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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已忆忘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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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一场车祸.
迎面呼啸的风,刺耳的噪音,还有巨大的,压碎肋骨的声音.
我以为疼痛是无尽的,可它短暂的像滑过脸颊的眼泪,留下的是隐约冰凉的痕迹.
意识抽离,黑暗侵袭,无数的噪音在耳边回响,而一下子又归于平静.
虚浮的思想.
无尽的黑暗.
还有急切的,繁重的呼吸的声音.
空气刮得肺,有些微微犯疼,湿滑而又粘稠的呼吸,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天,一下子黑了.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太阳下山了.
我快死了.
而我,却在挣扎.
没有人能快过死神,连时间也不可以.
我知道.
可是我,依旧想阻挡一下,死神的脚步,自不量力地.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也只张开了左眼----这已经够了.
天气很好,没有风,也没有雨,没有什么异常的气象,来衬托一下,我即将死亡的气氛.天气,依旧好的一塌糊涂.
“小夜。”我用尽力气,而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这种无力的感觉,犹如,我于他的爱情。
小夜,我想,如果这次,我可以不死的话,我决定,不再爱你。
可是,上天会给我这个如果吗。
从来没有认为过,这世间上有绝对的对,绝对的错,也许绝境逢生,也许柳暗花明,也许九死一生,我希望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死亡如沉睡,而我,已经倦极。
黑暗过后是光明.这几乎是所有事物的定律,无论是昼夜,还是希望与绝望的交替,除了死亡,但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死亡的意义并不是永恒的沉寂。比如,我。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更加的确定了。
梨花木大床,绣着飞雁的层层曼帐,还有空气中迷漫着,若有似无的不知名香气。都无不让我安心的舒了口气。
穿了,我居然,竟然,果然,真的穿了。
在内心欢呼雀跃地同时,我还是需要做好十足的功课,应付接下会发生的事情。
会怎么样呢,失忆,这是最常用的伎俩,一般都可以蒙混过关,但最后绝对会被拆穿,也许会在两个主人公之间产生间隙,从而又一次一波三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是技术性问题,一般都是腹黑做的,且心计颇深,要么,就是错过了表明失忆的时机,最后骑虎难下,不得以而为之。
我会如何?
我接下来也只能平声静气地等待而已。
门开了。
只觉得有一阵药香扑面而来。莫非,我还魂在药堂里,不会又是一个将死之人吧。死一次,我已经够了,已经怕了,我不知道在来一次,我会怎样。对生的执念,也已经到了一种让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
而来人,让我的心,暂时平静了下来。
他很美,简单,干净,而自然。
穿着朴素的白衣,显得清宁无比。
因为是背光看去,所以一瞬间刺目的阳光,像是为了证明她,带给我的属于新生的喜悦似的,使我的脑子,产生了一种晕眩感。
我有些害怕。
他说:“羡鸳,醒了,头还疼吗?”口气平淡,但眼里却带着异常地光明。
头,“我”是因为头受伤才死掉的吗,既然他这么问,我就自然地接了下去。
“头,已经不疼了。”我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适。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只初生幼鸽,在起飞的那一瞬间,就被猎人的箭,射穿了胸膛。那个表情仿佛早已料到,却又哀伤至极,眼里的荣光,在瞬间,飞灰湮灭。
我伤到他了。
我知道,因为,我以前,在无数个女人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为爱,也不过是,为了,爱,罢了。
那么,这个人,是爱着这个身体的主人,那么哀伤的表情,我突然想对这个身体说:“他,一定很爱你。”
也许我也应该说:“你以前,一定很爱他。”
可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死了,就像我一样。我活了,却无法对你爱,或爱你的人畅诉衷肠,我说过的,我要有另一段人生,于你,于我,都是不一样的。
我那么顺其自然地接下了他的话,就像我们本来就认识一样。我并不是没有装失忆的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想法在门开的那刻变的,很淡很淡,让我以为,我背叛了,我的初衷。我,有些怕啊。
好了,伤感完了,该熟悉一下环境,还有“我”。
我走到床头,那里有一面银镜。
我先做了一下深呼吸,一般都会穿越成美人的,我怕美人太美,一下子适应不了,心脏梗塞,腰膝酸软,脑供血不足,就这么翘了,那也太不值得了。
刚才听声音就知道,我现在是一位少年,我穿成一个男人了,既然,说要开始一段新的生命,自然不能排斥自己的性别,我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可以很快地调整好自己。
准备好了,我如临大考似的往镜子里一窥。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太,太恶心了。
虽然这张脸并不丑陋,但是,就是很恶心。
你们能想象一下,一个有仅20岁声音的40岁的大叔吗。
而在我看到这张脸,做了无数夸张的表情后,我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只要我脸一动,脸上的皱纹就会像蛛网一样,从嘴角向额头有规则的蔓延。
这,莫非是一只被考坏的大饼,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
“老板。”感伤中,不理他。
“老板。”他又叫了我一声,我懒懒地回过头问:“什么事?”
前面刚送来一批孩子,您去验收一下。
“验,验收?”他确定这个词可以用在人前面吗,既然他这么说,我自然是不能表现地太过于惊讶,“带路吧。”
一走出屋子,我才发现我认为这个地方是医堂,错的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