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本丸捉鬼队》入内雀之

11、怪谈

　　短刀付丧神丝毫不知，本该在职务室等候用餐，安心等他消息的天师少女偷偷躲在了角落，完美地掩藏了身上的气息，她亲眼看着付丧神化成一缕黑色的烟雾，瞬间飘散无踪。
　　她从躲藏的角落里走出来，无声无息，一步步走出阴影，站在少年方才所处的位置。她面无表情仰望着本丸的上空，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那天停雨之后，天空就没有放晴过，反倒是云层愈发低沉晦暗了，仿佛在酝酿下一次更加强势的雨水。

　　元宝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厨房那边已经叫人将午饭给她送来，现在正在屋里喊她进去吃饭，元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半天没动静。
　　按理说，像药研藤四郎这般凭空消失，可以说是一件非常惊悚的事了。
　　事实上，元宝就曾见过一次。

　　醉酒的那天晚上，元宝并非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她的醉意来得快，所以那天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起码对于是谁将她带回房间，并监督她洗漱上床，又耐心安抚哄她入睡的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有印象的。
　　感受到毛毯轻轻盖在身上，又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摸着额头，其实她并不想假装睡着，所以她睁开眼，顺势抓住了那只手。借着醉意撒酒疯，故意说一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胡话。

　　“老实说！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醉酒的人大多都有些无理取闹吧，被少女揪住袖子不放，最后连同整个手臂都被稳稳抱住，药研藤四郎冷淡的眉眼添了几分无奈，但他还是试图跟神志不清还胡言乱语的小主人讲道理。
　　“没有这种事哦，不如说，大家都很‘喜欢你’。”唯独这点是真的，药研藤四郎在心底暗暗补充道。
　　“你说谎。”醉酒的人本来就不会跟你讲道理，但往往都会讲真话，“你就没有喜欢我，你都没对我笑过……”

　　付丧神少年看着这位新人审神者一本正经认真思考的样子，后者再次肯定道：“是的，从没笑过，你甚至还凶我！”
　　药研藤四郎真的很无奈了，他认真解释道：“没有凶你，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说辞，“刀剑毕竟是利器，千万不要太靠近我们，否则……”
　　“会受伤？”
　　“会。”

　　二人一问一答，话题本该就此解树，不料，那少女仰着头，一脸认真地问他：“药研也是吗？你会伤害我吗？”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几秒，对上对方在夜色中异常明亮的眼睛，他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回答：“都会，包括我，这里的所有人……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问题吗，‘付丧神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或许你清醒后会忘记，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背光形成的阴影中，他此刻的神情实在有些诡异得过分，两点暗红在眼底幽幽亮起，像是恐吓，又像是在证明什么，比起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或许连药研藤四郎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这幅模样，诡谲又美丽异常。

　　“我们是恶鬼，随时会杀死你的恶鬼。”
　　他刻意用恐怖的语气丢下这句话，然而分明是如此严肃的氛围，本该被吓到的人却突然笑起来了。
　　“哈哈哈……”
　　抱住他手臂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药研藤四郎此刻正侧坐在床边，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半身正撑在少女的上方，一低头就是四目相对，只见他的审神者笑得满面桃花，目光含水，他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分羞恼。
　　少女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颊：“瞎说……哪有、这么漂亮的恶鬼？”

　　付丧神不禁一怔，确实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夸自己，他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放松的表情来。
　　“漂亮？我么？没想到一向不懂风雅的我也会有被说‘漂亮’的一天，如果是山姥切……不，没什么。”
　　不过一个微笑之后，他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但是人类有句话说得很对：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元宝积极发问：“包括你吗？”两眼照旧亮晶晶，看得令人不禁有几分向往。

　　“……哈哈……”药研藤四郎似乎对这样的发展有些无奈了，不过他还是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这样能将自己的回答透过双眼，灌进对方内心的最深处，“是的，包括我，所以你记住，不久后的某一天，千万、千万不要手软。”
　　他向他的审神者发出了警告，即便后者如今仍在醉酒状态。
　　审神者捧着他的脸，懵懵懂懂：“什么意思呀，我听不懂。”
　　药研藤四郎表情一顿，神情晦涩颓然：“……不，你会懂的，我已经不想继续错下去了，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这是命中注定。”说完要起身，身上的母衣带子不知何时落进了审神者的手里。

　　“你去哪里呀？不陪我聊天了吗？”
　　后者一派天真烂漫，仿佛重归于不谙世事的幼童状态。
　　但是他知道的，她什么都懂。
　　所以他给对方回了一个微笑，这大约是他“有史以来”最为温柔真心的笑容了：“……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是好孩子的睡眠时间，晚安，大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努力克制身上翻涌的气息，他向女孩露出的笑容温柔而隐忍。

　　他看着审神者阖上眼皮陷入深眠，又静坐了片刻，方才起身轻轻退出了门外。身后的纸门无声无息阖上了，付丧神却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审神者不知何时重新睁开了眼睛，清澈的双眸不见一丝迷茫。
　　然后，她亲眼瞧见了，纸门上映着的身影噗地一声一化成缕烟雾，待她冲出门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丝黑色气息。
　　药研藤四郎，消失了。

　　时间回到现在。
　　元宝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板，一向嬉笑元气的娃娃脸阴沉沉的，没有任何表情。
　　“大骗子。”
　　药研藤四郎再一次失去踪迹，无人知道他的去处。

　　职务室内再次传来刀剑男士的呼唤。
　　“元宝大人！快回来吃饭啦，饭菜要凉了！”
　　“哎，这就来！”
　　元宝高声回应，一边往回走，一边重新挂上了笑容。

作者有话说

　　作者今天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