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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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领命离开之后，沈练收敛心神，说道：“目前当务之急，先以教务为重。”
沈练要说的教务，主要就是之前提到的扩大播放范围和调整内容。弁袭君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征召来的工匠已经基本掌握了几种仪器的操作和简单维护，前期考察的几个播放点也已经筹备地差不多了。
将下一步计划交待完毕。弁袭君又说起这几日的变化：“数日以来，皈依我逆海崇帆的信徒增多，其中颇有几个高手，天谕可有兴趣召见。”
沈练摇摇头，“暂且交由你处理即可。”
弁袭君颔首：“也好，寸功未立，也不配前来参见圣航者。”
片刻之后，杜舞雩返回，却没有带来鷇音子，只带回了一句承诺，三天之后，前来拜见。
弁袭君蹙起眉头：“圣航者召见，竟然推三阻四。”
“罢了，三天之后就三天之后吧。”沈练叹了口气，是她考虑不周。倦收天重伤，他只怕要忙着治疗，短时间内确实不可能有空闲来见自己。
简单交待了后续的事务，沈练命众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独自站在窗前，沈练暗暗叹了一口气。
之前记得倦收天指责自己与双魔联合屠杀佛乡，她理直气壮地反驳了，但这一次双方又共同行动，简直是主动把罪名往自己头上揽啊！
现在，恐怕说什么都没人肯相信了你，虽然他本来就不相信自己。只是鷇音子那里……该怎么才能说清楚呢？
尤其这一次又重伤了倦收天，只怕他对自己成见更深。
之前听弁袭君所说的双方见面细节，是倦收天自己先承认打伤了她，才会引发后续的冲突。让沈练也无法责备弁袭君行事太冲动了。
之前杜舞雩送来鷇音子拒绝的消息，她竟然微微松了一口气，有点儿害怕面对他的感觉。三天之后见面吗？
自己这几天也应该加把劲儿了，趁着信仰之力如此浓厚，识海中炼化的那枚东西，也该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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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抵达罗浮山脚下的时候，正看到鷇音子站在南山村难民营地东头的空地上。
原本广阔平整的空地上满是人群，几乎整个村镇的人都涌了出来，大家仰望着，议论着，而他们关注的焦点，在空地最北侧的高台上，那里，逆海崇帆的教徒正在布设一种叫做播放屏幕的东西。
沈练这几天和弁袭君他们迅速商定了分散布设播放点的方案，第一批十个播放点，都选择了东武林人群聚集的大规模村镇。她也曾想着将播放点布设地更广泛一些，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较为集中的方案，因为这些天对识海中的信仰之力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沈练发现，越是赤诚的信仰，所能提供的力量越多，所以说传教这回事儿，不仅在于人数的广泛，更要看重信徒的质量。更何况将来布设无线信号，肯定是集中的方案较为容易覆盖。
此外，出于私心，沈练专门在罗浮山脚下的南山村布了一个播放点。虽然第二次召唤太阳之后，难民营地有很多人已经启程返乡，但还有不少人选择留在此地生活，之前逆海崇帆的信众也帮助此地扩建了很多房屋，原本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
如今，百姓们都簇拥在广场中，兴致勃勃议论着。
“我听说这个播放器能够变出各种神奇的故事来，比皮影戏还要精彩。”
“根本没得比，你是没见过，比皮影戏好看十万倍呢！”
“是啊，听说是妖族和人族的事情呢。我邻居的小德子前些天跟着宗门的师兄们去了一趟公开亭，回来之后天天念叨着。”
“我听说这是一个直通异界的门户，那些故事都是异界发生的。”
村民谈论着种种八卦。
“以后我们有眼福了，都是真神赐下的荣誉啊！”
“是啊，不必挤到公开亭去看，唉，我上次去了一趟，根本看不到什么，光看见人挤人了。”
“感谢逆海崇帆！”
“真神在上，荼罗无疆！”
议论声中，不时有逆海崇帆的宗教口号响起。因为之前逆海崇帆对这里的救助，此地信众极多，村民中不少都皈依了教门。
“设立这一处播放点之后，想必皈依的人会更多吧！”静默了片刻，鷇音子突然开口道。
杜舞雩站在鷇音子身边，两人遥望着高台上安装设备的技术人员。
杜舞雩笑了笑：“一切都是圣航者带来的变化。”
鷇音子转过身来，“不知能否问一句，此物究竟是如何制作？”他之前在公开亭看了一场，就感觉这东西绝不是能够简单完成的。尤其内中光怪陆离，只怕不是苦境之物。
杜舞雩笑道：“先生好奇，不如亲口问一问圣航者。想必她不会吝于回答。”
“圣航者吗？”
“今次前来，是再次传达圣航者的谕令，请先生前往崇辉大殿一叙。”
这是杜舞雩第二次来邀请鷇音子了，之前约好的三天见面，时间到了，鷇音子却迟迟不见踪影，又等了数日，沈练实在按耐不住，又派杜舞雩出来走了一趟。
鷇音子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复杂的眼神。“既然圣航者相召，鷇音子必不推辞，明日午时，前往一会。”
杜舞雩深深地望着他：“先生是信人，想必不会再让圣航者久候。”
“哈，不会了。”鷇音子低笑了一声。
将话送到，杜舞雩告辞离开，临别之前，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圣航者对先生一片赤诚之心，我逆海崇帆蒸蒸日上，将来未必不是先生栖身之良木。”
“鷇音子受教了。”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垂下的睫毛掩去了复杂的眼神。
待杜舞雩离开，鷇音子站在林木之下，又静静看了片刻，终于，播放设备似乎安装完成了，技术人员进行简单的调试，光洁的屏幕上出现跃动的画面。
人群中一片欢呼，很多附近村镇的人也都纷纷赶来，还有附近宗门的弟子。曾经满是沉郁气氛的难民营一扫往日的压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喜乐。
鷇音子闭上眼睛，不再多看，转身返回罗浮山上。
罗浮丹境里，高台上，一道金色的身影正盘膝而坐，调养伤势。叶小钗护持在旁边。而另一边站着沐灵山和说太岁。
感应到鷇音子回来，倦收天睁开眼睛。
“伤势如何了？”
“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了，多谢佛者的丹药。”
“区区小事，不必记在心上。”沐灵山笑道。
鷇音子放下心来，日前他前往永旭之巅，发现倦收天正在被逆海崇帆之人围攻，险象环生，他按下急躁，埋伏旁边，终于趁着阵法破绽，一举将人救出，带回了罗浮丹境。
然而倦收天伤势特殊，自己所炼丹药竟然无效，他奔波数日都找不到救治之法，百般无奈之下，险些要去逆海崇帆相求。这时，沐灵山上门前来商议后续行动，凑巧知道这种伤势的解法，拿出丹药给倦收天服下，如今才恢复。
中间奔波蹉跎数日时光，无暇分身，这也是为何他对沈练爽约了。
鷇音子道：“我观布阵四人，功体并不如何出众，竟然能造成如此伤害。”
倦收天苦笑一声：“那阵法极为蹊跷，有扰乱心神，引动魔念之效。我日前本就心绪不稳，被趁虚而入了。”
鷇音子不言，想起之前苍向自己提起的天谕与倦收天交谈之后，有心魔扰动之象，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了？
沐灵山插嘴问道：“山脚下似乎特别嘈杂，可是难民营地发生了什么状况？”
“是逆海崇帆正在山脚下的南山村安置播放点。”
“播放点？就是公开亭的那一种吗？”倦收天皱眉，“此物难道逆海崇帆还有数件吗？”
“以此看来，应该如此。”鷇音子暗叹了一口气。
“我也听闻了此事。如今江湖上沸沸扬扬，都是在传言这个的。”沐灵山笑道，“连我佛乡这种身外之地，也有小沙弥忍不住好奇之心，前去观摩呢。”那个女子，真的让他惊喜不已，比原本的鸠神练还要出色，这样想想，对接下来的交手还真是充满了期待呢！
“逆海崇帆这些日子只怕信徒数量暴增吧？”倦收天立刻皱眉道。
“听说逆海崇帆在东武林广泛布设了数处这种播放地点呢。”沐灵山说道。
鷇音子沉默了。以他之睿智，自然明白，这些神异之物，将帮助逆海崇帆的信仰爆发式地增长。
记得之前他参加逆海崇帆的教务会议，就曾经担忧过改革之后的新教义，会让逆海崇帆势力大涨，但信仰的传播，总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总有时间能够缓和，但没想到，短短数月时光，局势剧烈变动。又想起刚才在山下遇到的杜舞雩。此人原本对逆海崇帆之理念并不赞同，回归也只是迫不得已，但今次见面，言谈间对逆海崇帆却颇为推崇……
信仰暴增而教众归心……每多过一天，逆海崇帆的势力便扩大一分。
鷇音子叹了一口气：“不能再等了。第二次破天计划必须立刻执行。天谕邀请我明日前往逆海崇帆一叙，到时候正是行动的机会。不知佛者的阵法准备地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沐灵山微微笑着，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约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