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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去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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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来到电话中约定的房间门前,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她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对杜仲博有没有帮助,她也不知道走进这个房间以后事情会向怎样的方向发展。她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想起了杜仲博憔悴的脸,她有种走投无路的无助。。
杜仲博被警察拘留三天了,这三天里,沈雪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求尽了她能求到的所有人,可还是没能解决。就在今天沈雪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可以帮她,除了这句话,只留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她知道这个电话问题很大,但是她愿意尝试。她来到约定的酒店,她想帮助杜仲博,这是肯定的,想清楚这一点沈雪推开了门。
房间里面光线很暗,能看见的所有窗帘都拉着,只有客厅窗户还留了一道缝,透进夜晚的繁华街灯,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海。背着身子沈雪看不到对方的样子,看身形只知道是一个男人,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打算理她,她只好局促不安地开了口:“先生……我叫沈雪。”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回应也不转身,沈雪有些泄气,她只好再次开口:“先生,您在电话里说可以帮我,我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沈雪被打断,对方的声音可以说是冷漠,又像极力克制着什么,她听着感觉有些熟悉,可又记不起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她顾不得深究这些,对方终于开口了,她要赶快问清楚对方到底可不可以帮助杜仲博。
“先生,我想知道……”
沈雪下面的话像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因为对方慢慢转过了身子。那人的眉宇间隐藏着上位者惯有的疏离与冷漠,那双眼睛乌黑而深邃。此时,这双眼睛就那么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一如很多年以前,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只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她一直知道他样貌好看,此去经年,她的少年啊已经长得如此高大耀眼,却是陌生到她都没有勇气说一声好久不见。只这一眼大脑像是被解了锁,他独特的声线,那熟悉的声音,还有旧未说过的名字都出现在了沈雪的思绪里,这个名字就那么百转千回来到嘴边——常远。
第二天沈雪起床的时候上午10点已过,浑身酸痛不说,醉酒的后遗症很是明显,胃里就像有只手在搅着,摸摸额头有些烫,估计是有点感冒。她一方面为自己昨天的买醉行为后悔自责,一方面给助理秦桑打电话告知自己要请假的消息。
人们以为的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也许并不正确,对某些人或许合适,但沈雪知道她不行,只是常远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她就受不了了。不清楚她离开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以前那么温和的人现在变得如此尖锐,说出来的话简直是最锋利的武器,伤人于无形。其实沈雪明白,常远如何不知他的那些话会伤她至深,他只是不在意,不在意所以可以毫无压力的说出口。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舍得自己这么难过,只是那些美丽的“以前”怕是再也不会有了,那些单纯年岁里温柔以对的目光,那些年少无知时毫无道理的宠溺,那些懵懂美丽的爱意与执念,在那场不告而别之后注定只有她在坚守。
沈雪不允许自己再去感时伤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有杜思远要照顾,她有杜仲博要救,她还有工作要完成,但是她允许自己今天休息一下。思远去了杜仲博母亲那里,杜仲博的事也没有头绪,公司那边也请了假,她想不到还有哪一个更合适的日子让自己喘口气。
沈雪是在收拾好自己准备去超市的时候接到了吴警官的电话,她匆匆赶到医院正好看到杜仲博从急救室被推出来。麻药劲还没有过去,杜仲博还在昏睡。脸上青青紫紫的淤痕让沈雪不敢上前,她知道他脸上的伤只是小事,打架的人下手那么狠,内出血才是问题。
吴警官说打架的人口径一致,都称是杜仲博先惹的事,这一点沈雪怎么也不会信,可是她不信有什么用,别人会信。在这个时刻杜仲博不能再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情况出现,这件事的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只怕不等她去救他,这个牢房是坐定了,她现在迫切需要想个办法让杜仲博摆脱故意伤人的责任。
沈雪很着急,她越是着急越心绪不定,越想冷静越忐忑慌乱。电话响起时她没有看就接了起来,对方声音一起她就知道是谁,一瞬间有些东西便清楚了。常远昨天的话在耳边响起:“我总有办法让你答应我。”现在她见识到了他的办法。以前他就执着,想做的、想要的不管怎样都要如愿,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执着会变成这么不堪的手段,只为逼她就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沈雪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眼神看过来,她也没有理会,她就毫无遮拦走在雨里,她需要这场雨,淋息常远出现到来的一丝悸动与期望,将自己从那些无人知晓的憧憬中彻底唤醒。现在她只觉得可笑,可笑自己的不清醒,她还以为常远的这次出现是忘不了从前,现在看来不过是对她的一种报复,她甚至怀疑杜仲博被陷害都和他有关系。
依旧是昨天的时间,昨天的地点,她又回到了这里,只为结束一次阔别已久的爱情。她鼓起勇气敲响了这间房,门很快就被打开。她想常远一定是知道她会回来,他布置好一切等她入局,而她从来没能逃离,那么就这样吧。
看着门内的人,沈雪强迫自己开口:“我同意了。”说完就放纵自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