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楼考科举》云上打滚

2、贾环爆发

　　周瑞家的回了正院，守在门口的小丫鬟正睡眼惺忪地倚着门框，见她来了，忙轻轻的摆了摆手。

　　周瑞家的会意，让跟着自己的几个人散了，放轻了脚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老爷起了，太太吩咐人送些吃的进来呢。”小丫鬟小声说完，里头就有了动静，她忙招手叫过另一个小丫头子来，两个人一起把帘子打了起来，帘子一打起来，屋内一股檀香登时迎面扑了过来。

　　周瑞家的赶紧侧身避开，看着里头四五个粗使婆子抬着水出来了。

　　周瑞家的知道现在不是进去的时候，索性便在一旁等着，上房里头忙乱了一阵，小厨房的人也送了吃的进去。又过了好一会子，一个穿着红绫袄儿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出来笑说：“妈妈，太太请您进去呢。”

　　周瑞家的这才站起身，跟着那丫鬟进了正房，这时里头三四个小丫鬟正在收拾桌子，桌上一份鸭子肉粥是用了一点点，还有一碗杏仁茶却是动也没动的放在那儿。

　　周瑞家的收回目光，进了耳房内。

　　此时贾府的老爷散着头发，端坐在炕上，手中还拿着本书，见她进来便问：“赵姨娘那般吵闹，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瑞家的忙回话：“原是赵姨娘觉得环哥儿挨了打，不大好。正闹着要请大夫呢。”

　　贾政一听，沉下脸来：“白日里不是请过大夫了么，怎么如今又闹起来，可是环哥儿真的不大好了？”

　　周瑞家的一听，忙笑笑说：“奴婢也疑心是不是环哥儿的身子出了问题，方才仔细看了，哥儿就是脸白了些，其它的倒没甚大碍。”

　　贾政听了，就皱起眉，王夫人捻动着佛珠，笑了笑说：“白日里请了大夫来，大夫也说了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打的急了，存了些热毒在心里。若是老爷担心，不如拿了帖子，再去请了相熟的太医来，好好给环哥儿看一看。”

　　贾政听了，沉吟半刻，松开了眉头：“既是大夫说了无事，那便罢了。不必为这点子小事惊动太医。”

　　王夫人笑了笑，将梅花小几上放着的清茶推到贾政手边：“晚上的东西油腻腻的，怕吃了不舒服，老爷且用这茶冲一冲。”

　　贾政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接过茶来轻啜着。

　　王夫人复又道：“老爷的话很是，如今天色晚了，也不好惊动太医的，只是赵姨娘那边……”

　　贾政皱了皱眉：“明日环哥儿若是再不好，再叫了大夫来就是。”

　　王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了。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忙上前来，就听王夫人说：“你过去，就说我的话，今日天晚了，有什么都明日再说。且老爷明日还要早起上衙，叫他们仔细些，若是误了事，我可是不依的。”

　　周瑞家的忙应了。

　　王夫人说完，似是有些头疼的扶住太阳穴，一旁的丫鬟忙上前来要替她揉捏，却叫她止住了：“珊瑚，取一丸紫金化瘀丹送到赵姨娘那边去，叫她好生看着给环哥儿用了药，不许再闹。”

　　珊瑚忙屈膝应了，自去取药不提。

　　这边王夫人又对周瑞家的说：“她这么一闹，难免吵到三丫头，三丫头小小的人儿，可别吓坏了才好，你吩咐出去，叫下头人做一碗甜汤送过去，看着她喝了再来回我，这事就不必告诉她了，免得吓着她。”

　　周瑞家的听了，一径退下办事不提。

　　贾政皱着眉：“白日里环儿挨了打，三丫头也去看过了？”

　　王夫人见她们下去了，才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三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比宝玉，环儿都乖巧懂事些，也不枉我素日里最疼她。她对宝玉好，对环儿也好。如今听见她弟弟挨了打，不知怎么难过呢。她小小的人儿，身子弱，我便命人拦着不让她去。”

　　贾政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很是，她小姑娘家家的，等环儿好些了再去也不迟。”说着，又有些生气：“我看宝玉和三丫头都很好，怎么到了环儿这，倒是淘气的不得了呢？”

　　王夫人抿嘴一笑：“环儿年纪还小呢，他懂什么？”

　　贾政冷哼一声：“他不懂，难道赵姨娘也不懂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当真是胡来。”

　　王夫人听了，捻了捻佛珠，微微一笑：“老爷也别怪赵姨娘，不是我说，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环儿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教养咱们家的孩子，到底是力不从心。”

　　贾政听了，想了想说：“既如此，我看环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等过了残冬，就让他跟着宝玉上学去，也好学些做人的道理。”

　　王夫人捻动佛珠的动作一滞，笑容不变的说：“老爷说的是，环儿是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回头我就命人多备一份束脩送他过去。再备一份厚礼过去，正好让他把宝玉与环儿一起教了。”

　　“一起？”贾政微微皱眉。

　　“正是呢。”王夫人点点头，盘算着：“回头兰儿大了，也可依此例，备了束脩与厚礼过去，叔侄三个一起读书进学，倒也是美事一桩了。只是如今宝玉老师年纪也大了，再过二三年兰儿入学，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精力不济呢。”

　　贾政听到此处，微微捻须，沉吟片刻就改了主意：“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宝玉的业师年纪颇大，也的确是不方便多教一个学生了。”

　　王夫人望着贾政：“老爷的意思是？”

　　“宝玉已入学一二年了，环儿才去，业师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怕是会照管不过来，到时你直接封了束脩备了礼，送到学里太爷处便是了。”

　　王夫人听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等天气转暖了，我就命人去做。”说完，她便叫人进来，一起服侍贾政睡下后，方才卸去钗环，歇下不提。

　　话分两头，贾政与王夫人商量贾环入学的事时，贾环正好好的躺在炕上呢，赵姨娘坐在他身旁，一边拿了针线篓子过来，绣着针线，一面同贾环说话。

　　母子两个喁喁细语说的正开心的时候，外头帘子一响，却是一个五六岁大，还未留头，穿着弹墨袄儿掐牙背心的小丫头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

　　贾环懒洋洋的抬眼一看，就认出了她是谁，这个头顶上光秃秃一片，只拿红绳儿在两鬓处扎了两根手指头粗细的小辫子的毛丫头，不正是日后他那位嫡母身边最是得脸的大丫鬟金钏儿么？

　　想起她日后的模样，再看看如今这冻的哆哆嗦嗦的小鹌鹑模样，贾环心中就忍不住想笑。

　　赵姨娘倒是没看见儿子暗地里的神情，她往金钏儿背后看了一眼，脸色一沉：“大夫呢？”

　　金钏儿小脸冻的有些青，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小脸蛋上的傲气，她脆生生的噼里啪啦的将王夫人的话说了：“太太说了，今日天晚了，有什么都明日再说。且老爷明日还要早起上衙，叫你们仔细些，若是误了事，太太可是不依的。”

　　贾环听她满不客气的话，眼神沉了下来。

　　金钏儿却是毫不所觉，将手上的丸药托起来给赵姨娘看：“这是紫金化瘀丹，珊瑚姐姐说了，让姨奶奶好好地给三爷用了，不许再闹！”

　　赵姨娘听了，伸手就要来接药，金钏儿却是将药往床上一掷：“太太还说，若是明儿个环哥儿不好了，再找大夫。”言下之意，若是好了，大夫也不用去找了。

　　赵姨娘听得，登时气血上涌：“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宝玉挨了打，一家子都围着他，三四个太医的请，怎么到了我的环儿这，请个大夫都不行了？”

　　金钏儿年纪小小，却一直以身为掌家太太院里小丫鬟自豪的，一听这话，立刻就恼了，眉头一扬，脆生生的说：“太太这样说，我便这样传话给姨奶奶。姨奶奶若不服，只管问太太去。”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暗，一个东西呼的砸了过来。

　　金钏儿吓得尖叫一声躲开，那东西擦过她的脸颊，落到地上，啪的摔了个粉碎，一股药味顿时在屋内弥漫开来。

　　却是贾环摔了个药碗过来。

　　赵姨娘原本还气着呢，此刻却脸一白，忙转头看贾环：“我的儿，仔细你的伤。”

　　贾环摆了摆手：“姨娘，我没事。”

　　金钏儿的小脸也白白的，到底是年纪小，没经过大事，且刚才那碗差点就砸伤了她，小姑娘又急又气的一跺脚：“奴婢只是来传话的，奴婢又管不着这事儿，三爷若不服，只管去问太太去，拿奴婢撒气做什么？”

　　贾环伸手抓了个枕头垫在身后，拇指一翘，一指自己冷冷地问：“我是谁？”

　　金钏儿愣了愣：“三爷啊。”

　　“你又是谁？”贾环冷笑着，食指点了点金钏儿。

　　“三爷你问这个做什么？”金钏儿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谁？”贾环冷笑一声，黑漆漆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再问。

　　金钏儿莫名的说：“我？我是太太房里的丫鬟啊。”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自豪。

　　“再说一遍，你是谁？”贾环眉头一皱。

　　“我，我是太太房里的丫，丫鬟啊……”金钏儿被贾环看的有些害怕了。

　　“再说一遍，你是谁？！”贾环步步紧逼，拿出了当日在北疆的气势来。

　　“我，我我是太太房里的……”金钏儿觉得有些腿软了，昏暗的房间里，赵姨娘没说话，只有个环三爷这么冷冷的看着她，烛火摇曳，外头的影子落在屋内，张牙舞爪的，她忽然觉得周身冷沁沁的，声音也弱了起来。

　　“太太房里的什么？！”贾环扬声逼问。

　　“丫，丫鬟。”金钏儿完全被贾环带着走了。

　　“很好。”贾环冷笑一声，指着她：“你，丫鬟。”

　　然后指了指自己：“我，环三爷，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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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呜，谢谢鱼鱼的地雷，谢谢豆豆的评论，谢谢小晴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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