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
酒吞童子在一处河边找到了兕子。
那条河就是穿过大江山的荒川河支流。
当然，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就发现了自己忽略的事。一开始因为闻到了兕子的味道而狂喜，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忽略了另外两种味道。
——令他厌恶的味道。
——因为见到想要见到的人所以不自主地忽略的另外两个味道。
等到发现时，发现对方似乎并不简单。
“吾友你等等我！”
茨木童子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酒吞童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与糟糕。当然来不及制止，河边的三人的因为这道异常的嗓门，视线频频转向他现在所在的方向。
“咦？是朱吞啊！你怎么在这这里？”
酒吞虽然已经穿着不同——在之间的单衣外罩上了一层的盔甲。但兕子还是能很快速地认出他。
对于好看的人，她向来是有记忆的。
当然，至于所谓的“第一次”相见，她也早已不记得了。
第一次到达平安京所遇到的小和尚。在她眼里，无非是智空幼时的一个怀念而已。哪里会把那个小和尚与现在这个俊美的妖怪联系在一起？
即使酒吞童子之前说，他在成为妖怪之前是个遭人嫉妒的小和尚。但是世界上有那么多，谁能想到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和尚，现在是大江山的鬼王呢？
——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这又不是话本？
对于之前帮助过她的朱吞，兕子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她抬着手向他打招呼，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丝毫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耐烦。
——唉，他的兕子就是那么的好。
——就是另外两个人太碍眼了！
当然酒吞童子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该露出嫌弃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兕子是如此地在意自己的朋友。
——做出令她难为或者不开心的事的话，什么也别说了！
“啊，我路过。”酒吞童子两手拢在袖子里，尽量掩饰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语气平淡地说道，“嗯，就是路过，路过的普通妖怪。”
遂而很肯定地点点头。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濯樱还没开呢。”
已经到达的茨木童子听到这样的话，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挚友何时对他说起过这样温和的带着期待的话啊？
可是现在，一个女人，一个人类的女人竟然令堂堂的鬼王如此“低声下气”。一瞬间，作为鬼王的左右手——茨木童子忍不了了。
“哪来的人类？竟然感如此不将大江山的鬼王放在眼里，今天就让我——茨木童子来好好教训一顿——唔！”
嚣张的宣战还未结束，就被一道外力打了下去，整个头部都插入了河边湿软的途中。只余下下半身的四肢在空中抽搐着。
——噢！
——挚友！
卖药郎和小乌丸实在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酒吞童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关于大江山鬼王的事，他一点也没告诉过兕子。兕子还以为他不过是普通的妖怪。
“鬼王？朱吞你是鬼王……不对，朱吞……朱吞……酒吞……酒吞……你是鬼王酒吞童子？”
这一刻，兕子终是恍然大悟了。
酒吞童子捂着脸，点点头。
“唉，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一路上听到鬼王的名字，还觉得耳熟呢。原来就是朱吞你啊。”
兕子笑笑，蓦地叹了口气。
“你不生气？”
兕子失笑：“我为何生气？”
“比如我未告知真名？”
“哦，那可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晴明说了，出门在外，隐瞒真名是个必要的手段。”
兕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这只是对人类适用而已。
“那就太好了。”
酒吞童子舒了口气。
他大步走了过去。视线在卖药郎与小乌丸的身上停留了一阵，随后又望向了兕子。
——他的兕子还是那么得善解人意。
“可是啊……”
小乌丸微笑开了口。
在酒吞童子的和善的目光下，他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
“那是你的朋友吧？”
他指了指如今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倒插-在湿土中的茨木童子。
酒吞童子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无礼的嗓门，我们的午餐跑了呢~我的兕君殿下啊~可怜的兕君殿下啊~即将要饿肚子了……”
小乌丸指着空荡荡的鱼竿一脸控诉地看着茨木童子。
才露出头的茨木童子感受到了何为诡异的目光。
他正要恶狠狠地瞪回去，却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挚友露出一种扭曲的、发黑的表情居高而临下地看着他。
“挚友——”
茨木童子有些急了。继而用凶狠的目光瞪向挑拨离间的小乌丸。
“可恶的付丧神！”
“闭嘴！赶快去抓鱼！”
“啊？”
听到自己的挚友这么说道，茨木童子一脸茫然。
最后的最后，是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一起下河打鱼了……
“原来还可以吃白食啊……”
小乌丸摸着下巴喃喃道。目光望向正在给他们加油的兕子，仿佛得到了一个能让旅途顺利完成的方法……
卖药郎挑着眉看着在河里奋力抓鱼的二妖，这种大范围的动作，使得原本还能游来的鱼，已经毫无身影了。
他的鱼竿呀，已经成了摆设。
时值冬末，荒川支河的香鱼，虽个头不大，却是个个肥美。
卖药郎已经生好了火，他的药箱里有必备的打火石。
“这是什么？”
“盐。”
“那这个呢？”
“安息茴香。”
兕子感叹：“你准备得真充分。”
卖药郎笑道：“必须的。”
倒是茨木童子，则是不屑于人类的矫情，重重地哼了一声。
“首先，得刮去鱼鳞。”
卖药郎说道。
酒吞童子的直接用尖利的指甲“嚓嚓”地刮去了鱼表面的鱼鳞。莹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
“吾友！怎能让你干这种活？！”
茨木童子看不下去了。
妖怪吃鱼从来不刮鱼鳞的，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丢弃传统呢？
——人类吃鱼竟然刮鱼鳞？！
——不可思议。
成为妖怪后的茨木童子，显然已经忘记了作为人类时的记忆。那些所谓的人世，在命运的召唤下，早已被他抛却。
能成为妖怪的人，即使作为人时，也并非是那么普通。
一把夺过酒吞手上的鱼，茨木童子刮起来的样子似乎十分顺手。
“随后，要取出脏器。”
卖药郎的话，在酒吞与茨木的眼中是那么不可思议。
取出了脏器，那还吃什么？
就着干瘪的鱼肉？
卖药郎淡淡道：“人类，是不吃脏器的。”
倒也不是这么说。鱼脏器自然是不吃的。但是其他的脏器，也不是没有吃的。只是大都有身份的人，是不会去吃的。卖药郎不会去吃脏器，虽然他也不算个有身份的人。
处理完鱼，兕子已经抱着干柴回来了。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做，便被卖药郎派去了捡柴火。
处理鱼肉是件很新鲜的事，兕子是想要试试的。但是酒吞童子不给。
他说，“你的手可不是做这些粗活的。”
树枝从鱼头贯穿鱼尾，撒上一些安息茴香与盐，插在火堆的边上，等着鱼肉熟透就好。
五个人坐在火堆前等着。
卖药郎一直顾着烤鱼，时不时撒上一些神奇的香料，有些香味舒服，有些香味呛鼻。他的药箱可真神奇，不仅卖药，还卖香料。
在得知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名字后，兕子半开玩笑道：“真有意思，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个童子呢，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兄弟。”
茨木童子哈哈笑道：“算你有眼光，然而，我与挚友关系是比兄弟还要更为亲密的存在！”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赢不了我的！
“比兄弟更为亲密的存在，恕在下冒昧，难不成是龙阳之好？”
卖药郎头也不抬道。
“龙阳之好？那是何物？”
酒吞不解。但是看着兕子投过来的怪异的目光以及小乌丸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下有些微微的不妙。
兕子微微撇开了眼，“……智空曾经说过，爱情是不分性别的……我不会看不起你们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
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不是笨蛋，兕子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明白了“龙阳之好”的意思。
顿时，看着茨木童子的目光更为不善了。
要不是卖药郎说烤鱼好了，估计他会直接把茨木童子扔进旁边的河里。
卖药郎一定是烤鱼的个中好手。
在外旅途，兕子也没有抱着吃上好的吃食的想法。要不是看着这里有条河，今日的午餐想必就是野果了。
也幸好有条河，才让她尝试了卖药郎的手艺。
小口咬下鱼腹的肉，热气顿时从鱼肚里冒了出来。那热气带着安息茴香的香味，惹得人食欲大开。
鱼的个头确实不大，但是肉质却十分鲜美。
卖药郎在世界各地云游所带来的香料，着实是宝贝。
鱼肉与香料的结合，更是难得的美味。
兕子秀气地吃着烤鱼，每一口都是那么优雅。
酒吞童子看着兕子的样子，不禁心里又是一阵感叹。
——他的兕子啊，还是那么的优雅。
但随后目光看向身旁的茨木童子——大口大口的像是几百年没吃鱼了的模样，心中很是无奈与嫌弃。
——这家伙到底为何会在这里？
“要是晴明在这里就好了……”
吃完了鱼，兕子叹息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