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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回忆过去 ...

  •   被冤死的异形少女以及大礼堂的建造正是为了镇压其魂魄的事实,威廉在言语中稍加点破,大家都能够与之前的经历一一对应起来,纷纷又沉入一阵思考联想当中。虽然田语哲对威廉所提到的事情仅仅是他们知晓的部分,但已经让人吃惊。毕竟作为一个非当事人来说,田语哲知道的实在够多,那么他尚未向人们道明的事情又会有哪些?

      这天下午的时候,几个年轻人便一起约了赶往田语哲家中,打算把那些疑惑统统向田教授问个清楚,——很幸运的是他在家。当田教授把门打开的时候,还颇为吃惊,显然他没有意料到威廉会带其他人光临。

      “您不会不欢迎我们吧?”威廉微微鞠着身,温和地笑着。他故意不给田语哲拒绝的机会,甚至在之前都没有礼貌性的打个电话通知。公寓走廊里的灯打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明显的阴影线条,——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笑着说一句原本让人感觉头痛的话。

      田语哲愣了愣,一会儿便回过神。他凝神看了看威廉身后的人,最终被这群孩子认真的表情搞得哭笑不得。田教授点点头,放开门让几个年轻人进去。

      和学生的意料中的差不多,田教授的公寓不大,似乎是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乍一踏入房门,几人都不知该如何入脚,满地图纸。

      客厅里一个架子上堆满了建筑模型,木头的,卡纸的;墙上挂了一张仿制的勒科布西耶的素描建筑画;唯一一套家具,两张沙发是仿密斯椅,一张宽大的茶几已经被换成了绘图板。本身房间的装饰极为简约而朴素,却因为主人的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

      里面一间是卧室,另一间便是书房。田语哲示意年轻人们跟他进书房,到了这个房间,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书房虽然要比客厅小许多,却也干净不少,一排整齐的建筑类杂志书刊放满了一面墙,——很有水准的小图书馆。

      “我给你们倒水喝。”

      “啊,不用了,谢谢田老师。”学生有些拘谨地说。

      “没事,饮水器里有水。我只是帮你们去那几个杯子。”老师转过身跑到厨房里去忙活了。大家发现,田语哲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老师,亲切和蔼,没有架子。

      等人都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空间有点压抑。威廉,路家云,叶雁;杜雨洁,梅若云,墨言,三男三女,甚至连椅子都放不齐。

      “没有关系的,我站的就好了。”路家云很爽快地说着话,也终于打断了田教授的客套。

      气氛有些安静,但幸好还不沉闷。

      大家都不说话这档儿,杜雨洁的注意力开始来回地飘荡。她发现田教授书房的窗帘很漂亮,是绿色的,像是那种精心编结起来的树叶隙缝,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同时把室内也点缀起来,变成了华丽而美妙的金色毯子。那光正好打在威廉的身上,他也没有坐下来,斜倚着书橱,如果是别人作这个动作说不定会显得粗鲁,但是威廉清瘦的身材就像是为这个场景量身定做的一样,尖针般锐利的反光令威廉显得有些耀眼和沉重。

      椅子的拖动声唤回了杜雨洁的注意力,墨言把椅子拉到她身边,回过神来的清醒让杜雨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种状态就叫做发花痴吗?

      路家云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对着田教授直喊:“快些说吧,快些说吧。”

      田语哲愣了一愣,明显没有明白路家云的意图,幸好威廉站直了身子,向他解释了一下来这里的打算,并且为田教授介绍了一下来这里的几个人。当田教授得知在座的路家云和杜雨洁,以及梅若云正是上次事件幸存下来的学生时候,他几乎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让几个年轻人有些尴尬。

      “看下我父亲收集的剪报吧。”田教授从书架最上面那层翻出来一本剪裁精致的本子。看着大家迷惑的眼神,他笑了笑:“恐怕这些剪报对于你们来说是绝版了,因为这些在当时都可以称作罕见的版本。”

      报纸上面阐述的故事正是那个双面女孩的经历。她不幸的诞生,被隐瞒真相的父亲重新接受她之后便被全村人折磨至疯癫,而其全家: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和姐夫也被谋杀在这场屠杀中。

      报纸记者不知从何处了解到了这些,一一写出来,现在看来依然是血淋淋的过程。众人还在震撼中的时候,田语哲突然问话:“对了,你们知道大礼堂是我父亲那辈的建筑师设计的吗?”

      众人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威廉,只见他笑着点点头,看来威廉的本意就是希望田语哲能够自己来告诉大家这件事情。田语哲对威廉的信任露出感激的表情,他点点头继续说:“你们也许不知道一些事情。实际上天佐楼也是那个时代建造起来的,比大礼堂晚大概一年时间。”杜雨洁没有料到田语哲会说这个,觉得他口气里有些意味深长。

      原来当时田语哲的父亲在设计建造大礼堂的时候,年纪尚轻,也只是一个学徒等级的设计师跟着其他有经验的老师傅学习,但亲眼所见了许多伤亡,为此田父做了不少调查,也找到了这份简报,知道了当时在这个村子里面发生了这么一件惨绝人寰的案子。

      那时正是双面少女红爻死亡第十九年,田父终于在绝仅的资料中收集到了当时发生的事件,但一直不能相信其真实性,也不敢与大礼堂的建造困境挂上钩,直至有神秘人的相助……

      当时工程队的状态是,建筑主体下的横梁方死活不能落下;而工地上又有各种奇异的伤害事件发生,甚至有工友莫名地发疯砍伤群众的案子发生。最终田父听从神秘人的建议从一个小女孩的手中得到了个奇怪的东西,并把这个东西置放在了大礼堂的地基处,才终于使工程继续下去,——这过程另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那个神秘人是谁?”威廉一针见血地询问田语哲这问题。他已暗暗猜出所谓的奇怪东西正是四面相,可见四面相的确是镇压双面女鬼的法宝。

      当时四面相一定是被放在大礼堂的储藏室里作为镇压邪气的物件,却在大礼堂事件时候莫名出现在封铃的手上,现在又落到了杜雨洁的手里。既然双面女鬼红爻已经被消灭,那么现在发生的种种问题的根结就很有可能出在那个神秘人身上,“他”是怎么知道关于双面女鬼的一切的,——莫非切入口在这个人身上?

      田语哲默默一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父亲一直对这件事件抱有极大的恐惧,所以很少提及。但据我推测,应该是个女人。”见到大家纳闷的表情,田语哲沉默低下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因为我的父亲日后一个人的时候常常说一句话:真没想到长得那么漂亮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杜雨洁不能明白田语哲的意思。如果说人们可以按照“漂亮的一个人”来判断出那个神秘人是女人,那么“她”做出的事情又是怎样的呢?为什么会让人说出那样困惑的话?

      莫名地,杜雨洁开始联想,仿佛又看见了医院红色的墙面,蠕动的血流,以及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娉婷而立,墙壁上的红色荧光也投射在“她”的脸上,那张妖媚的脸嫣然而笑。

      杜雨洁觉得她认得这个女人,在校医院的走廊里,在大礼堂的无穷梦境中,她都曾见过这个人。可是她是谁呢?一层耀眼璀璨的亮黄色光点像是爆炸一样从那个妖娆的身姿上脱离开,狂热的仿佛野火般向杜雨洁飞扑过来。

      好痛……好痛……就像是整个身体被放置在岩浆中,就要给融化掉。杜雨洁晕乎乎地埋下头,似乎忘记了她在田语哲教授家里这件事情……

      她回忆起大礼堂事件中的一幕幕情形:一次一次出现的疯婆子,她疯疯癫癫地喊叫着“妖孽”;那些以各种死法被双面诅咒而死的学生,其中还有封铃苍白的脸颊,死里逃生的路家云;时而灵验时而失效的四面相,原来是镇压双面女鬼红爻的法器;以及那个恐怖的全是死尸的村落……

      杜雨洁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如同被强烈敲击一样地在崩裂。被石头砸伤的感觉又浮现出来,身体像是被灼烧了一样,千百根枪械似乎直插入心肺。那张摸不清楚真实的脸似乎贴近了,那些细屑一样光点犹如火星在她的身上炸开。杜雨洁陷入一阵迷茫中,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妖孽!你要死!妖孽!”红雾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对着杜雨洁呢喃。

      “啊!”有一股清冽的力量注入杜雨洁的天灵。仿佛本身雾气迷蒙的水面被灌注入强大的瀑布,脑袋里猛地撕裂般的磅礴,——于是杜雨洁恍恍惚惚地有些醒过来,像是才记起自己的情况,她迷茫地问:“我怎么了?”

      威廉的眼睛中仿佛是幽邃的深潭,又迷上了一阵烟雨一样的水沫。他似乎不敢看杜雨洁的脸,转过头说:“你,刚才被阴气附身了。”

      杜雨洁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被阴气附身了?”她想要站起来,才发现手脚冰凉,隐隐有些虚脱的感觉,摇晃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墨言连忙伸手扶牢。杜雨洁心下一震,惊觉万事不妙,方才自己感应到的灼烧感难道是真的?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会被算计……

      姑且不问到底谁是幕后黑手,杜雨洁这样的状态便像是大病一场的人儿,弱不禁风。众人见她的样子,便知道威廉所言不虚,更加不能坦然。要知道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杜雨洁仍然会中招,可见对手的实力。

      “你刚才是不是回忆起了之前那些你经历的恐怖场景?”威廉耐心地问。

      杜雨洁沉默了一会儿,让自己先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大家脸色惨白地看了看彼此,不再说话,都纷纷沉入自己的思绪。

      杜雨洁感觉浑身绞痛,她明白必须理清楚的思绪,才能够告诉别人自己经历了什么。此时杜雨洁看了看大家,发现他们也都一脸的焦虑和紧张,甚至是田教授。刚才自己差点又要丢掉小命,虽然回想起来只像是神游太虚了一遍,那瞬时间的痛苦却在肌肉深处不停蠕动,好像是被埋下的芽要冲出来。

      这时候,杜雨洁心神猛地恍了恍,发现威廉刚刚收回的手掌,脸有些通红。她并不能记住所有的事情,但是却知道又是威廉救了她一命。

      “你在天佐楼那晚其实就要殒命,但是有‘人’暗中相助,你才逃过一劫,——事实上,经过那一次大伤,你的本身已经阳气亏损过于严重,是一个极易被附身的体质。同时,你回忆这些事情,实际上就是引来那些嗜好这种体质的阴力。”威廉用最浅显的词语表达着杜雨洁刚才出事的经过。他淡淡地加了一句:“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样的程度……”

      “呵呵,我又惹麻烦了吗?”杜雨洁无奈地笑笑,看了看威廉。其实只是种最单纯的无可奈何,可却没来由地让威廉觉得有点内疚,他低下头。

      路家云在一边恍然大悟:“那么你上次会在半夜里面走出女生寝室,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路家云说的正是那次梅若云半夜找不见杜雨洁,而他在天佐楼前发现了昏迷的她,最后送杜雨洁去了校外的医院治伤。

      威廉并未露出吃惊的表情,点点头表示赞同。原来他早已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直假装很平静。试想如果杜雨洁真的出事,奇奇必然会第一个冲出家门保卫她。

      “我看这样吧,杜雨洁你还是住到威廉家去好了。这样也安全些。”梅若云慌乱地说。她是完全为了杜雨洁的安全,此时没有谁比威廉更适合保护她。

      可是杜雨洁摇了摇头,她嘻嘻地笑了笑:“别慌慌张张的。我还没有死呢。刚才不小心想起了上次在天佐楼时候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了。”

      威廉叹了口气:“虽然可能有些勉强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

      路家云露出想阻止威廉说下去的表情,但是被叶雁制止。

      “还是那些以前的幻觉。不过这次最让我介意的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觉得我该认识她,从大礼堂那时候起她就常常出现在我的幻觉中。但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双面红爻。”杜雨洁镇定地回忆着,她明白此时必须相信威廉,有条不紊地把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告诉威廉。

      一个漂亮的女人,有着一张完美而诡异的脸,她却又不是红爻。那会是谁呢?威廉的心里隐隐浮起中不祥的感觉。

      田教授沉凝着:“难道说当时找我父亲的也是这样一个女人?”

      威廉没说话,他最畏惧的便是这样:能够以这种形态出现在杜雨洁的幻觉中,那么说明这个女人即使不是已经死了,那也便是化作了妖邪之物,肯定不好对付。当初他凭地藏菩萨之力消灭红爻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么暗中协助田父制服红爻,并重新布下结界的女人又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封印了红爻,却又在此刻作祟,到底居心何在?

      “现在关于十九年的‘轮回’,基本清楚了:很可能便是因为当时施工队在建造大礼堂时候破坏了镇压红爻的风水,在四面相上落下的十九年便有一道破损的痕迹,因此每十九年被放在大礼堂下的四面相都会力量损失,从而使红爻出现在校园中为所欲为。”

      大家看着说话的杜雨洁,纷纷带着佩服的眼光。照正常情况,一个女孩子方才才被阴气侵入体内,此刻必定脆弱异常,需要别人的关怀,而她却还在花精力和脑子来分析事件的前因后果。

      梅若云爱怜地拉过杜雨洁,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总不是滋味。她觉得是杜雨洁因为失去了威廉,所以痛定思痛,想别的问题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方法,——不管如何杜雨洁现在都显得过于坚强了。

      路家云这时候开口:“那就是说,我们可以确定的有这么几件事情:红爻在九十多年前已经死了,也就是1907年的时候在这个村子被村民们集体谋杀了;而其后十九年,也就是1926学校买下了这块地,准备建造大礼堂,结果因为破坏了风水,把红爻的结界打破,最后在神秘人的协助下,重新封印了红爻,却也导致了最后这每十九年的轮回。今天2002年,也就是第五个十九年,突然这个神秘的四面相被带到了封铃手里,算是彻底解放了红爻……”说到这里,路家云已经不知道如何再措辞下去,只是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沉默良久的叶雁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

      “什么?”威廉代表大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隐隐觉得叶雁想的事情正是自己在思考的东西。

      “你们都知道这个村庄在集体谋杀了红爻之后,全村村民也随即几乎被歼灭。那个时候,红爻死了,被疯狂的村民埋在了用四面相镇压的祠堂底下,照理说出不来……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当时的那些村民呢?”叶雁的眼神的眼睛里面闪烁出迷茫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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