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邱乔]多米诺自行车事件》芸子熊猫

9、入浴邱和睡美邱

　　[17]

　　两盒鸭脖各吃了大半，乔·好像对鸭脖有强烈爱意·一帆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再点一批鸭脖外卖，别的口味的。
　　邱非打出个饱嗝，听到乔一帆起了这么可怕的念头赶忙把自己手里的鸭脖也塞给他，连声阻止。
　　“我真的吃不下了。”他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剥掉，艰难地扔到稍远一点的垃圾袋里，“剩下那么多，都你吃了吧。不过吃饱了也别硬撑。”
　　一瓶半果酒下肚，邱非竟已经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发重。意识还是清晰的，非常清晰，尤其是在不能给乔一帆再定鸭脖这件事上，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退让。

　　只不过是有点想睡觉罢了。邱非脚步轻飘飘地踩着瓷砖地往厕所走过去，脚下冰冰凉的，却总有种错觉是踩在棉花云上。他进厕所洗了个手，盯着镜子发了几秒呆才想起来自己是想来洗澡的。
　　“我先洗澡了？”邱非对外面的乔一帆道，外面的人高声回了句“好”。他的酒量比邱非要好不少，此刻精神倍儿好，正兴致勃勃地啃着鸭脖对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笑得乐不可支。
　　邱非把该拿的东西抱进浴室里，发现移门能够拉上但好像没有锁。
　　无所谓吧，都是男生。想着一会儿乔一帆可能还要进厕所洗手，所以不锁门应该本来就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把脏衣服脱下来叠好，打开花洒还没等水热起来就头重脚轻地站了进去。
　　“嘶……”冰凉的细丝打在后背上让邱非不禁发了颤，他稍微退开一步，把转柄转到热水的方向，扶着墙壁迷茫地看着迸成一丝一缕的水流。

　　正出着神，浴室的移门忽然被拉开了一个小口：“我进来洗个手哦？”
　　“嗯。”果然和邱非料想的一样，乔一帆啃完鸭脖以后会要来洗手。
　　“你干嘛呢？水开着人躲一边？”乔一帆抬头看了眼镜子，水蒸气渐渐冒出来把单隔出来的淋浴间打上一层朦胧的磨砂。邱非站在花洒洒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摸着墙壁凹着造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这么一问邱非才如梦初醒。他连忙往前一跨站进水里，又一下被温度过高的热水烫得往后一跳。
　　“噗……”乔一帆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洗完了手也没有急着出去。他饶有兴致地对着镜子反射出的身体看了又看，虽然自带水蒸气打码处理，但挺拔结实的背脊还是一览无余。
　　“战斗格大大身材不错。”他点着头，老神在在地评价道。然后不等邱非有所回应，一猫腰立即缩着脖颈就钻了出去。

　　“……”邱非终于调好了水温，郁闷地把自己从头顶打湿到脚底。
　　还说自己没大没小，这个人自己对后辈的分寸也掌握得不怎么样吧？
　　邱非往移门的方向望去，乔一帆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出去以后连门都没有关实。
　　他对自己真是越来越暴露本性随意做自己了。尤其是今天一天下来，他们亲密得好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好像只要努力回想一下就真能想起以前曾同穿过一条开裆裤似的。

　　乔一帆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邱非心想。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气氛也很轻松。他看起来就像个柔软的小太阳，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试图对你笑，那笑容大概连最可悲的堕天使都能被他救赎。
　　邱非喜欢看他笑，不过也喜欢他时不时掺杂在温柔里的恶作剧。虽然被捉弄的时候非常哭笑不得，但回过头来回味却总觉得是甜的。

　　只可惜从这里回去以后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啊。
　　邱非摊开手掌接住拍打在上面的水珠。水流得很急，晶莹的颗粒停留在掌心不到一秒就和水柱汇成一股。透明的液体毫无留恋地从指缝里坠下去，连它是不是真的停下过都让人不禁生疑。
　　就像自己和乔一帆越发亲近的关系。
　　H市旅游结束之后，他们名义上虽然还是朋友，可能比起以前“网友”的关系还会稍微熟稔一些，可像现在这般同乔一帆相处的机会，应该不会再有了吧？他们要重新投入各自的生活，至多隔着屏幕，偶尔联络片刻日渐疏离的感情……

　　嗯？等等？？他刚刚在想什么？！
　　邱非一下子愣了。自己的这些胡思乱想，总结下来的宗旨是不是说……自己非常不愿意和乔一帆分开？还因为回去后很难会再见到面而难过了一下？？这是什么？他对乔一帆……？
　　不不不，乔一帆本来就讨人喜欢，想和他一起相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邱非把洗发水打得满头是泡泡，一边试图说服自己，一边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拼命想，结果头皮都快挠穿了，他还是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觉得那里奇怪。

　　然后极其意外地，一个不得了的画面闯进了脑袋。
　　——那个乔一帆。
　　那个仰躺在床单上的乔一帆。
　　他又看见了。身下的这人牙齿紧紧叩着下唇，试图把所有羞耻的声音都锁在牙关里头。他泪眼迷离地抬手来抓自己肩膀，手上却失了力气，第一下没有抓住，手指从自己的胸口滑了下去。他胸膛起伏，肺泡里的氧气好像严重不足，他扭开视线，为他们之间的对视而羞红了脸。而自己则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往肩上带过来，他让他抓住自己的肩膀，嘴唇则在他的鼻尖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然后，“乔一帆。”他沙哑地叫了他的名字。

　　“哇啊啊，什么鬼！”邱非惊得把水一关把头毛摇得乱响。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来这种画面的啊！！？？
　　他不是在考虑乔一帆是个好少年人人都爱他的事情吗？为什么那个早就应该被从历史记录里粉碎删除的梦会在这个时候被读档重温啊！

　　“邱非——？”结果最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在这时候探了个头进来。他听到邱非的惊呼，便担心地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有蟑螂？”
　　“没、没没没有。”邱非赶快把花洒重新打开，嘴上催着乔一帆快出去，转身把脸浸进重开后时冷时热的水柱里。

　　深呼吸、冷静——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18]

　　花了比平常要多两倍的时间，邱非终于冒着热气从浴室里挪了出来。
　　“好啦？”吃完了鸭脖的乔一帆还在继续看综艺，他站在电视机前揉着肚子，应该是在做一些无用功的消食运动。
　　乔一帆转头高兴地看过来，然而邱非却觉得他的视线简直比调到最热档的洗澡水还烫。他躲躲闪闪地点点头，脸颊热得能当暖宝宝。

　　他多希望乔一帆能马上感受到自己的困扰，并且可以二话不说立刻就进浴室洗澡睡觉。然而对方装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探测器”今天好像没有工作，乔一帆对着电视傻乐着，揉完肚子后非常顺手地开始做起了手操。

　　不行，现在真的不能看到他，太羞耻了！！
　　邱非轻咳一声，扶着床沿斜斜地坐下：“你先去洗澡吧。”总而言之要先把这人赶去洗澡。
　　乔一帆头也不回，继续一边看综艺一边按摩手背：“等会儿，这集还有二十分钟，看完再去。”
　　“洗完再看吧，很晚了。洗完很热，正好看综艺散热。”邱非继续努力。
　　“可是你刚洗完出来里面很热很闷……”乔一帆终于舍得分来一瞥，他嫌弃地皱皱鼻子，话里的意思几乎就是正面拒绝。
　　邱非没辙，本来也就是自己的问题，他不好勉强对方。于是他不再说什么，拎起挂在胳膊上的毛巾粗糙地擦起了头发。

　　“……”乔一帆把邱非的小别扭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人有点莫名，怎么还有喜欢催人洗澡的毛病？不过再一想，时间确实不早了，邱非睡的是一层，等会儿自己在下面洗洗弄弄肯定会发出声音吵到他，可能是他想睡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吧。
　　想到这里，乔一帆也不好意思任性下去。邱非在玩手机，他干脆把电视一关，打开背包翻出睡衣和睡裤：“我去洗了。”他小声对邱非道。

　　邱非微愣，抬眼恰好看见乔一帆略带抱歉和不安的侧脸。
　　？？？
　　他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等会儿出来轻点，不会打扰你睡觉的。”乔一帆笑着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进了浴室，邱非急着想解释，但对方门一关水声响了起来，他总不好闯到里面去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邱非不快。虽然乔一帆没有露出困扰的表情，但被误解了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委屈。他不是在催着对方睡觉，他只是……只是一时没办法把梦里那个乔一帆的脸和现实这个乔一帆的区分开来而已。
　　但无论哪个乔一帆，邱非都不希望对方讨厌自己。
　　邱非胸口闷闷地闭上眼，准备好好想想有什么可以挽救自己形象的方法。

　　结果当乔一帆快速洗完澡，甚至为了减少噪音连头发都在蒸汽环绕的密闭空间里汗流浃背地吹好出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只倒下的睡美邱。
　　他瞥见床边那只空瓶子，自己去洗澡的时候瓶子里还剩了半瓶果酒邱非没有喝。难道这人趁着他洗澡偷偷给自己灌酒用酒精强制入睡了？！
　　乔一帆自己都觉得好笑，摇摇头蹑手蹑脚地想要给邱非盖好被子，没想到走近一看他竟然还湿着头发！
　　他也顾不上吵醒对方会不会有起床气这种事了，他拍拍睡美邱的手，唤他道：“吹头啊，不然明天头会痛。”
　　邱非闭着眼皱住眉头，他扭头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头发挪开的位置有一小块颜色不一样的水渍。

　　“邱非！战斗格！……小邱邱？小非非？总裁？邱总？小公举？睡美人？睡美邱？”
　　在乔一帆的语音轰炸下邱非终于痛苦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点点，他转了点头让乔一帆进入自己狭窄的视线里，说话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不用了，不会痛的。”
　　“不行，不能贪图一时的安逸享乐，做人必须把眼光放长远，你起来，空调间里呆着呢，一个晚上肯定受不了。”
　　乔一帆推推搡搡着把邱非强行拉了起来，邱非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乔一帆一边要拉他一边又要支撑他，累得不行。

　　邱非真没醉，只是刚刚多下肚的半瓶酒让身体特别困倦。本来也到了生物钟的睡觉时间，再被微量的酒精一麻痹，邱非只想睡觉其他什么事都不想管。
　　“哎呀你自己好好坐好！”乔一帆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定住，无奈地转头看了眼浴室，说算了你坐好我帮你吹吧。
　　邱非懒得动，乔一帆帮他摆好姿势以后就真的维持着坐姿继续打起了瞌睡。

　　乔一帆拿着吹风机从厕所出来，看见这人还是坐着的没躺回去总算是舒了口气。他把插头插好绕到邱非身后，说真是苍天饶过谁，说好十项全能成熟可靠的战斗格大大的呢？怎么睡迷糊了也是这幅熊样。
　　邱非也不知道听见这些嘀咕没有，乔一帆的手指穿过发丝的时候他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咕哝什么，哼唧也就算了，人还总要往身后靠。乔一帆忍无可忍在他的脑袋上来了一手刀，这回睡美邱总算是乖了，听话地安静坐好。
　　乔一帆飞快把这颗脑袋上的头毛安置好，吹风机放到一边又拖又拽地把邱非放到枕头的正中央。他把被子拉过来，把湿掉一块的部分转到脚丫子的位置。睡美邱终于完全处理完毕，乔一帆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睡吧睡吧。”乔一帆打了个哈欠也觉得困了。他把房间里的照明灯都关掉，自己慢慢吞吞地爬上了台阶。
　　还得给手机充电宝充好电，不然明天出去就尴尬了。
　　乔一帆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要找插头，结果手肘一滑，把充电宝往外推出一截，“嘭——”地一声，充电宝旁边的手机竟被推掉下去了！
　　乔一帆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人都要炸了。
　　“邱非！！？”

　　他下午发现床头柜正对着下面的枕头不是说说而已，这么高的高度砸一个那么重的手机下去，那真的不是开玩笑是要出人命的啊！

　　乔一帆心跳得飞快，邱非没有回应，难道是被砸得失去意识了！？
　　他连忙被子一掀往下跑，跌跌撞撞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邱非，邱非你有没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