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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午夜走失 ...
这天夜里,杜雨洁跟着梅若云一起回了寝室。久违的寝室散发着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地上湿湿的是因为刚才另外两个室友洗了衣服,现在出去晾了。
“她们没打听我去哪里了吧?”杜雨洁微微笑了下,开玩笑地问,口中指的“她们”自然是余下室友二人。
“没有,你么,一直神出鬼没的。”梅若云打着趣,“不过你不在,寝室里真没意思。”
“这么想我啊?我去告诉叶雁,你除了他还想着我!”
“哟,这么得意!就是喜欢看你学猴子耍宝呗!”梅若云哈哈地跟杜雨洁抬着杠,也只有感情深厚的朋友之间才会开这种没有边际的玩笑。
杜雨洁坐回自己床上,突然说道:“以前笛子会帮我擦席子的。”
梅若云愣了愣:“好啦,好啦,我也帮你擦吧。少奶奶!”
杜雨洁与梅若云同时苦笑起来,收拾起几天没睡的床铺。接着又收拾了自己桌上的东西,从威廉处回来已经下午四点左右,一会儿就到了吃饭时间,梅若云心疼杜雨洁顶着块大绷带,便自己下楼打了两个外卖到楼上跟病号分享。
再就是洗洗弄弄,杜雨洁就想睡了。
渐暗的星空下,夜泛起沉沉的雾气,其中点缀着奇异的亮虫,变成了卷迷蒙的画布,竟然有种乡间野地里的鬼魅之美。现实与虚幻相结合,仿若是冰窖沉溺的甜糖浆,说不尽的缠绵与冰凉。杜雨洁发现自己走在灰蒙蒙的校园走道上,两条细白的腿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尤其的醒目。好冷,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无袖中裤的睡衣。
近旁熟悉的树木花草乃至路牌小品全都沾上了沉重粘稠的露水,在夜色里混浊着。一丝冷意爬上了身体,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站住了脚。杜雨洁摸摸自己冰凉的胳膊,明白又在作梦了:这次是谁想告诉我什么事情?又或者是什么鬼东西想要梦魇住自己?禁不住有些怕,但是又能如何?
她平静地看了一圈四周,发觉自己站在通往天佐楼的道路上,身上闪过一个激灵,意识到哪处有人在看她。夜路总是最难走的,往往在不知名的某处会有什么东西怀着各异的心在暗中窥伺。不知道该不该害怕,她的心里突然溅起一番涟漪:这帮鬼还真是会找时间,一旦离开威廉的保护,他们便就要来毒害自己吗?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既想能够快点知道真相,也对天佐楼里面的种种黑暗感到不安,——她明白自己如果单身一人去闯天佐楼,那将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么于梦中呢?微微泛蓝的背景下,有个细小的身影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先是像一只蚂蚁一样,然后紧接着慢慢地走近,却只看得出来“他”在摇摇摆摆,迟缓地一步一步挪过来。
“你是谁?”杜雨洁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喊。究竟是什么东西混入了自己的梦境,连一晚美梦也不愿留给她?没有回音,大约是自己平地一声喊叫,倒把心中的害怕释放了,她的脑袋里面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Tanxiao?”
“呜呜。”逆光下,身影的上下半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似乎身体没有骨头一样可以随意弯折。看着他的样子,杜雨洁便想起了后来的岸仔和小鱼,他们也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别过来!在梦里,你害不了我的。到底想怎么样?你觉得是我害死你的,对不对!”
淡淡的月光把那个扭动的身姿投射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拉伸的怪形同样在杜雨洁的心里头蠕动,真是中讨厌的感觉。鬼继续“呜呜”地呻吟着,也似乎在表示赞同,但是也停住了脚步,那样子竟然有些可怜兮兮的。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杜雨洁在心里面默默地念着这句话。
突然间,她觉得脖子一紧,有个什么样的东西从后面掐住了自己的咽喉,——绝不是什么开玩笑那种随便摸住你的喉咙来吓你一跳的力气。
“嗬嗬……”杜雨洁倒抽着冷气,只觉得脑袋里面有团沉闷的气呼之不出,她本能地伸手去抓那掐在喉咙间的“手”,像是块雕出来的冰,渗着寒气。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都是幻觉,决不可以当真,一旦信以为真,只能徒然把命留下。
如果说窒息是第一步的折磨,那么接下来脖子处的伤口崩裂就是致命的创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爆炸,一瞬间从脖子传到了大脑,令四肢僵硬起来。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猛烈挣扎把伤口给弄裂了,只可惜杜雨洁不是什么高深的修炼者,拥有像威廉那样强大的意志力,虽然知道不能紧张躁动,仍不免被现在的情势惊吓住。
热烈的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实际上却是她早已千疮百孔的意志。
“为,为什么?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边没有一点答复,施在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杜雨洁都可以听到自己脖子处骨头的咔嚓声。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无意识地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烟云被爬出的月亮冲破,粉黄色的光线跌落在杜雨洁的身上,形成一连串起伏的薄影,如同是张华美的剪影图。可是这样,她就要死了吗?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温润的月光下,轻忽的一滴水跌落在脸上混合着泪水流下来,竟然下雨了。她迷茫地长了张嘴,渐密的雨丝和舌尖交错,这才发觉那雨竟也是咸的,略为有些涩涩的。她已经分不清楚真实与梦境,月光交叠的秋雨烟尘把一切变得不真实。
杜雨洁勉强自己睁大了眼睛往前看,强迫自己不要丧失意志。Tanxiao的身影还在那里站着,远远的,他显得有些害怕,就像个怪诞的,只会扭动的身影徘徊在路口,空有吓唬人的姿态,却一下子便可以被人戳穿。
杜雨洁的脑袋里面飞快地转着那些混乱的信心,一一对号入座,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在意疼痛。有可能站在自己背后的魅影就是害死Tanxiao的人;而现在的Tanxiao,不管他是否对杜雨洁是恶意,他不敢再进前。
现在真正想要取杜雨洁性命的人就是身后的那个“人”。
一个分辨不清真假的声音响起:“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杜雨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就要裂开,然后醒了过来,似乎正给人架着。她睁不开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恼怒的声音响起:“你脖子的伤口怎么又破了?”是路家云在气急败坏。
“我怎么在这里?”杜雨洁的眼皮耷拉下来,浑身像是散了架的疼。听路家云不客气的声音,她有点被平白冤枉的感觉,倒是脖子的确很痛,也只好忍住了想发泄的脾气细心问。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又被梦魇了?梅若云给我打电话,说你从寝室不见了。我就来找你了,结果发现你在去天佐楼的路边草地里躺着,脖子上一摊血。”路家云的鼻子堵着了一样。杜雨洁抬头看,发现他两眼通通红,想必当初是急疯了,心里不仅感动连连,终于忍住没有对他的神经兮兮发火。
才刚刚太平五秒钟,杜雨洁觉得身体一歪,痛彻心肺。“啊!”颇没形象地大叫一声,她强忍着痛,发现路家云竟准备抱起她,立即大闹着要下来:“放开我。”
路家云并没有多解释,叹了口气后,讷讷地松开手,把手放到杜雨洁面前:“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医院。”
“哦。”她终于乖乖地扯住他的胳膊,慢慢地站起来,“不过,我不想去校医院。”
“好的。”
夜色如同经过了神秘祭奠之后火红,竟是一种如此浓烈的色彩,透露着庄严的气息。谁又知道在这种鬼魅迷离的夜里还有一个怪物潜伏着,打算折磨这群少年少女。
刚才睡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沾染了一身的水汽,秋风吹过,有些冷。路家云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杜雨洁身上。
“你知道吗?其实你对谁都挺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特别流氓。”
“我的天。菩萨作证,我哪里流氓了!”路家云对杜雨洁口不择言的形容哭笑不得,但接着也便平和了,“我只是怕麻烦而已。”他还想解释什么,但看到杜雨洁的表情,便知道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杜雨洁笑了笑,扬了扬眉毛:和路家云一样,如果她和某人关系太好了,那么就会不自觉地去关心那个人。如果只是一个功利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路家云是个莽撞的大爱之人,谁对他好,他必定也对谁好,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负担。他必定吃过这亏,所以干脆所有的陌生人都详装不理。
这也算是给自己平静生活的一种伪装吧!有些人的确喜欢假装冷冰冰的样子,不过路家云的这种冷实在太“假”了,对于熟人根本就不起作用。他的内心还是那么热情,即使被折回了千百次,他还是那个他,永远都不知道疲劳为何物。
路家云虽然看似平静地和杜雨洁聊着天,走到校门口,心里却是焦急不堪。那些从杜雨洁脖子处流出来的可不是自来水,这时候一辆的士开过,他们拦车便去了附近最近的医院。
急症室的医生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紧张,里里外外跑着更多是那些忙忙碌碌的病人家属。今天晚上杜雨洁他们只看到两三个发烧的小孩,还个摔伤腿的人在等待救治,——毕竟和电视里面那样的重大案件不是时刻发生的。
浓烈的酒精药水让杜雨洁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些:“你去帮我挂号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路家云看着她脖子处全部红了的纱布,其实想说这种情况应该直闯手术室:“你别乱跑。”他叹了口气便跑向服务台。
接下来的经历就和所有在医院里有痛苦回忆的人一样。看医生,给医生看,看护士,给护士看。涂药,包扎,配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白色的楼里面,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又从那个房间跑到这个房间。
当这些全部做完之后,钱也花得差不多,力气也花得差不多了。指针指向凌晨一点,看来回寝室又将会被阿姨记下晚归的名字了。
“你想回去,还是在这里坐会儿?”杜雨洁说了句很无赖的话。
“啊?”不回去休息,坐在这里干嘛?
“我还不想回去,你给梅若云打个电话告诉她没事了就好了。我想在这里坐坐。”心知路家云决不会抛弃自己先行离开的杜雨洁抿着嘴偷笑。她已经收起腿,整个儿坐到了椅子上,挤眉弄眼地朝路家云笑。
对杜雨洁的任性没办法,路家云又只好叹气:“我怎么突然觉得现在的你好恐怖。”他一屁股坐到杜雨洁身边。
“切!”杜雨洁转过身子不理他。
冰冷的白色灯光打下来,落下淡淡的影子。仿佛周围的人群都无法影响到他们,两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杜雨洁没有形象地盘着腿坐在候证室的椅子上,斜身靠着路家云的背,男生的温度传过来抵消了些许候证室空调的冷。
路家云带着倦容:“为什么不想回去?梅若云会担心的。”
“其实是你困了吧?”
“你说对的,本来就是睡觉时间。别扭扭捏捏的,痛快一点。啊唷,你干嘛打我?”
“我也困呢,不过不敢睡。”那语调轻轻地发飘,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
路家云沉默了一会儿:“做梦又看见了什么对吗?”
“我好像看到了变成鬼的Tanxiao,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想要杀掉我,Tanxiao也好像很怕那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路家云分明听见了杜雨洁心中的一丝恐慌。过往发生的种种,就像是融进眼睛里的一颗沙粒,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伤害到人的精神。
路家云转过身:“哪个人?你见过吗?”但立即引起了靠在他背山的杜雨洁的抗议。
“痛死了!”杜雨洁揉了揉被牵动的伤口。
路家云任由她嘀嘀咕咕的,他不怕她的肆意,只是怕她哭。
“干嘛不说话。”
“等你的下文。”
“哦。”杜雨洁得意地笑,她也许看上去有那么点粗鲁,又那么点不够谦虚,可是那种坦率的亲切感却是无法被模仿的,这才是那个原本的她,“那个怪人掐了我的脖子,还说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死的。”
路家云若有所思:“的确果然是个奇怪的人。不过没有弄死你,总算是你命大。叫我救命恩人吧!”他试图调剂气氛。
“去你的。走开走开。”
“我走开咯。”
“回来!”
“哦。”
两个人又继续着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
“也许我随便在这里拍拍手,就打到了七八个鬼魂。”杜雨洁突然说。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哦。”杜雨洁想是要其它话题,“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笛子的爸爸吧?”路家云的背微微有些僵直,她耐心地等他回答。
“嗯。”
“你还真是惜字如金。”
“谢谢。”
大约是真的太困了,杜雨洁终于靠着路家云的背轻轻打起鼾,小声地像是小动物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他的背后。
但愿她这一次做的是好梦。
转眼又是周末~~~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啊啊啊啊啊~~~~让我随便喊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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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午夜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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