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雀]女装》贡轺

2、第一章

　　黄昏，弁袭君走在霹雳大学的校园里，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这种不良的预感从早晨刷牙起便一直在弁袭君心中回荡，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凝渊打架很厉害，就算惹事他自己也能解决。阿香打从认识了位慕容姑娘，闲暇时候就很少在学校了，应该不至于再嘴欠惹来什么祸事。难道是今天赤命和三贝又会打起来？

　　弁袭君在心中一个一个地排查着有可能会发生的祸事。

　　想来想去，还是最后一个最有可能。

　　想到鬼贝二人打架，弁袭君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头皮也开始跟着发憷。

　　天知道怎么会有两个大学生，会为了谁才是考试的第一名而大打出手！
　　打得那般凶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弁袭君回忆了一下期中考试查成绩的那天，眼角隐隐发痛，仿佛那天拉架所受的伤势还未痊愈。接着还想到了某人，他俩还害得某人也受伤了呢。哼。

　　某人啊……想到某人，弁袭君欢喜之余又有些羞涩，赶紧拉回了思路：如果赤命和三贝今天有可能会打架，那么今天应该是？

　　弁袭君边走边想着，左手渐渐地扶上了太阳穴，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指轻轻地敲打着脑袋，弁袭君试着放松头脑，尝试着回忆今天上了些什么课。

　　早上上了什么课？想不起来啊。下午上了什么课啊？刚刚我是从哪间教室走出来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弁袭君一步步地将时段缩近，试图想起些什么。

　　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安感在心头剧烈蔓延，周围熟悉的景物似乎变得陌生、可怕起来。

　　“雀。”

　　一声熟悉的称呼将弁袭君从方才那股诡异感中拉了出来，抬眼看去，不凡在远处冲自己挥手打着招呼，身边还站着漠刀。

　　弁袭君用力甩甩头，扫掉刚才脑中那些怪异的念头，加快脚步向御不凡走去。

　　不凡和漠刀小时候是邻居，后来漠刀被家人带着出国了，二人便没了联系。之后不凡总在等着漠刀回来，漠刀却一直没有回来。就这样，两人都长大了，都到了要读大学的年纪。不凡记得漠刀和自己约定过，要一起去霹雳市读大学。不知道出国了的漠刀还能否遵守约定，但不凡尽了自己的努力，考来了霹雳市，读了霹雳大学。

　　这一段往事，还是蝴蝶君顶着脑门两个包，被阿月仔押着给不凡道歉退钱时，才被众人知晓的。

　　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阿月仔，麦这样嘛。蝴蝶有蝴蝶的眉角，规矩有规矩的气魄。买卖就得用银钱付清，这才是生意之道啊。”蝴蝶君绕着阿月仔，边走边讨好地解释着。

　　“蝴蝶君，这就是你苦练的不爱钱？帮同班同学查个朋友下落，收他一万块？”公孙月冷眉回了蝴蝶君一句，随后走到御不凡身边，拿出手机边操作边说道：“不凡，你的一万块我转回给你了。下次有什么需要蝴蝶君帮忙查的，直接开口就是。”

　　“啊啊，蝴蝶君帮了我这么大忙，酬金是需要的。而且蝴蝶已经给我打折了。”不凡看着二人模样，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赶忙开口帮蝴蝶君解释。

　　“阿月仔，你看嘛，买主都这么说咯。”说着话，蝴蝶君活泼地从公孙月的一侧转到了公孙月的另一侧。

　　“叩”，公孙月直接一记爆枣赏下。

　　众人不明所以，剑小雪率先开了口：“小蝴蝶，你收了不凡一万块啊。一万块好多哦，大家都是同学，你为虾米（为虾米：为什么）收了不凡这么多钱？为虾米呢？”

　　“因为钱蝶昂贵啊。让我当黑客查信息，当然需要付酬金咯。一万块，已经是看在同班同学份上，打了对折了。”蝴蝶君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还有些骄傲。

　　“那为虾米不凡会需要你当黑客查信息啊？”剑小雪还在穷问不舍。

　　“这嘛……”这个问题，蝴蝶君不是当事人，自然不好开口。

　　探寻好友下落，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既然大家询问了，不凡也就和同学们说清了来龙去脉。

　　蝴蝶君是学校里有名的编程高手，搭网站当黑客，样样精通。各项服务，明码标价。御不凡进入大学之后，几番找寻漠刀无果。后来，不凡知道了蝴蝶君的本事，便找了蝴蝶君，谈下了这笔买卖。

　　具体来说，就是让蝴蝶君侵入教育部系统，查询一下漠刀的就读情况。

　　这原本没有什么，在蝴蝶君接过的众多单生意中显得平凡无奇。可是，御不凡来自普通家庭，每个月家里给的生活费很有限，一万元的高额费用，导致御不凡不得不出校寻了一份在饭店端盘子的工作，每天晚上风雨无阻地出校打工。

　　众人先前都只知道御不凡缺钱，却不知道这笔钱原来是这个用处的。

　　想到御不凡一直友好地对待每一位同学，还热心地参与各项班级活动，公孙月就对蝴蝶君气得不行，坚决让蝴蝶君退回了钱款。

　　弁袭君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漠御两人，心里很替不凡高兴。他一直等候着的人，也一直记得和他的约定呢。当初蝴蝶君查出的结果就是漠刀也就读了霹雳大学，不过因为专业的缘故，不在他们这个校区。

　　幼年的情谊丝毫没有因为多年的分离而变得疏离。打从御不凡找到了漠刀之后，漠刀在课余时间便时常跟在不凡身边。

　　三人渐渐走近，不凡先开了口：“孔雀，今天下午素老师应该没有点名吧？”

　　不凡原本是在餐厅端盘子的，后来机缘之下被餐厅主厨的大师傅看中了，收做了弟子。因此虽然已经付清了给蝴蝶君的那一万块钱，御不凡还是会经常去餐厅那边学习厨艺，用不凡的话来说，就是：“像我这么爱美食的人，怎么能不把握老天爷给的机会呢。”

　　“啊，没有啊。”经御不凡这么一提醒，弁袭君好像也忆起了一些下午上课的内容，只是记忆显得那么遥远，仿佛根本不是这个下午刚刚发生的。

　　不凡点了点头：“恩，我猜也是。素老师一向不爱点名的。那我们一起去学生活动室吧。今天班会要讨论女生节活动呢。”

　　哦，原来今天是女生节前半个月啊。

　　弁袭君这时才弄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眼前的不凡和自己所熟悉的不凡一模一样，他身边的漠刀也和自己印象中的一致。这两人给了弁袭君强烈的安全感，暂且压下了弁袭君心中的那股怪异感。

　　三人到活动室的时候，弁袭君用眼光粗略一扫：班上的同学大致来齐了。随后，目光便牢牢地锁在讲台边的那个身影上。

　　班长祸风行倚着小讲台，清点了一下人数。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恩，全到了。

　　祸风行走上讲台，拍了拍手，示意集体安静。

　　“安静一下。大家都来齐了，那我说一下我们今天的主题。”祸风行有条不紊地继续介绍道，“今年是我们在霹雳大学的第一年。每年的女生节，霹雳大学的传统是让女生们写下心愿，由班级的男生出资支持实现。获得最多资金支持的心愿，即成为当年该班级要共同实现的女生节愿望。今年的女生节票选，蝴蝶君出资十万元支持公孙月的女生节心愿。所以这就是我们班今年的女生节任务。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祸风行停了下来，留了点时间供集体讨论。

　　这个抉择方式是霹雳大学历来的规矩，虽然蝴蝶君的壕气，使得这一切仅体现了一位男生的选择，但这并不违反规定，甚至这种情况在霹雳大学历史上也并不少见。众人纷纷表示同意，之后安静了下来。

　　声响渐歇，祸风行正准备将流程推向下一阶段，凝渊在此时开了口。声音并未刻意放大，但在安静的教室内，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