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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蓝发与红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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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斯罗萨的人们并没有恋战,在与红发海贼团对战了几回合后便悻悻离场。整船船员不费一枪一炮,因红发海贼团的这场及时雨奇迹般的幸免于难。
克比勉强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腿,从废墟一般的甲板上站起,半坍塌的船舱里,山崎跪着的身影在烟尘中浮现,望向眼前的一片焦土呢喃道:“全完了,都烧完了,所有的情报……”众人很快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处。只见伊丽莎白一米九五的身材伫立在阳光下,它一翅膀扶起昏迷中的军团长克拉,一翅膀举起一块牌,用正楷写道:军长没生命危险。扔掉,又举出第二块(草体):不过,用新药的时候我失手了。第三块:已过量注射。
众人:……
克比看了看落在它脚边如拳头般粗的针管,艰难吞下一口口水:不管那是什么药,貌似一滴也没剩啊。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起伤员,鼓起幸存的风帆,在红发海贼船的小船领航下,被摧残的双桅帆船一摇一晃地驶入了小岛的港湾。然而全船成员都无法下船,只见岸边,海贼们都武装齐备地拭目以待,不久,人群从中间分开一条道,一头红发的船长香克斯悠闲地朝海军们的民用船走来。
阳光下传说中的红发船长并没有克比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相反,他带了一种非常温和的气场。腰边随意地挂着一把西洋剑,衬衫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只是这样的形象并没让船上的任何人放松多少,人们还是随着他的靠近而不由后退。如果你在海军待得够久的话就会知道,有些人看上去毫无威胁力实则却相当危险。尤其当一个世界公认的头号海贼表现地比他的称号更为随和的时候。
“喂——喂——”总悟拍打着昏迷的克拉脸颊,“军团长——快点醒醒——这里没人认得红发,只有你才能说得上话了,喂——”
蓝发的女子微微睁开迷茫的双眼,在众人搀扶下,总算摇摇晃晃地站稳了。看向船舱残骸的瞬间她立刻就清醒了:“我的情报呢!”山崎叹了一口气:“都烧掉了,克拉。”
“什么!我不是叫你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情报的么!混蛋!”
说话间,红发的船长轻松一跃跳上了满目疮痍的甲板,扫视了一遍众人,用轻快的语调,他道:“克拉,你躲到哪里去了?说起来我们可三年多没见了,怎么不来打声招呼,我可不是为了弄条破船……”
一颗蓝色脑袋猛然闪现到他的眼前,香克斯仔细一看,是个灰瞳美丽的女子,于是放在刀柄上的手松下。就见女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几乎用吼得道:“老子是叫你帮我,但没叫你把我的船轰成炮灰!你还我的情报,还我情报!”
“小姑娘,”一只手拉住了克拉的后领,副船长本·贝克曼将之拉开半米,“没听见我们船长在找你们的头吗?先把克拉叫出来。”
周围一片沉默。
山崎“呃……”了一下又闭嘴,冲田继续研究他的刀柄。
贝克曼又道:“克拉在哪?”
蓝发女子的手抖了一抖。
她高挑的细眉颤了颤,嘴角又抽了一抽。
松开了至今死拽住香克斯的手,女子理了理一头的乱发,威严地抬头看向贝克曼,道:“我就是克拉拉尔德!”
贝克曼才扬起眉,就听香克斯道:“你?克拉拉尔德?”他“哈哈”笑了起来,捏着女子嫩滑的皮肤道:“说起来这张脸倒是有点相似的地方,头发的颜色也是那种特别的蓝色。不过小姑娘,克拉可没有你胸前的东西啊!”说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顿时气氛一片欢腾,笑声盖过了海浪。
尽管被取笑,女子依然昂首挺胸没有一丝羞愧。把手伸入女仆装的口袋,她掏出一张纸,没好气的说:“我没开玩笑。这是当时你给我的生命卡,你总会认得吧。还有我跟你当初约定的代号你没忘记吧,1674,那是在你在伟大航路遇难地点的坐标,是我把你领航到阿拉巴斯坦的吧。早知道当时的你会成为四皇,我还不如在你进入新世界前就干掉你的好。”
笑声戛然而止。
香克斯换上认真的表情,左右打量眼前的女子:“嗯,这说话的神气劲头倒的确很像克拉那小子,你也的确知道一些我们的事情。”下巴托在拇指与食指间,他眯起眼睛:“不过你这丫头真的是克拉么?既然来见我就不用伪装成女人的样子了,你这身打扮,噗——倒是很成功啊!哈哈哈!”此刻胖子拉基也走上了甲板,他的手里依然拿着肉,打量了女子片刻,他道:“没错,这是克拉的招牌蓝发,不是假发。”贝克曼却在一边犹疑:“说伪装成女人也有可能,不过克拉,怎么你看上去矮了不少,以前我可不需要低头面对你。”
女子的脸色越发铁青,正当她打算开口的时候,又听香克斯爽快地道:“啊,算了,再怎么说,海军里面除了克拉,也没其他人那样会打着海军的旗号招摇地向海贼求助了。反正要是假冒的之后干掉就好了!兄弟们,让我们来开宴会欢迎很久没见的朋友吧!”于是周围的气氛又欢悦了起来。先前的怀疑瞬间一扫而空,大家欢闹着把绳梯带上了破船的甲板,先前紧张的海军们也被气氛感染,他们纷纷下船,放松了不少警惕。
克比咋舌地看着他的新上司跟香克斯肩并肩走在一起,她的样子毫无一点拘束,两人倒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他悄悄地问山崎道:“我们的团长……真的和香克斯是朋友吗?”
“可能吧,”山崎随意道,“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我们的团长有很多相识是你想象不到的,习惯了就好。总之,只要听她的话,基本不会有问题的啦。”他冷哼了一声补充道:“这次运气太差了!还以为再也不用去德雷斯罗萨那个鬼地方,鬼知道那一炮怎么就正中了档案箱。要再潜入的话就更加麻烦了!”
“咦?”一边的贝鲁梅伯道,“我们还要再回去吗!”
山崎:“肯定的啦,我们团长对多弗朗明哥可执着了,这不是第一次情报任务失败了。你别看她这个样子,一旦盯上什么人可是没那么轻易放弃的。”
只要还有一条命在,她一定会回去的。
山崎的话语被周边热闹的气氛淹没。克比咀嚼着这一句话,回忆刚才惊心动魄地经历,那或许是自他成为海军以来离鬼门关最近的一次。他渐渐领悟到,这一次的历练绝对不会是本部里那种日常的训练了,而是真正站到前线参与到与海贼的战争中的实练。哪怕是一点差错,甚至是运气不好,都会导致整船丧命的风险。作为这样一支队伍的首领,克拉拉尔德应该绝非等闲之人,可这个人却与海贼有这样的交情,真的好吗?
而这些海军,即使是要他们与海贼并肩而行也没有对自己的团长产生一丝怀疑。难道克拉拉尔德这个男人(或者女人)真的值得他们信赖至此?
一片欢腾气氛中,香克斯拍了拍克拉的肩膀,边走边道:“克拉小弟,是海军伙食的问题吗,我怎么觉得你不仅打扮得像,而且根本就是女人?”
“你少管!德雷斯罗萨就是这个风格。”
“就算是这样,你胸前的东西也太碍事了,赶紧拿掉吧。”在蓝发女子反应过来以前,拉基的手已按在某个地方,“咦?拉不下来?喂,不会是真……”
“混蛋,放开我!”
“哇啊啊啊!……!”
贝克曼扬起了眉:“喂,克拉,你的身体怎么了?”
蓝发女子咬着牙道:“没什么,吃了恶魔果实而已。”
香克斯也扬起眉:“让你变成女人的果实?”
“没错!就是女女果实,怎么了!”
四周安静。
五秒以后。
四周无风带一般的安静。
十秒以后——
女仆装拉住某红发的衣襟:“混蛋!你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可笑的,面对凯多那样的强者我伪装一下有什么不对!这是策略,是策略!”
“噗哈哈哈!女女果实!哈哈哈!你吃的是搞笑果实吗?”
“搞笑你个鬼啊!你还算是朋友吗,混蛋!”
某人捧腹捶地:“克拉,不,克拉拉,应该叫你克拉拉才对了!今天要庆祝一下啊!庆祝我久违的朋友克拉成为克拉拉,哈哈哈!”
“住口!你要是再笑,老子就发动屠魔令把你的海贼团一网打尽了!”
“当初遇见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香克斯模仿某人曾经不可一世的表情,“我,克拉拉尔德是将来要成为海军元帅的——男人!——噗哈哈哈!(再度捶地大笑)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克拉拉?你的问题好像不是能否成为海军元帅啊,而是无法成为男人啊,哈哈哈!”
蓝发某人猛地拔出冲田腰边长刀:“老子现在就砍死你!”“住手啊,团长!(海军们拉住了某人双臂)你要冷静!对方可是四皇,你根本打不过啊!”
“哈哈哈……”
在某种强大不容人质疑与犹豫的感染力下,克比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融入到周围的环境里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与海贼肩并肩坐着开起了宴会。预想中的剑拔弩张完全没有发生,篝火在白天就被点燃,海贼们拿出了酒与食物分发给众人。军团长克拉(拉)鼓着腮帮子坐在香克斯的边上还在生闷气。
“好了,别生气了,来干一杯吧。”香克斯把酒塞到她手里,一拍她的背,“就算是变成了女人,大海还是大海,你还是你,天没有塌下来,你依然可以航行在海上完成你的梦想嘛。或者——加入我的海贼团如何?”
“老子才不要,”克拉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我的梦想是站在海军的顶点,做海贼的张着骷髅旗,一上岸就把人都吓跑了,怎么保护普通居民。还有你,既然杀人敛财不是你的目的,你也别做海贼了,给我加入世界政府,少在外面混让我心塞。”
“那可不行啊,光是海军的那声衣服就让我受不了,难看的要命。”
“那你就给我等着,等我当上元帅之后,第一个就来干掉你。”
“哈哈!没错,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还是那个如假包换的克拉。那我就好好等着你做上元帅的那一天了。看看最后你是的梦想胜利了,还是我的海贼路可以走到最后。我们就继续各走各的路吧!反正大海宽广的可以容下很多人的梦想!”香克斯豪爽地一碰女子的酒杯,自己一饮而尽,“不过,之后就是你自己搞定唐吉诃德了,我欠你的情今天算是全都还清了吧。下一次就是路过,我也未必有兴趣帮你了,哈哈!”
听到这里,山崎问道:“红发船长居然会欠克拉的情?”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你们团长还是个男子汉的时候。”拉基嘿嘿笑着咬下一块肉,“那时的我们遇上了相当恶劣的暴风雨的天气,连船帆都被吹得不知所踪了。我们迷失了航向,在海上漂泊了很多天几乎到了绝境。就在那个时候还是海军士兵的克拉发现了我们。当时他不顾上级的反对自己上了我们的船,带我们走出了那片恐怖海域。自那以后,我们的船长就向克拉做了许诺,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他需要我们的时候帮助他。”
“就是因为你们的船帆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普通民船,才犯了这个严重错误。”女子的双眸里染上了一些醉意,“早知道你们会成为祸害,我才不救你们呢!”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香克斯又喝下一杯,“我可很少有酒量那么差的朋友啊,克拉,快点把这杯干完!”
“奇怪了……”女仆装的军团长举起酒杯,晃了晃脑袋,“我确实酒量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喝了两杯就醉了……喂,香克斯,你这是什么酒?”
“哈哈,产自北海少见的烧酒!快干,干了,干了!”
一杯干尽,众人喝彩。
杯子放下,香克斯道:“现在不是时候,克拉。”
“你说什么?”
“暂时先放弃唐吉诃德吧。”
女子眯起眼睛:“就因为我打不过他?你少看不起人。”
“你没有注意到么?时代已经在变化,世界正在展开新的可能。在这一场变革中,如果真的有海军的一席之地的话,像你这样的人在海军里还是多一点的好。”香克斯一敛温和的笑容,严肃道,“克拉,这几年我也听说了你的事情,不管唐吉诃德对你做了什么,我认识的克拉拉尔德可不会将目光聚焦在一个德雷斯罗萨上。你的格局不是那样而已。”
“那你真是高看我了,老哥。”女子摇晃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现在的我估计也没资格谈什么格局。明知对方有罪而束手无策,最后容纳那样的恶,我可不要成为那样的海军。我可以容忍海贼的存在,说到底追求自由的人没太大的问题,但杀人越货,伤害无辜就是另一码事了,这样的家伙,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我都不会放过。”
“哈哈!克拉小弟,就算变成了女人,你的执着劲头也一点都没变。”
“废话,这跟性别没有关系吧!”
“那么再干一杯吧!为了执着!”
“别老灌我酒,这东西太烈了,我现在已经有点头晕了。”
放下酒杯,克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个人你认识的吧。”
香克斯睁大了眼睛:“哦,这不是路飞吗!喂,贝克曼,耶稣布,拉基,你们来看,是路飞。”一时间众人围聚了过来,路飞的照片在红发海贼团众人的手中传阅着。
“路飞也长那么大了啊。”香克斯比划了一下,“我遇见那孩子的时候才那么高,是个成天嚷着要做海贼的小鬼。你看,这草帽还是我送给他的。”
克拉冷哼了一声:“那么说是你带人家走上不归路的咯?你倒像是一种海贼病毒。”
“听你这么说,路飞真的成为能惊动你的海贼了?”
“废话,否则我为何会有这张照片?”
“对了,是要做成通缉令吧。你不是负责贴通缉令的队长吗?”
“是侦查军团团长好吗?别侮辱我的军衔好么!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贴通缉令的么,前面还说得好听,其实你根本是小看我吧!”
“噗哈哈哈!克拉拉,你果然还是个小鬼嘛,被这样说就受不了了,哈哈!”
“住口,谁是克拉拉啊!——别拦着我,我要砍死他!”众人:“军长,别冲动,对方是四皇啊!”
“行了行了,克拉。”香克斯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你不是刚成为准大将了么,可不能那么沉不住气吧。”
某人没好气地道:“谁知道,看见你这张脸,想到我还救了你,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我可是很能沉得住气的。”
从伙伴手里取回照片,香克斯又凝视了片刻:“这张照片看上去,路飞过得很快乐啊。”
“哼,等被海军抓住我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别小看路飞啊,他可不是一般的海军能抓得住的。”香克斯认真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一辈子都抓不住。”
克拉闷哼一声:“反正我只是侦查军团的,抓人不是我的特长。收集情报才是我的任务。另外,”她拍了拍照片,“这小子的悬赏价又升高了,他可真会闹腾的,司法岛都被弄得不成样子了。”
“所以你才又要重做悬赏令了?”
“嗯,变三亿了。”
“三亿的话海军总部的那些人会引起重视了吧。”
“不很正常么。”
香克斯大笑起来:“那不很好么!来,兄弟们,我们庆祝一下!为路飞的悬赏令提升而干杯!”
克拉冷眼扫视当场:“要是有哪个海军敢为这个举杯,我就以军规将之斩杀当场!”
“别管那些了啦,克拉拉!干杯!”
“别叫我克拉拉,混蛋!”
“干杯!”“干杯!”“干杯!”……
几杯下肚之后,香克斯待再度举杯,却被人按住了手背。“等一等,”神色冷静的副船长将鼻端凑近了酒杯,又四处查看了片刻,“香克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船长说了,这是北海来的烧酒,味道总会有点不一样的吧。”一位船员道。
红发船长的神情顿时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酒杯,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不。”
这一声“不”举重若轻。
话音刚落,好像有只无形的手给热烈的气氛浇上了满满一盆冷水。四周喧闹的人群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慑,仿佛空气也瞬间凝结,突兀的沉默陡然降临。
酒杯尚握在手里,海贼与海军们却都闭上了嘴。这一个“不”字好像最有效的镇定魔咒,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纷纷看向红发男人。
此刻男人的视线落于蓝发美人团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克拉,今天的你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晕眩的感觉加强了,克拉扶住一侧太阳穴,灰色的双眸仿佛布满了阴云:“是你的酒有问题吧,为什么我才喝了没多久就头晕了……”而现在眼前的红发男人变成了双重的叠影,她明明脑袋清醒的很,没有任何醉意,却视线失焦的厉害。
接着是耶稣布的声音,他正坐在克拉的另外一侧:“船长,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这一句话仿佛触动了一根隐形的弦,撩拨出极强的蛊惑力。
在所有人的鼻端,它化为一股无形的烟雾萦绕挥发,之后潜入心田,最后渗入四肢百骸——是甜味,是香气,是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美好味道,让人一旦吸入便如上瘾一般还想要更多。
香克斯也扶住了额头:“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