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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十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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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尴尬。
应簌错愕着,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江少淮,他并不看她,嘴角却噙着嘲讽。又看秘书,秘书的神色依旧很温驯,静静地看着她。
实在不好意思,应簌小声跟秘书道歉:“对不起啊。”
秘书轻轻说:“没关系。”便又跟江少淮说起了自己的状况。说她老公及公婆都不想她继续工作,希望她尽快回家休息养胎云云,话里话外洋溢着一股子幸福的味道。
算是把这一小段尴尬插曲盖了过去。
应簌倚在桌前,低着头,两只手交叠在身前摆弄着手指,脚尖一颠一颠的,再也不插嘴了。
江少淮说:“明天你不用来了。”
秘书惊喜:“真的可以吗?江总?不需要等新人来交接吗?”
江少淮说:“你跟徐恪交接。”
秘书连连道谢后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应簌眼望着天,强行挽尊地咕哝:“没看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江少淮只埋头批文件,依旧不理她。
应簌在桌子旁靠了一会儿,低下头细细地看他。
头发真短,后颈那块儿的小发茬细细密密地立着,让人有伸手去摸的冲动。她喜欢。
后脖颈跟衬衣领子闪出一块空隙,能看到衬衣领子的内里。很干净,新的一样,不像一些男人的衣领,从外面看光鲜,里面却总是油腻腻的。她喜欢。
侧脸比从正面看起来更帅,皮肤虽没有十几岁男生的弹性饱满,却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味道,反添迷人。她喜欢。
长指捏着钢笔,笔画刚劲有力,字写得极为漂亮,认真工作不搭理她的样子,她更喜欢。
就这样看着看着,恍惚间有了岁月静好伊人在侧的感觉,心情就明朗起来。
再看着看着,忍不住抿着嘴唇笑出了声。
江少淮的笔尖顿了顿,继续写。
应簌跳坐到他办公桌上,裙摆往膝盖以上挪了一寸。她用掌根撑着桌沿,歪着头看他。
这是他啊,活生生的他,她喜欢的他,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有血有肉的他。
喜欢极了,惬意地就像飘在云端,两条腿在空中轻轻地荡着,应簌小声哼唱起了只有她自己听得懂歌词的情歌。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她唱得咕咕哝哝的听不清楚,江少淮用眼尾余光朝身旁扫过,只见一双嫩白美腿荡来荡去,煞是诱人,叫人移不开眼。
办公室的门猛地推开,应簌回身,见徐恪一头扎进来。
徐恪张嘴里刚喊了声:“老……”,见到衣着清凉的应簌后又硬生生换成了“……板。”瞬间就把要说的事儿忘了,视线在应簌跟江少淮之间游移。
果然是新人胜旧人,都玩到办公室里了……
江少淮低喝:“说话!”
徐恪这才讷讷地说:“那个,我听王秘书说你要她跟我交接?”
江少淮问:“有问题?”
徐恪挠挠头,为难道:“可那都是些女人干的事儿,要我做……”
“你做到新人来为止。”江少淮把最后一本文件合上,丢到一摞的最上面,命令,“拿出去吧。”
这是要他即刻进入角色了。
徐恪哀怨,可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过来拿文件。应簌笑嘻嘻地朝他摇摇手算打招呼,徐恪勉强笑笑,目光不由自主被那一双美腿吸引。
极品啊……
老大艳福不浅!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江少淮把笔丢到桌上,“啪”一声响,徐恪回神,见江少淮眸光森冷,赶紧抱着文件跑了。
门又关上。
“你的下属蛮萌的。”应簌笑眯眯地瞧着门口。
江少淮终于正眼看向了应簌。她也正歪头看着他,心里赞叹:看看这如玉的容貌!
“你想干什么?”他声线冷冽。
应簌身子缓缓向前倾,凑到他眼前,大而媚的眼睛飘着浓情,视线胶于他的两片薄唇。
能再亲一次就好了。
她想。
应簌笑眯眯地说:“我想做你的女人呀,江老板。”
软绵绵的温热呼吸扑到口鼻之间,带着糖果一样香甜。江少淮眯了眯眼,站起身,从衣架上拿下了西装。
“你去哪儿呀?”应簌问。
江少淮不答,迈开大步朝门口走,边走边把外套穿上,应簌忙从桌子上跳下来追过去,他推开门一刻她抓住了他的袖子,而刘淼和柯正豪二人恰好就在外面。
来的两人先是一惊,继而目光都落到应簌握着江少淮袖子的那只手上。
柯正豪眼底有醋意涌动,刘淼忙握住应簌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问:“小簌,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不用啊,我不回去啊。”应簌笑着,目光依旧黏在江少淮身上,只见江少淮伸手向柯正豪,客气道:“柯先生好。”
柯正豪脸色不佳,抬手推了推眼镜,只“嗯”了声,空让江少淮的手擎在那里。江少淮面色无波地收回手,转而朝向刘淼:“徐小姐,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
刘淼笑:“跟我说做什么?我又做不了你的主。”
江少淮径直朝电梯走,应簌把刘淼的手抹了追出来。
两人同乘一部电梯直接到了负二停车场,江少淮背着身子跟应簌冷淡道:“你跟我来。”
应簌求之不得,更是紧跟着他。
江少淮边走边从裤兜里拿出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车的车灯闪了下,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头看应簌。应簌会意,立刻钻进车里坐下,转头对他甜甜一笑:“谢谢。”
江少淮关上车门,绕到车子另一边。应簌借这个空档赶紧把遮光板掰下来对着着妆镜整理头发。
江少淮上车,系上安全带后发动汽车,车子却一直发出滴滴的响声,他又皱眉,看向应簌。应簌正歪着脑袋盯着他一个劲儿地瞧,他忽然正脸冲着她,即便眼底跟结了霜似的,也让她心花怒放,笑得更甜。
“把安全带系上。”江少淮冷冷吩咐。
“好的呀。”应簌说,舍不得移开眼,反手过去在车门上摸来摸去,去抓安全带。
江少淮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转回头,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车行在路上,江少淮一声不吭。应簌慢慢放肆起来,拿出手机拍他,拍了许多张,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又更放肆,举着手机跟他玩起了自拍。
她变换着表情跟姿势,而照片上的江少淮永远是同一种神情,雕像一样冷漠。
米开朗基罗的雕像。
车子停下,应簌朝外头看看,发现竟然到了她家楼下,她惊喜转头,江少淮则看着前头,冷着一张脸说:“下车。”
“可我想去我爸爸那里。你应该知道路的,应家。”应簌笑嘻嘻地说,其实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江少淮骤然蹙眉,没说什么,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根来递到唇边含住了,又用打火机点燃。烟味儿很快充斥了整个车厢。
应簌被呛得咳了声,手在眼前扇扇,把车窗打开了。
车窗玻璃慢慢下降,他说:“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应簌扬扬眉毛,扭回头瞧他。
还是那副冰封万年的禁欲系样子,她非常想看看他化了以后是什么模样。
“我妈妈跟我说过,人生的真谛就在于万事皆有可能。”应簌笑眯眯地回答他。
江少淮只吸烟不说话。
叼着烟的样子也好看,应簌又举起手机拍他。
“小簌?”一个熟悉的声音,应簌朝车外看,是保姆从市场买了菜回来。
保姆一个劲儿往江少淮那边瞧,应簌便推门下了车把保姆挡开,转回身,手扶在车门上,弯下腰冲车里的他说:“那,明天见啦江老板。”
江少淮依旧清清冷冷的,叼着烟不予回应。应簌关上车门,他便开车走了。
应簌一直站到看不到他的车子,这才做了一个满足地深呼吸,举高双臂,在明亮的阳光里轻快地转了个圈儿。
她开心得很。
他送她回家呀。
第二个梦想,实现了。
“小簌,是你朋友啊?”保姆问。
“是啊。”应簌还是笑眯眯的,“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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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簌跟保姆一同回家。
杭峰外出谈生意,孟初然出去跟朋友聚会,应簌乐得清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床上看刚才拍的照片。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每一张都想做成抱枕。
她选了最满意的一张发到朋友圈里,标注:我男人。
瞬间点赞评论跟了几十条,都问她是不是开玩笑。她翻了个身躺着,举着手机开心地笑,偏不给他们回应。
刘淼打了电话过来。
“小簌,你是认真的?”刘淼问。
“真的不能再真。”应簌说。
“年轻真好啊。”刘淼笑。
“淼姐一样年轻呀。”应簌也笑。
“小鬼头!”刘淼假意嗔怪。
应簌呵呵地笑。
“看你嘴甜,我送你个顺水人情。少淮的秘书今天辞职,人资正给他招人,不过这个时候求职的人少,没那么快招到。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来做几天。”刘淼说,然后促狭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呦。”
“真的?”应簌惊喜。
“不过要取得你妈妈的同意。”刘淼加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