,趁着心理防线的疏忽,白天的一丝羡慕便悄悄潜进薛可的心底,按着心愿,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全随你意的男子,没有面貌,没有话语,也没有开始和原因,和早已相恋多年的男友在梦里缠绵的荡气回肠,细节翔实,有血有肉,。 以至于第二天薛可醒来,发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到梦里后,懊恼的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面的小情侣有些愕然的看着薛可。
      薛可一瞬间被一个念头激得面红耳赤,心里莫名一动:“大学——这个全新的妈妈不说,老师不骂,没有高考的地方,我,谈一次恋爱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薛可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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