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的你无趣的我》一倾山水

20、第二十章 粒粒生花

　　这段时间，余夏每天都按部就班地生活，码字更新、学习编剧、等待余安乐下班一起吃饭。

　　今天，余安乐要加班，她只能一个人解决晚餐。

　　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余夏躺在沙发上，又一次思考这个千古难题。

　　熟悉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余夏的思绪，她一看，咦，怎么是元寒朔？他平时这个时候可都还在拍戏咧。

　　“喂。”

　　“喂，一一，是我。”自从上次元寒朔知道她的小名后，每次打电话过来，余夏都是被叫这个名字。

　　余夏脸颊微热，“怎么了？”

　　“你把你那里的地址告诉我一下，我寄点东西给你。”

　　余夏流利地报出她和余安乐一起住的地址，“你寄了什么过来？”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对了，今天你和你朋友在家吗？快递可能来的比较快，你们得有人在才行。”

　　元寒朔今天说话的声音有点小，但电话的收音效果很好，余夏好像还听到了他附近有笑声。

　　“今天就到吗？那么快？”余夏有点怀疑，“我在家，但我朋友今天要加班，不在。我一个人签收就行了吧？”

　　“嗯，一个人就行。”

　　元寒朔今天的话特别多，跟余夏唠了将近十分钟，尽说些他拍戏的事，生活的事，什么都说。

　　余夏感到有点奇怪，但她听得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她好像有种参与感，真正参与进了元寒朔的人生。这种感觉，比她参与制作一部电影还要神奇。

　　“叮咚”的门铃声响起，余夏直起身子，对着电话那头说：“门铃响了，我先去开开门。”

　　“行，你去吧。”

　　余夏就这样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打开门。

　　见到门口的那个人的那瞬间，她愣了。

　　“怎么了？惊喜吗？”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一秒还在电话里和她说话的元寒朔。

　　余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原本平和的柳叶眉高高提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远远的，粉红的小嘴微微张大，整张脸就差写上两个字：惊讶。

　　元寒朔觉得这样的余夏可爱极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余夏了，从他们分开的第一天，他就开始想她，以前从没觉得在剧组的时间会那么难熬，拍戏的时候还好，但一回到酒店，他就有种空虚感，经常会想，余夏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呢？

　　然后就会拿起电话，打给远方的她。

　　据他的小助理说，他这个月的电话比他前三个月加起来的都要多。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在拍戏吗？”余夏粲然问道。

　　“我的戏份拍完了，就回来了。剧组里应该还在补拍别人的戏份。”元寒朔的脸浮上一抹轻笑，朝屋里指了指，“刚才你说你朋友不在，那我可以进去吗？”

　　余夏这才反应过来，像小鸡啄米一样使劲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进来吧。”

　　她现在才注意到元寒朔提了好几袋东西，“你怎么还提了那么多东西？这些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那边的特产，之前你走得太急，没时间准备，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和你朋友够不够？”元寒朔将东西放在桌面上，那些特产竟占了桌面的一大半地方。

　　“当然够了，已经很多很多了。”余夏过去翻了翻，肉干、水果干……啥都有，很齐全。

　　这样的元寒朔，太贴心了。她没想到的事，他都替她想到了。她，何其有幸。

　　“谢谢你。”余夏莞尔一笑。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这在别人看来是客套话，但对元寒朔来说，这是他的真心话。这些事，本来就是他作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因为职业的原因，他目前可能给不了余夏某些东西，但只要他能做的，他都想做到。

　　“对了，你吃东西了没？”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余夏觉得，他可能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这里了。

　　元寒朔摇摇头。

　　“那你就在这里吃吧！”余夏双手合十，眼神里带着渴望。

　　“方便吗？”

　　“当然方便。”

　　现在已经不早了，余夏赶紧走进厨房里，看看还有什么菜，早是如此，她刚才就不该偷懒，应该到超市去买些菜回来的。

　　元寒朔跟在余夏的身后，也进了厨房。

　　余夏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不过，幸好还有余安乐今天早上泡的杂粮豆。本来她们俩打算今天早上煮个养生粥的，但因为两个人都太懒了，不愿起床，这些豆豆只能搁置在一旁，现在可派上用场了。

　　余夏小心翼翼地捧着盛满水的大碗，将其移出冰箱。

　　关好冰箱门，刚一转身，只看见元寒朔就在她背后，始料未及之下，碗里的水就洒了一些出来。元寒朔的裤子遭罪了，有一小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了。

　　“对不起。”余夏将碗放好后，扯出纸巾递给元寒朔。

　　元寒朔到时若无其事，他相当平静地用纸巾擦了擦湿了的部分，“没事，都是我不好，没出声提醒你我在你后面。”

　　说着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情侣间就是这，有时在旁人看来一点都不好笑的事，到了他们那儿，能笑到前俯后合。好像他们染上了一种能致笑的病毒，这种病毒只在他们之间传播。

　　很奇怪的现象，却又真实。

　　“那我赶紧煮粥。”余夏嘴角噙着笑意，转身开始洗洗刷刷。

　　元寒朔就撑着橱柜，看着余夏煮粥。

　　余夏当然注意到了元寒朔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因为太有侵略性了。

　　平时她和余安乐一起在厨房的时候丝毫不觉得厨房小，但现在，元寒朔在的时候，余夏竟感觉这个厨房连转个身都很困难。

　　“要不你出去等吧？”余夏开火后，对元寒朔说，“这粥还得煮好一会儿。”

　　“没事，我们一起在这儿等。”元寒朔快速拒绝了余夏的提议。

　　开什么玩笑，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如果舍弃了眼前的人，自己一个人跑去客厅干坐着，那有什么意义？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粥水滚开的声音。

　　静下心来后，余夏丝毫不觉得尴尬，还觉得这样的氛围有种安定。

　　过了一会儿，红的、黄的、黑的、白的米和豆，在沸腾的水里翻滚着，翻滚着，就像一朵缤纷的水花。

　　余夏拿出勺子，搅着已经滚开的粥。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煮粥，我喜欢就这样一圈一圈地搅动着粥，看着它们变粘稠。”因为静谧，余夏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柔和，就像她手里搅动的粥一样，暖而不腻。

　　“那我们以后天天都煮粥。”元寒朔看着余夏的侧脸，低声说道。

　　不知道是因为粥里升腾起来的热气，还是因为元寒朔的那句话，余夏的脸好热。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只有夫妻，才会用“天天”这样带有永恒意味的词。

　　余夏没作声，元寒朔也没再说话。

　　粥好了，每一粒豆子和米，都煮开了。

　　余夏先是盛了一碗给元寒朔，再盛了一碗给自己，两人相对而坐。

　　粥还很烫，她拿汤勺慢慢转着圈，忽然笑了起来。

　　元寒朔询问地看向她。

　　“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她笑着说，“曾经，有个人问我，你吃辣吗？我摇摇头，她又问，那你吃油炸食品吗？我又摇摇头，最后她怜悯地对我说，那你的人生一定缺少很多乐趣。那个时候，我还补救地说了一句，我还是能吃一点辣，能吃一点油炸食品的。”

　　余夏沉浸在回忆里，可眼前的甜糯粥香把她拉了回来，“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一定不会说最后那句。我不喜欢吃辣，也不喜欢吃油炸食品，就喜欢吃，呃，比如说，眼前的粥，这种看起来无滋无味的东西。我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乐趣的人。”

　　元寒朔倒不是特别赞同余夏的话，在他看来，余夏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吸引他的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们喜欢的不一样，那个人又怎么会了解你的人生乐趣呢？只要你觉得快乐，那就是你的人生乐趣，这样就够了。你觉得喝粥的时候，你快乐吗？”元寒朔问道。

　　余夏毫不思索地点点头，“嗯，很快乐。”

　　“那不就对了，你快乐，那就是你的人生乐趣。”

　　元寒朔又添了一句，“而且，你的人生不会无趣，因为我能带给你快乐。”这是他的承诺，他希望，她以后的人生，都能像此刻这样，满足而快乐。

　　余夏听得心花怒放，不去想这句话以后是否会实现，至少在这一刻，她相信，他是真心地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乐趣不就是可以带来快乐吗？既然已经找到了，别人的看法，也不是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