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π先森致敬》不知名的π

3、就这样麻烦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chapter15

　　你要问我对陈是印象最深的事。大概就是高中时代唯一的一次英语文艺表演。那时老师给他安排了一个角色，绝对的门面担当，陈是一脸的拒绝。老师说:“陈是，你好好想想吧，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拿不拿到名次与你是否参加这次话剧的排练有直接联系。”

　　陈是到嘴边的“不……”在老师让他思考的最后依旧没有说出口，他似乎默许了。反观李自横的角色，他好像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李自横是一只行为怪异，有点小猥琐的兔子而陈是是一只特别好看的狐狸，待在公主身边的王子。

　　李自横很会安慰自己“配角算什么，以我的光辉，我觉得上场的我一定会抢了主角光环，一定会秒杀全场。”

　　我也安慰他:“丑人多作怪，痴心别妄想!”

　　李自横特别无奈:“我说我容易吗？我走路都是双脚跳的，兔子还要不停地动，这是在场上比赛跳绳嘛？要人穿兔子的衣服。情何以堪。”
　　“纠正一下，不是人，是男人。也对没有几个人能胜任这个角色，毕竟精力旺盛像泰迪的不对。”

　　李自横气得没有理我，他跑去找陈是诉苦去了，他找陈是大倒苦水:“你看我演个兔子还要减肥!脚都跳软了。”

　　陈是高冷地给了他一记眼刀:“你咋不去截肢了，这样你既可以减肥，又可以不上场。”

　　“……”李自横最后还是跑来找我，他义愤填膺地说“相比陈是那个家伙，我还是觉得你要好一点。”

　　“滚!”我半点面子都不想留给他。

　　为了演出效果，我们每晚的最后一节晚自习就被苦逼的安排去排练，我负责打杂的，其实我参与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想呆在教室里，太闷了。

　　每天我都能在这个时候，把目光肆无忌惮地放在陈是身上，看得出来，除了一口流利而纯正的英语外，任何迹象表明，他并不具备任何表演天赋。

　　监督她们的是一位年轻的大学老师，舞蹈系在读研究生。她对陈是特别关照，不是因为陈是的魅力打动了她，而是因为陈是看起来很不和谐。

　　她打起十二分跳到陈是面前，苦口婆心给他讲，“你要笑，不要老是板着脸。”陈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老师又细细给他讲解“笑是要发自内心的。你想想你要表演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是不是很高兴”陈是本身就拧到一起的笑就更丑了。

　　“报告”一旁看热闹的李自横“他不想演，是我们逼他的。”

　　“那你想想你暗恋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老师还是挺有心的，把他的性取向都做了双重打算。

　　我看见陈是飞快了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大概不是看我，是看我身后亮闪闪的校门。他的良人在远方。

　　“好，就这样，上台的时候保持住。”老师对她的想象法所收效果非常满意。李自横很不解，直接问陈是“陈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呀？都不告诉我，好假哦！”

　　陈是说:“我告诉你干什么，关你屁事。我喜欢的人你认识吗”哦，我心中燃起的小火苗又被浇灭了，他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我。

　　没过多久，最终演出就要来了，我早都问好了李自横的他们的节目序号，比较靠后。他们演的我真的好方，像是爱丽丝和疯狂动物城的结合体……这个不怪他们是编剧脑洞真够大的。

　　我们的座位是随机抽签决定，而我们一向夸赞手气特别旺的翟小胖同学，这次却……呃，不如意吧！面对主席台最边上的倒数三排都是我们的。我觉得在后面应该也会有大屏幕转播吧？!出乎意料的是，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如泰山般压制了我的视线，我只有半站着才勉强看到大屏幕，且最低程度没有挡住后面观众看转播。
　　我真的想报个粗口，这样还看个锤子……我坐在椅子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看，是短信来了的声音，是李自横同学的短信，他说:我们俩待会表演，你帮我们来照个相啊!我刚想回，没问题!又一条短信进来了，是班长大人发来的:你到后台来帮我们照一下相。待会上台的时候，还要你帮忙照一下。

　　我先回复了班长大人的:OK。你们节目的编号是

　　隔了几秒我收到了短信:XX。我想了一下，和陈是他们的节目隔得蛮近的，算了一下，大概8:30的时候溜出去最好。

　　离我去照相的节目越来越近，我心里默念:千万别出什么差错。隔了几分钟之后，我才知道了墨菲定理的强大的威力。年纪主任怕我们跑了，来清查人数……我看着他从前面一个班到我们这里，慢吞吞地在手册上写着什么，也许他来了的时候，正是我要跑出去照相的时候，我没有摄影证。只有有摄影证的同学才可以满世界到处浪。

　　我心急地看着主持人中间蹦出的抽奖环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直接弯腰走向了年纪主任。我捧着肚子，特别小声，又有点痛苦地说:“老师，我是你待会检查后面那个班的，我肚子好痛……我要回去拿点胃药。”有气无力地请求……为了让他充分相信。我还假惺惺地撒了几滴眼泪。

　　年纪主任一看，马上说:“你回去吧!要不要我喊一个同学送你，你还能不能坚持，要不要去医院”本来心中窃喜奸计得逞了，听到这话我大惊:“没事……没事，我自己回去，老毛病了，经常这样。不耽误同学看表演了，我这就走。”佩服自己胡诌的能力，李自横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我一路弯着腰，“痛苦”地走出了操场，刚一跨入安全地带，我马上直起身子。这年头黑户出没不容易啊！

　　我马上联系了班长:“嗯，我马上就到。”

　　我跑到了舞台后台，这是一个临时的地方，我能看出来这个房间曾经的用途的杂货间。我先看到的是陈是，他还在一脸抗拒着化妆师拿着粉底，就像一个小受在欲拒还迎。我又想哪去了

　　其实男生的化妆都很简单，上个底妆，画个眉毛，又不是幼儿园那时候还要杵个眉心痣，还要给男生画腮红啥的。我看李自横都乖巧地画好后，和一位白衣小哥在聊天。

　　化妆师劝他说“画了后，在灯光的效果下看起来特别赞，你本身底子就好，就稍微弄一下。”

　　他还在想什么，化妆师就直接上手，把粉底拍在他脸上。陈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和平时生人勿近的气场完全不同，有点……滑稽嘿嘿嘿。

　　等他化完妆后，我发现我错了，不只是之前我说的简单的化妆，他还被画了两条妖娆的眼线就更像兔子了，终于把陈是这个大老爷伺候完了，我看见化妆师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有的时候真是麻烦。

　　我情不自禁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陈是，这个男人要是下辈子是女人的话，一定是她们中的一枝花。他这皮相，当男人够邪魅，当女人够妩媚。我实在惊叹造物者的神奇……不，在惊讶他们家基因的强大。

　　我给班长李自横还有一堆参赛的人磨磨唧唧拍完他们的合影，就有人在喊了，催促我们赶紧去候场去等待。然后那个来通知我们的人，还奇怪的看了我普通人的装束问了我一句:“你是谁呀？怎么不去换衣服。”

　　我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这里不是医务室吗？我走错了，我马上出去。”最近撒的谎真够多的，都有点习惯了，面不红心不跳的。

　　还好他忙着通知另外的人，没有深究。我拿着他们杂七杂八的东西，她们出去准备的时候随手揽到我怀里的，我觉得我有时候活像一个衣架。

　　我走出了化妆间，在学校上操场的楼梯上露出半个头，看着他们因为有点冷而搓搓手，他们在一起小声聊天，笑着对方的装扮。这大概是最好的我们。

　　是班长他们率先上场，踏着踢踏舞，她露脸的时间特别地短暂。她们练了那么久的舞竟浓缩到一分钟左右。在一个外人看来是特别不值的一场交易，可是青春啊，谁说的准呢？不过梦一场，想的太多了，就会失去事物本身的意义。

　　我看到了我们班零星几个人在台上，我把我兜里的公交卡拿出来，挂在脖子上，然后飞奔过去，一面捂着让别人不要看清楚，一面寻找着照相的绝佳地方。

　　我看到前面一堆人几乎蜷成一团，没有固定的凳子，我想那些拿着摄影证观看的大概就是这了，我跌跌撞撞地挤进去，杀出一条血路，走到前面我才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大块头，高端专业的模样。我就拿着我一个像素并不是最好的手机在那拍，心酸啊。

　　李自横应该发现了我，他看了一下我们这团被强行聚到一起的人，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我努力往前够，想把他们照的清楚些。我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陈是，他特别地从容，一步步表演着属于他的角色，他是一只狐狸。

　　他的嘴角常挂有邪魅的笑，看起来那么近，心离得那么远。我看着他和公主嘻笑打闹，和身边的人周旋，时有坚毅的眼神，时有温柔入水。他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我看着他失了神，手点着手机木讷的拍着，照个不停，我想要留住这样反差萌的他，与这今晚洋溢在整个校园的热闹。

　　这是他的舞台，演绎着我们的青春。这是他主导的世界，也是我们的未来。

　　最后，是投票环节。学校采取现场投票的方式和网上投票共同决定，我拿起了我的手机把我所有的小号打开，都投了一个人——陈是。今晚他是我的英雄。

　　最后的结果是陈是他们的节目得了特等奖。我看着李自横得到结果的那一刻，狠狠地抱住了陈是，陈是的眼里还是那么的平静，宠辱不惊，这是我对他的又一评价。我控制不住我激动的泪水，它们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止也止不住。我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笑了，我眼角的泪水流的更欢了。
　　chapter.
　　关于我们学校那次表演，我印象深刻啊，因为某个傻楞楞的姑凉任劳任怨地为我们服务，从台下到台上，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从未放弃离开。我不太高兴的是，每次她的视野里都会有一大堆人，那个碍眼的李自横，班长，翟小胖，组长……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在她的人生里排上号。一旦有了在乎的人我都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我不想参加这次活动，因为奇奇怪怪的装扮我实在不能接受，老师当时问我的意见，本来想要一口否定，但是贾仁露当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的心跳漏了一节拍，我鬼使神差的第一次没有听从内心发出的第一指令，我想如果我不参加，那么贾仁露会不会很失望，哎！这样说难以启齿，可是我不想看到她的失望，看到她明媚的笑颜被换上一副耷拉着的垂头丧气的样子。

　　演出的时候我在后台看到了她，她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看起来很孤独。但是她却并不介意。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如果我能，我想和她一起站在被灯光，欢笑簇拥的舞台。

　　我看到她猫腰从太的一侧跑到舞台中间，就像是猫和老鼠里面的Tom，她真的是一个很喜欢集体的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个表演的人，在那么小的地方仍没有忘记为他们鼓掌。

　　看着她，我根本迈不动脚步，真是一个容易让人心疼的女人。最后我是被他们推搡着上场了，我想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她的面前。我看到的那本恋爱宝典上说的，男人认真的样子是最迷人的。

　　你有感受到了吗？你有没有爱上我

　　关于我和贾仁露文理分科的事，由我来和大家说，大家都应该很清楚，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理科，因为之后有很多的活动我都没有缺席的。我又不偏科，我是无所谓，如果我看到分科意愿上，贾仁露填的是文科，我也毫不犹豫地选择文，我想和她一起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想到要离开贾仁露我心就会钻心的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已经变成了我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心里为她留下了她的位置，她在我世界里的王位。

　　chapter16
　　我想起了高一的离别宴，当时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一切都尘埃落定，被分配去哪，要看造化了。我们最后一次又齐聚一堂。其实还是蛮伤感的，我怕和陈是分道扬镳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学校大发慈悲让我们晚上看电影，我记得是部纪录片关于解救犹太人的救赎，电影里充斥着血腥和明争暗斗。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因为男主并不是我心中白马王子的模样，对于名字不好听，演员颜值还欠缺的，我就会精彩跳戏，转来研究特效和演技。

　　学校又只能让我们看这个，最后一次在一起看电影了，我也不好怎么嫌弃，怎么吐槽。然后我就在位子上安分地看着。

　　我们班主任自己掏钱买了很多西瓜和冰糕，他就在讲台上为我们切西瓜，所有的西瓜被均匀的切成一小块。然后让我们自己上去拿。

　　陈是有点坐不住了，一直看着台面上被投影变化的光照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西瓜，我第一次感觉陈是竟然也会有激动的时候，感觉他也有七情六欲，至少面对西瓜的时候他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

　　我悄悄问我同桌:“喂，他那么坐立不安干嘛？上厕所吗？”

　　李自横一脸无语的表情:“他等西瓜很久了，他喜欢吃西瓜。”

　　“好巧，我也特别喜欢。”其实我对西瓜的感情算不上喜欢，就是不反感就对了，可是我对陈是喜欢的东西都怀有一股莫名的热忱，他喜欢的东西我就爱屋及乌……我就撒了谎。条件反射……而已吧！

　　我离讲台特别近，只要走两步就能拿到讲台上的任何东西。而陈是就不一定了。他离得很远，而且出来的话要跨两个座位，很不方便。

　　为了证明我刚刚不是乱说，我从讲台上拿了西瓜然后回到座位上大快朵颐，我把早上吃面包剩下的塑料袋拿出来垫在桌子上，还找陈是在塑料袋上，覆了一张纸，吃完后，我觉得这西瓜还挺甜的。

　　又跑上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心满意足地拿回来。

　　然后我感觉他们俩好像窸窸窣窣得在高什么名堂

　　李自横看我回来，就把我左手的西瓜抢走。然后他振振有词地说:“你离得近一点，帮我拿一下，刚刚陈是让我拿西瓜，我懒得出去，正好你回来了。”边说他还边咬了一口红瓤。

　　要是平时我早就把手做成枪的形状，然后面无表情地抵着他的脑门:“我允许你看着我的枪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自己去拿……”

　　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大概是因为最后一天了，都没怎么计较我大度地上去又拿了一块。然后当着李自横的面把我觉得讲台上最大最好的一块递给了陈是，陈是高冷地应了一声:“谢谢。”

　　他也许是误会，我刚刚找他借了纸，才帮他拿了西瓜，就这样礼尚往来一点也不觉得突兀。李自横在我耳边骂了一句“重色轻友。”

　　那天晚上我就像一个服务员一样不停地上去，拿西瓜，下来，瓜分。

　　陈是吃得很优雅，但解决地很快，但他有礼貌地从不打扰我，除非我主动给他，不然他是不会找我拿西瓜。

　　就算是看着特别血腥的场面，特别恶心的画面时，我也在旁人难以置信地眼神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平时我在家吃西瓜只吃两块，而那次我怀疑把讲台上所有西瓜都一扫而空的是我。

　　当天晚上，不仅老是跑厕所，而且肚子疼，可我回想起，还是觉得那晚的西瓜好甜。大概是因为我正大光明离陈是那么近，能为他做点什么就觉得挺高兴的。
　　chapter17
　　我觉得我们老师有句话说得很对，如果你在一些有意义的集体活动中，因为你怕耽误学习而缺了席，相信我，若干年以后，你一定不会记得你在高中的那一天刷了什么题，思考了什么样的学术问题。但是那些当时你觉得不重要，甚至有点浪费时间的活动仍会历历在目。记得彼时的欢笑或者是泪水。

　　这句话像定海神针一样深入我们的心。

　　再忙，我们也参加了运动会。再忙我们也去了野外郊游。我很感谢这些为数不多，让我觉得我的高中不是在整天的题海战术里苦恼，而是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我们班是小组考评制度，累积学分，最后的赢家可以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在运动会之前，我们小组是吊车尾的。然后组长火急火燎地开会，并且再三申明，每个人必须报一个项目，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好好表现。

　　我内心有1w匹草泥马飞奔而过。我看着体育委员拿着记录项目的小本本走到我面前。然后慢条斯理地问我:“你报哪个项目”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自言自语:“我看你很高，跳高应该不错，你再报个三级跳。”呃……我有说话吗!我能选择吗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拿着小本本问李自横的项目了。

　　这人说话挺慢，反应还挺快的。

　　我连忙跑过去，按住体育委员躁动的笔“我都不会，之前都没有接触过”

　　“练嘛！”体育委员不耐烦地说。

　　“李自横，你报掷铅球……”

　　“陈是，你报跳高……”

　　等等……我看李自横，陈是这娃俩对体育委员噼里啪啦乱安排的项目没有意见，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们很擅长我看李自横这个瘦胳膊的要去扔铅球，在我印象里我觉得他能不能拿动铅球就是一个问号还有陈是，你之前从来没有在体育课上做过除篮球之外的张扬活动，你们就都ok”

　　他们俩齐刷刷地看着我，陈是先说了:“李自横高一破了校记录的人。”

　　“陈是是跳高高手”

　　“咳……”原谅我的无知，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去年校运动会时我当了志愿者，拿着个巨大的纸篓到处晃，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收垃圾，收垃圾。”我跑遍了校园几乎每一个角落，我也就错过了很多。……我在操场上的时候光顾着看初中的学弟学妹们比赛了。

　　为了这次运动会，我专门请教了陈是如何跳高，我对杆有阴影，一到要跳的边缘，就紧紧地闭上了眼。这是我在练习的时候，发现我身体性能的巨大bug。

　　为了克服我跳高的恐惧。陈是每晚第三节课下课就带我去练习，有没现成的器材，我们就用跳长绳的东西拉直了，来一波。

　　第一次跳—酝酿了多少次，不敢跳，跑到绳面前一下子怂了。
　　陈是一番指导，示范轻盈一跳。
　　第二次跳—我跨坐在绳上。
　　第三次跳—我跨坐在绳上。
　　陈是又一番指导后。
　　第四次跳—我跨过去后腿一软，手一勾把两个帮我拉绳的同学都踉跄了几步。陈是一手拉我，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还没回味他手的感觉。

　　他就先摇摇头，没救了。他忍不住抱怨“你明明不会，干嘛报呀？”

　　你不愿教就不愿教，干嘛看低我，我赌气“你管我。”嘴上不饶人，暗地里不停地更卖力地练习，揣摩……可是无一例外我都失败了。

　　我的腿大概废了，要比赛的前两天我根本没法通过大脑发指挥将我的腿抬起来，可想而知，我练习得有多惨了。

　　比赛前两天的时候，我无力的腿还是没有恢复过来……我这强烈的胜负欲对上六神无主的内心。我越发觉得体育委员的安排是错误的。

　　到了比赛的时候，我左眼皮一直在跳，一直隐隐觉得不好的事终于发生了。

　　是哪个混蛋安排的比赛时间，我报的两个项目同时进行。我必须两头跑……根本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如果叫到我的名字我没有及时赶到就pass掉。我让李自横在跳远场地喊我，要是裁判叫到我就赶紧提醒我。

　　我练习了那么久的跳高，至少还起了一点作用的。我在比赛前吞了两颗止痛片，我一直坚持到了倒数第二次筛人，然后我的腿就完全不听我使唤了，在与拿到名次的一念之间，我不得不离开。

　　跳三级跳的时候是裁判临时讲的规则，我也没把它当回事，觉得自己跳高完了就完了，然后我以预赛犯规两次，倒数第一的成绩进了决赛，以一厘米的差距拿到了第一名。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奇迹。我从来没妄想过，自己居然会得第一。感谢奇迹!

　　李自横就比较倒霉了。他不是一直都信誓旦旦稳坐第一吗？和我的腿一样，他在预热的时候把手给伤到了。就这样他与他亲爱的第一擦肩而过。

　　人生如戏……本该得到第一的错过了，本该是无名小卒的却得了第一。上帝真的喜欢和我们开玩笑。

　　我当时一比赛完就跑去看陈是比赛，陈是遇到点麻烦，他上午参加完开幕式没有换鞋，还穿着学校发的板鞋，穿板鞋怎么跳高”我在班级问了一圈，找到一个男生和他一样的尺码。

　　然后我就拉着那位男生的胳膊飞奔去比赛场地。在操场的志愿者拦住了我，“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场地”我说:“我们班有位同学鞋子出了错，让我们进去一下，拜托了。”

　　我们遇上的志愿者也是个死脑筋，她说:”不行不行，这是学校规定。”

　　我指着远方在飞奔的同学“那他们怎么能进你去拦他们。”

　　她说:“人那么多我就管一个是一个呗。”然后她不准我进去，我走哪她跟哪。

　　僵持了一会，我心生一计，我咧开嘴就哭了，这个演技我只在我们寝室表演过，当时是为了帮他们在生活老师那，把某项违规扣分的项目消除了，我在进生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秒哭，然后一回寝室就破涕为笑，她们都被我的演技折服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鳄鱼的眼泪。有时候女孩哭还是挺管用的，把别人哭慌了，他们自然就会心软。我承认有的时候我是有点腹黑，但这可是我的保护色。

　　然后志愿者就没辙了，她让我别哭了，她越劝我就哭得越厉害，终于她仰天长叹，然后退了一步，让男生进去。
　　我随即止住了眼泪我让他快进去，他找到陈是了，他们俩比划了一会，我就看着陈是看了过来。我用力地挥手，看着他，我把手放到嘴边大喊:“加油。”

　　那位男生回来了，陈是并没有和他换，他说陈是刚刚让我转告你:谢谢。他不用换。

　　我们回到自己班的为重的时候，我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可以随时随地哭出来的事。

　　后一句我没告诉他，因为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多了，要紧的时候用起来就不灵了。

　　最后陈是和李自横一样拿到了第二名，我想他大爷要是屈尊换一下鞋，他大概就是第一名了。可是同意换鞋子的就不会是陈是了。
　　chapter
　　贾仁露找我练习跳高的时候，我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单独在一起了，我没想到他对杆那么恐惧，跑到杆跟前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

　　她也挺委屈的，体育委员安排的，她这种纯属炮灰，又名赶鸭子上架。我好不容易让她克服了心里障碍，结果她跨过去，就跪在地上……一跨过去就摔……摔得我都心疼了，让她不要再练了，大不了我们不拿这个名次就对了。结果她好像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想算了不劝她，她那么聪明自己有分寸。……可是后来要上场的时候，贾仁露弱弱和我说:“教练，我的腿抬不起来了。”我嘞个去，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符合她的风格。我一个中午都在想怎么安慰她，万一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怎么办然后就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的鞋子也忘记换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在旁边见证了她的夺冠，看到了她虽然受伤但是仍不服输的勇气，说实话我很佩服她。

　　她比赛的时候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我就站在理她较远的地方看着她，没有出言鼓励，是因为我打心眼相信她，不需要什么鼓励，她自己一样可以获得满满的成就感。

　　在那个下午我静静地看着我的女孩，我追寻着她的身影，再多的差错也泰然若之。在她腾空一跃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我不相信神，但我相信奇迹。

　　贾仁露在操场看着我，我会感知到的肾上腺的飙升，多巴胺的极速分泌，就是那种被喜欢的人关注的感觉。只是这个感觉与我预想的，与我以前的，有点不一样，奇怪了……因为我刚刚好像看到贾仁露的极小幅度的抽泣，隐隐感到她的泪水。她是怎么了

　　我跳高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的是贾仁露刚刚哭过的表情，在心里她平生第一次梨花带雨的模样挥之不去，一直干扰着我的发挥。后来那位跑来换鞋的男生给我说:“你有这样一个演员朋友真好，说哭就哭，好专业啊！”她居然是装的装的枉我比赛的时候一直惦记着她。(#‵′)靠，太诡异了……这人我看不透她。

　　白白担心了一场。哎！为什么她每一个动作都揪着我的心我怎么那么在乎她

　　chapter18

　　我怕蝴蝶这是一个秘密，但又好像算不上

　　因为我的外包装定义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男友力max的你值得拥有的女性朋友。这些军衔都是我室友给我加的，我们寝室一大堆怕蟑螂的，蟑螂到处爬的时候她们就躲在床上，为我的追捕行动配音，通常伴着尖锐的“啊啊啊啊啊啊……”例如:啊啊啊啊啊—蟑螂在这，它爬过来了。

　　介于她们都为有一个这样豪迈的室友敢到庆幸，我从没直接告诉过我的弱点，嘲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对我的男友力印象会迅速降低。这样没有面子，我怎么会说出去但是和我做过同桌的朋友都知道，我一看到蝴蝶飞到眼前，就算是上课，我也会跳起来，然后假装上厕所逃走。

　　我对蝴蝶那时深深地恐惧。因为小的时候因为蝴蝶长时间停在我的皮肤上，我皮肤就过敏了，又红又痒……我妈怕我再受伤，在我年幼的时候，对我进行了一系列的添油加醋地脑力催眠。就连我噩梦里的男女主角往往顶着一张蝴蝶的脸。

　　愚人节的时候，我打开文具盒我看到了四肢只触角，我本来想去看到底什么菌类。那一瞬间我反应过来，我的文具盒里面呆着两只蝴蝶，吓得我一下子弹在老远的位置，然后撞到了陈是。陈是不悦地看着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他连续的思路。

　　我结结巴巴地说:“蝴……蝴蝶”

　　当时就觉得一直绷在脑里的一根弦被突然一下被扯断。然后有一瞬间的恍惚。接着就是我学生生涯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发飙，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反正我心很乱，很恐惧……一直觉得有什么乱糊糊的东西在脑袋里，我平静下来就是大吼大叫带来的脑门生疼的后遗症。

　　陈是在我发狂的瞬间拉住我的胳膊，紧紧的，带着一丝温度。

　　当时本来惊慌的我，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我……突然有了依靠，有了盔甲，有了那么一丝的依赖男友的满足感。

　　他清冷地声音在我的耳畔想起:不要担心，我去处理。我看到他放开了我的手，走到我的位置上，把我的文具盒拿了出去，又拿回来了。

　　他说:“处理掉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也不带一丝旁观者的同情。

　　我感觉好受多了，之前那种略窒息的感觉以至于我现在像是溺水的病人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我把头埋在两膝间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把我的文具盒连带我的笔扔进了垃圾桶。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因为我骨子里相信陈是，他对于我的意义而言，就是我矮人谷里面的巨人，总之我很感谢我的人生有他。

　　我去扔笔袋的时候，教室里面很多人都傻楞楞的看着我，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疑惑，他们不知道原来我对蝴蝶反应那么大。原来一直不生气的好好小姐，也会突然这么吓人。

　　当时有个人站出来给我道歉，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听他给我道歉，他说的时候声线在发抖，一直反复在强调——我没料到你会这么大的反应。

　　我说“:我这个人很健忘，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忘记了。你也不必要一直愧疚。但我想说的是这不是玩笑，愚人节不该这么玩。”

　　我一直担心往后他们会把我当神经病对待，或带着有色眼镜看我。可是之后，一切都恢复正轨，和他们一起打闹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膈应我，和平常一样和我嬉闹。

　　在最糟糕的时候，陈是陪在我的身边，真好
　　chapter.19
　　敢欺负我的女人。
　　下次再这样，你们就死定了!

　　我不怎么会安慰人，这样抓住她，她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chapter20
　　我们军训地特别晚，一直拖到高二快结束时，某次的升旗仪式上年级主任才急吼吼地宣布了下周要军训的事情。我们一下子都炸开了锅……“(#‵′)靠，不是说了我们这届不军训了吗？”“我以为我躲过了呢？”“我防晒霜都还没买!”吵吵嚷嚷地反对，可是反对无效，无论我们是如何逃避，如何失望，该来的总回来，这是命运……

　　勇敢地去接受它吧！相信你会死得很惨的。因为军训的时候，大姨妈来和我打招呼了，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该死的与我不期而遇。

　　我们的军训就在叫苦连天，怨声载道中迎来了。早就有心地善良的学长为我们打了预防针，一定要买很多卫生巾。男女通用，军鞋鞋底太硬，硌脚到你怀疑人生。告诉我们千万不能顶撞教官，不要任性，要收敛脾气，军训就是磨练你如何装孙子。

　　对于学长学姐的话，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都是老司机了，再说了，都是同一学校的，怎么会害你呢？军训前一周我每天都收到快递，我买了两瓶防晒霜和一大堆干粮，还进了一箱的加厚姨妈巾，供我们寝室使用。

　　军训，我们班的教官还算温和，我觉得有女人的教官都不会太凶，对我们也不会那么的不近人情。几乎每个教官都会来给他们分配的班级一个下马威，这应该是一个雷打不动的传统。

　　我是我们班第一个被骂的，因为我站军姿的时候，因为眼镜滑落，我偷偷扶了一下眼镜，然后就被教官跳脚地呵斥:“不要动……不要动!!你你你……是没听见吗啊”我站着也不敢动。让我想起了某个笑话，一只老虎舔舐着一条小狗，配图是:老虎问:你感动吗？小狗答:我不敢动……我觉得我比那只小狗还悲催。

　　军训购买的衣服也真是够烂的，没有弹性，特别容易开裆，一时间所有人休息的时候都成了“盯裆猫”，见面打招呼就是，嗨，你有没有针线

　　第一个开裆的是我很久之前提到过的好朋友，她在第一次拿到服装的时候就撕烂了，她说她第一次听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次啦……然后她坚强的没有动，靠这个度过了站军姿，踢正步环节。她当时千万嘱咐我要注意别剧烈运动。

　　然后李自横的裤子开裂了，他撕裂的时间特别不对，我们还在联系正步踢的高度，他一下用力过猛就成这样了。当时他裤子破的声音蛮大的，教官没听清楚，还以为是哪位大神在窃窃私语，他吼了一声“谁在讲话”“报告!”李自横弱弱地举起了手，活像一个受气包媳妇一样“教官，我裤子开裆了，”哈哈哈，大家都没憋住笑声。教官一声吼，像炸雷一样“谁还敢笑你，晚上回去再弄，现在给我认真了。”

　　感谢两位兄台的前车之鉴，我硬是熬到了第三天晚上，□□才华丽牺牲了，每天回寝室她们必做的内容就是缝裤子，当时我还不懂事，在嘿嘿嘿地笑，后来自己中招了，恨不得在地下挖个洞钻进去，这是我人生中除了幼儿园尿裤子以外最囧的事情了。因为我当时不乖，休息的时候和一个人打闹，那个人趁我不注意狠狠地压我，然后我华丽丽地劈叉了。关键还是在陈是面前，奇耻大辱不能忍啊！

　　陈是他好像脸红了，我看他有点难为情地转过头去。我当时才意识到现在可真算是完蛋了。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就是在军训的第一天，我们都没怎么注意防晒的问题，我知道我长得丑啊，要是再黑的话，那岂不是会被人更加嫌弃。然后我就在寝室放了一瓶防晒霜，随身带了一瓶，反正隔个十来分钟我趁教官不注意就开始擦，也顾不得手脏兮兮的，往脸上玩命地抹。我的反侦查能力就是在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里，一步步地提升。

　　那天的军训任务结束后，我们回到同一个班，【男女生是分开训练的】，然后所有的女生就被暴跳如雷的总教官惩罚了，因为有很多女生害怕被晒黑，都没怎么练习，进度条拉得非常慢。

　　然后总教官就变身成那些抗日神剧里面日本那方的审讯员，他恶狠狠地说“刚刚我听了其他教官的意见，你们不是怕晒黑吗？好，我现在倒要看看，你们晒黑了会怎样”然后他发号施令“全体女生向后传，半边向左转。”

　　然后我们就尽情地接受着夕阳余热的烘烤，我因为眼睛有闪光，特别怕光，见强光就流泪……我知道我这样很奇怪，有一半的男生都在看我。

　　我所站的位置前面的左边就是陈是，他以一种很急切的眼光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光里有一丝心疼是我看错了吗？像是在同情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

　　站了十来分钟后，总教官让我们长记性，然后骂骂咧咧地让我们归位，然后宣布解散。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打量着对方晒黑到极致的脸，就宛如换上一层非洲人的皮。

　　所有人都特别诧异，为什么我不黑一时间大家都以一种你参加了军训的怀疑目光看着我。

　　他们笑着骂我，我们中间除了一个叛徒。然后他们跑来问我:“你怎么晒不黑呀？”然后他们分析，我为什么依然这么白。“不”有人神神叨叨地降低的声音“我觉得恐怕是因为参加了军训才让她变白了”。我的同学都黑了几个色号，有的人晒了之后整个脸像个泡涨的猪头，又红又肿。

　　我们没聊多久就解散去食堂吃饭了。我背着包包，向食堂进军……然后我听见陈是的声音在背后想起“喂……”他似乎有点犹豫“你的眼睛没事吧？”我僵住了，随机恢复了平时的笑容，冲他嫣然一笑，“没事的。”然后我加快了脚步离开。我很难受，但我不想让他看见。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万恶的拉练，也就是学红军长征，没事给自己多加点戏，为了走而走。平时我是死宅，喜欢呆在家里，那也不去的人。我的最高记录就是一整个暑假呆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当总教官宣布要两人搭配，必须一男一女时，几乎所有的人，不……是所有的单身狗都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这让我们很害羞，不管我们拿方主动，都不好说出口。

　　我们花了整整一下午和一晚上挑选伙伴，由于在官方CP强烈的庇护下，上级取消了随机分配的原则，让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本来对这个事一点都不着急的，我想给他们福利，慢慢挑，到时候再说吧！

　　没想到，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有了自己的搭档，我真正开始慌了。因为我们班本来男生要少几个，讨厌的男生又有几个，我打死都不想和他们分配在一起。然后我就在寝室的夜谈会里，摸摸吐槽，我说哪个靠谱的都没有谁能告诉我，还剩哪些

　　我对面上铺的很惊讶，她问我:“你居然没和李自横一组”

　　我反问她:“李自横一定被选了况且之前都有绯闻在身，我要乘这个机会好好洗白，告诉所有人，我和李自横，没有关系!没有!”

　　然后寝室间一时沉默了，求人不如求己，我翻开手机我给李自横发了信息喂，你找到搭档没

　　李自横回说，着什么急吖？

　　我说，我们寝室没选的只有两三个了。我能不急吗？

　　我给他打电话，问他们寝室还有谁没选……然后他捏着电话，问了他们寝室的一圈，他才发现好像都是在操心搭档。听到他那边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然后他好像松开了话筒，试探性地给我说:“陈是还没有。”

　　然后我在心里做了多次心里建设，外加一次深呼吸，我拨响了那个躺在我特别关注里面的人。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了，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心虚地慌，正巧我们寝室有人在讲笑话，我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哈哈哈哈特别猥琐地大笑了几声，寝室的人都莫名其妙看着我，突如其来的疯狂，然后我在她们如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下，才紧张地把手机重新拿回自己的耳边，听着他那边的动静。

　　“喂哪位？”他那边静静地，他那迷人的嗓音在深夜里听起来特别地想让人为之倾倒，想让人犯罪!

　　“我……我是”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平时伶牙俐齿地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我是……我是，贾仁露……”一句话我讲得断断续续，我费了好大劲，才让我的舌头能正常弹动。“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搭档”我豁出去了，待我鼓起勇气后，我又怂了。

　　然后又把电话拿开，装作没有在意听陈是的讲话。又哈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掩饰自己即将被拒绝的尴尬。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认为是恶作剧后就把它开成静音不管了。我等的真的很没有信心，我打算失魂落魄地把它挂掉时，对面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小声地说:“我能不能和你一组。”

　　陈是很高冷地说:“哦，我知道了。”

　　嗷……成功了yeah～我重新躺回床上抱着我的HelloKitty玩偶，满足地亲了一口，你爸爸答应了yeah。我小声把喜悦和它分享。能和陈是在一起，我的人生圆满了。可是他这个态度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我才看到李自横半夜发来的信息，我的搭档是你朋友，到时候拉练的时候我们站在一起好不好

　　哎！我还没告诉他，我不知道我搭档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早上整理队形的时候，大家都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站在一起，我垂头丧气地从队前走到队尾，看到后面落单的陈是我高兴地走过去，还有点不好意思。

　　“拜托拜托!”我酝酿这么久的话脱口而出，有点语无伦次。我双手合十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他才高冷地点点头，侧身让我进去站在他的旁边。我想这个男人真的太难哄了。

　　老师分配完雨衣，食品，和水。然后就出发了。我站在陈是的旁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

　　他大长腿走得很快，但他走了一会儿后就停下来，等我跟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早上灌了半瓶水，但我一走路就口渴难耐。

　　在他惊异的眼光下，我已经灌下了三瓶农夫山泉。“等会没有厕所哦！”他想了想还是提醒了我。

　　“我知道，可你没听说过女人是水做的吗？”我现在如此干涸，我也不忘记和他开玩笑。

　　“什么女人喝水要喝潲水桶的容量相比较”

　　“……”关你屁事。我没理他，继续走两口，喝两口。

　　我的水都要喝光了，前面突然出现了印有我们学校校徽的补给站。我把一路上积攒的空瓶全部扔到陈是怀里，“我先去抢个东西。”

　　我看我们班好多人都特别不好意思，才拿了一点点，我简直是他们中的泥石流。我笑嘻嘻地对分发的人说:“阿姨，我想要补充能量的。”然后阿姨特别热情的让我抓了一捧士力架，在我双手拿不稳时，她又在上面加了几块饼干。“谢谢阿姨”我看到这些笑到合不拢嘴。

　　我跑回去追上队伍，得意地给陈是炫耀:“当当当当……你看我拿到了什么。”

　　陈是又是高冷地看了一眼，“哦!”但他还是被这惊到了“你吃的完吗？不怕长胖。”我也特别耿直地说里面有我帮你拿了的。

　　“你拿了什么？”我很好奇，我扒开了他背上的双肩包，他拿了三瓶水。“不错嘛，够义气”我笑咪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最后几公里我自认为是特别难的，因为我的脚被长期地磨出了水泡，我感受到了有点鼓鼓的存在，但是我不敢踩破，我怕我会痛的走不动路。

　　最后一段时间，我是纯粹拉着陈是的衣角一路前行。不知道似不似因为我大姨妈来了的时候喝冷水喝多了，我肚子一绞一绞地痛。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全没有刚开始上路的神气。我抓着他的衣角，我说:“别丢下我。”

　　他走得慢了一点，我跟得很紧，攥在他的衣角，我的手都出了汗，不是到是因为疼的，热得，还是紧张得。我只知道这个人真好。

　　chapter21

　　我其实很不愿回想当时军训的场景，我觉得我很狼狈。

　　第一，我和那些傻得天真的死党一样，没擦防晒霜。我担心我没脸见人了。我怀疑这是老师故意这么做的，为了丑的让我们高三没勇气谈恋爱。好好备考的定海神针。现在贾仁露一看到我就憋不住笑，我黑了有这么不忍直视吗？我就算是非洲人，我觉得我也是很帅的非洲人。

　　第二，我看到贾仁露只涂了脸上的防晒霜，很心疼。当时总教官体罚她们女生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白得像纸片一样的脸就和我们红黑得像高粱的脸一样不正常。

　　她脖子那圈应该是忘记涂防晒霜了，像带了一个项圈似的。我当时叫住她，是想把我的芦荟胶送给她，没想到她那么不近人情，逃也似的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也晒伤了，那瓶我还是自己用吧！

　　其实防晒霜涂多了也不好，我后来听说贾仁露把两瓶防晒霜都用空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冒痘了。果然，她像又一次进入了青春期一样，脸颊，额头，就连下巴，痘痘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她在之后的一星期见到我就跑，能少出现在我面前就尽量不打照面。她是怎么了，是因为我变黑了，就不想与我为伍吗？
　　第三，李自横终于做了点讲义气的事，他捂着话筒，问我“你要不要和贾仁露一组”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我还打算到时候找借口把位置调到她的身边，没想到她现在还没决定搭档。然后李自横就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让我把手机打开，也许等会有电话进来。我都没心情洗脸了，坐在旁边守着电话，我没法用语言表达当时的狂喜。

　　我听着电话里面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我想该不会是不小心按到某个键上拨出去了吧后来，她终于说话了……我表面上那么平静，其实我挂了电话后就在最后门禁的时间里跑到商店去买了很多要用的东西，我还在小操场跑了两圈冷静一下，等我回寝室我看着那些懒在床上的室友。我为贾仁露庆幸，她选了一个好搭档，大概没有人有我这么积极吧!

　　拉练的时候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和女生相处，就觉得和贾仁露呆在一起很舒服，但是又不敢贪恋，我怕别人起哄让她下不来台，她最讨厌站在全世界的瞩目下，她是我的公主，我怎么会给她带这种麻烦

　　其实仔细再想想，提前享受男朋友的权利也不是不可以，这场军训拉练是最要命的，这个要命是来自于外面的因素，好巧不巧，我们是排成两路纵对走的。我们的前面就是我们班公认的官方cp，是女的主动，然后他们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我还曾经听说贾仁露在实践课上和他们分到一组，然后男生特别容易生气，像吃了炸药一样，每次都是女的哄他，像哈巴狗一样，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太卑微了，男的太年少轻狂。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否上过床，距某知情人士透露，他们早就那样过了。

　　贾仁露还在课上听到那男的和女生滴滴咕咕商量什么半个月一次两个星期一次然后那女的，捂着脸颊偷看男生，一直摇头。……不好意思，我先想歪一下。

　　每天中午他们俩不回寝室休息，在班级后面的小黑屋里卿卿我我，那次因为不得已的事情我去小黑屋拿东西，我看到男生头枕在女生腿上，他们旁若无人地相似一笑，看得我一个大男人羞红了脸。解释一下，因为外面有摄像头……我们中学其实对早恋这个事查的很严。

　　一旦有了证据，再怎么是同林鸟，都会被校领导双双劝其转学。其实我还挺同情他们的，没法酣畅淋漓地恩爱。

　　军训的时候，能看出他们非常之恩爱。比如一般都是男生背着必需品，而他们这对是女生一直任劳任怨地背着。刚开始出发的时候，女生给男生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走累了，中途休息，女生用餐巾纸垫在他屁股下面。下雨了，淋得浑身难受，女生从包里拿出毛巾。走热了，她把男生的外套绑在腰间。一路上一个劲地问“饿不饿”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这次军训，由于我们班男生多数为单身狗，回学校后他们纷纷表示:不是缺多啦a梦，而是缺一个女朋友。军训带这么多有何用不如带个女朋友。可见他们是非常眼红。

　　而我觉得一个男人应该有担当，如果那是我和贾仁露在一起了，这样献殷勤的角色应该有我来扮演。不好意思，贾仁露和我那是糙汉纸模式，根本不需要不是吗？

　　我最后的时候想把她扛起来，我不知道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壮的女生，也有那么小女生的一面，我走的时候她拽着我的衣角，我让她慢慢走，不要着急，我们在一起。我不会丢下她。我有很多的话要说，但都不是现在。我最后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在她身边。拉练结束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来例假了，该死，我怎么没有早点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就不会纵容她喝那么多冷水。我至少也会帮她准备一个热水袋……我怎么没想到呢她还轻轻对我说了一句谢谢，麻烦了。她以为我没听到，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后脑勺，都在她身上。怎么可能错过

　　我想说的是:就这样麻烦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