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令晟白狐 第七章 ...
-
李寻欢同几人拱手作别，带着这少年回到车上来。
胡铁花曲腿背靠车门喝着酒，见他们来摸了摸鼻子。李寻欢看他故意学楚留香的动作笑着摇摇头，把少年同胡、穆二人相互介绍一番。马车晃荡晃荡又开始了行程。
胡铁花虽然嘴上嫌人家麻烦，但他其实是个再心善不过的性子。他和李寻欢一样，都是从心底最深处便蕴含着一股悲天悯人。忍不住道：“余小兄弟，你是一路走过来的吧？这天寒地冻的，你连上路准备都未做好便急着赶去令晟国。”他摇摇头，“果然小孩子不知轻重。”
这少年姓余，名晴嘉。家住在离令晟国大概几十里的一座小城里，名叫泰同城。
余晴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拘束，他睁着一双少年人特有的黑白分明不带杂质的眼睛，抿着唇老实答道：“我是瞒着爹娘跑出来的，收拾得比较匆忙。也没想到这路上天气会这么恶劣。”
少年答得认真，胡铁花不好意思再硬着语气，又看少年还睁着一双圆溜的眼睛看他，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连忙向李寻欢使眼色求救。
李寻欢没有给他解围，只眼帘一抬撑起上眼皮，也把眼睛睁圆了几分，再一眨，那表情似不解，但那眼里的神采却写满了戏弄。
胡铁花又朝穆矜求救，“穆兄……”
穆矜一笑不置可否：“余小兄弟一片孝心令人钦佩，区区严寒亦不动其志。既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路途遥远也好，天气苦寒也好，他自己不后悔，我也不好对他说教什么。”
余晴嘉正色道：“我不后悔。只要能救我娘亲，冷点累点也不算什么。”
李寻欢眼带赞赏，而那唇角扬起的弧度似乎将少年身上的拘束消去了一二。他缓声道：“虽是一片孝心可嘉，但世事艰险却是不得不防。胡兄，我们三人当中，你于江湖间历练最多，经历最丰富。不如你来说说。”
胡铁花道：“这两个最字却是不敢当。”
李寻欢道：“你年纪最大，自然是经历最丰富的。”
余晴嘉看了看胡铁花下巴上青色的胡渣，信服地点点头。穆矜也笑出声来。
胡铁花呛了口酒，将将咽下，笑骂道：“小李兄你这气人的功夫，我再历练十年也赶不上。”
之后胡铁花便挑了他从前江湖游历时所见的险恶人心拿来说了，把余晴嘉吓得在马车里都止不住打寒颤，完了胡铁花再教育他当做万全准备再小心上路时，颇为乖巧地点头同意。
这话头过去，穆矜又问道：“我对香帅的轻功不深了解，刚听胡兄说他这两天应该会追上我们？”
胡铁花答道：“以老臭虫的功夫，若全是轻功赶路，他今天就能追上我们。”
李寻欢道：“我嘱咐他换马匹休息一阵，应该会迟些时日，算来当是后天。”
胡铁花道：“不知道老臭虫会挑个什么白狐信物来。我虽然记得他那狐狸的物事不少，但是一下子也想不起有什么白狐相关的。”
穆矜道：“香帅的信物是什么我是猜不到，不过胡兄可还记得你我赌约？”
胡铁花道：“自然记得。”
穆矜道：“那胡兄是准备拿什么来同我这白狐玉佩赌一赌？”说着他抚了抚腰间的玉佩。
胡铁花抓着脑袋有些苦恼。他们三人前往令晟国，是希望可以为李寻欢的肺疾寻得治法，目标在于落罡集。楚留香千里迢迢回去寻白狐信物，是希望最好能顺利以此换得医书，毕竟他的收藏不可说冠绝天下，也称得上世间数一数二的。既是要拿这医书，这一分诚意和尊重必不可少。但是他们当然也没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白狐信物之上。虽然没有彼此说明，心里潜意识均是认为无论这有缘人是谁，白狐信物究竟是什么，他们拿得医书一观必然是不难的。
他们三人虽寄希望于白狐信物之上，却没有全盘依托于此的打算。那信物有楚留香来寻了，胡铁花就没有再多考虑。此时听穆矜提起赌约，才方觉苦恼。
余晴嘉一直在旁默默听着，这时看无人说话才敢开口问道：“穆大哥，我可以看看你的玉佩吗？”
穆矜解下来递给他，余晴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下后还给主人，从怀里掏出一样绸布包裹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竟也是块玉状的白狐。虽然比之穆矜的要小上一些，但是一眼看过去颜色形状竟一模一样！
一时三人都觉惊奇。
看少年小心翼翼捧着玉佩的模样，穆矜便把自己的玉佩放到那绸布上。两个一做对比，可见穆矜的玉佩大概两三寸左右，正是一般腰间佩玉的大小。而余晴嘉的则小了许多，仅有一寸大小，说是玉坠可能更为合适。但是两个白狐竟是一般模样，一只白狐做趴姿，抱着尾巴在身前。细节处都分毫不差，当是出自一人之手。再仔细来看，两块玉质纹理都是一样，不过穆矜的白狐玉佩于眼睛处有两点墨色杂质，正是神来之笔。尾巴处也有数道裂纹。而余晴嘉的玉坠则是通体透白，毫无杂质和裂纹。
李寻欢道：“这般玉店内少有，应是主人家寻一块好玉，着名匠来刻。你二人家内是否有什么渊源？”
穆矜沉吟道：“我家不曾有余姓故好。且这位余小兄弟家住泰同城，距令晟国不过百十里路，而我家乡距此有上千里，我想不出有何联系。”
余晴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两块玉佩，有些发愣。
胡铁花道：“这狐狸的模样是不是都差不多？就像那龙啊凤啊似的，天下大半的师傅都照着那几个模样刻的。”
李寻欢摇头道：“龙凤常见，古样流传已久。狐狸做玉佩却不多，没有什么固定的参考。而且你看这手法和材质，当是一个人从同一块玉上雕出来的。”
穆矜点头，“寻欢兄说得正是。”
余晴嘉听了这话忽然抬起头来问穆矜：“你的也是白狐大人送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令晟白狐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