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余小跃

23、不要白费劲了

　　由于今天要说填志愿的事情，这件事情与升学的重大，周寅他没有理由，就无故两天都不来学校。
　　因为平时我和夏柔和他最玩得最要好的关系，所以老师决定让我俩去和周寅告诉他填志愿的事情，再把填志愿的单子递给他。
　　本来打算今天我们俩一起去周寅家的，可是今天芸姨零时有事，奶茶店还需要我去帮忙打理，所以还是决定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明天再去。
　　“喂？”
　　打理好奶茶店后已经是傍晚，赶到了家里的我正准备去学习，就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电话声。
　　“沈念。”
　　声音很明显，电话里的夏柔带着几丝哭腔，接到了我的电话后，她所有的悲伤情绪就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试着安慰她，内心也不由得为她担心了起来。
　　“沈念，今天对不起了，我因为实在太不放心不下周寅，本来是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的，还是我还是忍不住，所以就私自去了他家看了他…结果……”
　　“嗯？你说。”
　　“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很暴躁，还，还叫我滚…”电话说到这里，夏柔她的哭声更加的猛烈了。
　　“没事啦！可能周寅只是他一时激动才这么说的，要不明天我们再去他家里看看？”
　　“嗯，但愿吧。”
　　现在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周寅他依旧没有来上学，夏柔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以前的这个时候，周寅应该还在和我俩相互调侃着的，就连我和夏柔之间没有了周寅的存在。
　　气氛也一下子变了好多，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教室里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凝重了好多。
　　到了放学的时间了，我和夏柔也一起准备去周寅家去看周寅，顺便也把填志愿的事情去告诉他。
　　周寅家离学校并不算远，以前他带我和夏柔来他家玩过，大概怎么走，我脑海里还是有些印象的。
　　周寅家住在别墅区，只要往前绕过几栋别墅，再向左边拐，看到那栋白色的花园式并有着两层楼的那层小洋房，那个便是周寅他家了。
　　夏柔走上前忐忑的准备去敲门，她似乎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也跟着静止了下来。
　　“怎么？不开门吗？”我见夏柔迟迟不敢敲门，便开口问着。
　　“我，我还是害怕，昨天他的样子真的很…可怕，他会不会讨厌我？”夏柔很不安的说着。
　　“那，就让我来吧！”
　　我示意夏柔往边上走一点，毫不犹豫的敲了周寅家的门。
　　敲了几下，并没有人开门，周寅他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了，我和夏柔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心里都很是为周寅担心。
　　一次又一次的敲门，就像是一块块投入了大海的石头一样，毫无波澜。
　　“干嘛！”
　　当我正准备再多敲几次门的时候，周寅突然把门打开了，深沉的嗓音中还夹杂着几分愠怒的吼了过来。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们走吧。”
　　周寅见到了敲门的是我和夏柔先是一愣，然后故意压低了内心的情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话语中除了冷漠之余依旧是冷漠。
　　随后，他转身就准备走，也顺手准备把门给关上，就在门正要被关上的时候。
　　不顾周寅说的话语，我一个机灵，很快的用身子把大门给撞开来了。
　　一下子推门而入的我，被他家的一片狼藉给吓到了，所有的装饰品，书籍，鱼缸都砸碎在了地上，全部都是玻璃碎片，陶瓷碎片，以及一张被撕的支离破碎的全家福的照片……
　　“你进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走吗！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要让我亲自教你如何滚？”
　　周寅那双带着点猩红的桃花眼，走了过来怒视着我。
　　“周寅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发生了什么啊！你说呀？”
　　看到如此颓废的周寅，我感觉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说到了这里，情绪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拽着他的衣领，眼中的泪水也跟着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
　　“与你…无关！”
　　周寅哆嗦了一下，此刻我完全看不出他眸底的任何色彩，然后不紧不慢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低下头，视线扫过地上，看到了那个支离破碎的相框。
　　我不顾戳手的玻璃碎片，任凭鲜血像是流水般的涌出，从地上密密麻麻的一丛玻璃堆中，仔细的拾起了地上被撕的一片一片的全家福，将它轻轻拼凑了起来。
　　忽视掉裂痕，再仔细的凑近照片，可以看到的是年幼时的周寅天真的笑颜，边上搂着他的是一位气质极为儒雅的女子，温文尔雅的笑着，以及边上还有一位英气焕发的男子，这该是个多么温馨的画面呐！
　　“喂！沈念，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周寅转过头，看到了我的举动，眉头紧紧的皱着，简直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的对我咆哮着。
　　“你自残干嘛！这是早就支离破碎的东西了，就算再把它拼凑起来，也不会恢复原状……”
　　周寅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眶也顿时变得红了好多，轻声哽咽着。
　　“没有用的，不要白费力气了好吗！”
　　站在门旁边的夏柔，因为心里既害怕又担心这样子的周寅，所以她便趴在门旁，都不敢往前迈上一步，就这样子躲在门旁静静的看着，此刻她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眉头也微皱着。
　　“至少，还是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此刻站在一旁的我见周寅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整个人都变得措手不及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笨拙的都找不到几句安慰的话语，脑海里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吐出了几个字。
　　“回忆？呵…呵，开什么玩笑？”周寅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
　　就这样撕心裂肺的笑着，仿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回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可悲，爸爸因某次意外事故去世了，那个死女人她，她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外遇，现在都嫁了出去，除了应付式的寄钱之外，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人罢了，回忆又有什么用，甚至连我的存在都显得如此苍白！”
　　“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缘由，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得出你妈妈还是爱你的，毕竟妈妈都是会爱自己的孩子的，也许是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处境。”周寅斜睨了我一眼，冷哼道。
　　“你说的对！我不是你，也不可能会理解你的感受！”
　　说着说着，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我的双眼也感觉顿时变得好酸涩，视线也被滚烫的泪水给填充的模糊了起来。
　　“但，至少你妈妈还在这个世上，可我的妈妈她，在我七岁生日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现在我爸爸是谁，我都不知道，还总是被大家嘲笑，你现在至少还可以看到你的妈妈，可我呢！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连我都会心痛，更别说是你妈妈了！”
　　门旁的夏柔诧异的看着我，整个脸上都写满的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周寅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许久，想说的话还是停留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被他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周寅，求你！不要这个样子了好吗！你还有我和夏柔呢！拜托！你振作起来好吗？”
　　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忍不住心疼，哽咽中的我一下子抱住了他，真的好想就这样用自己体内所有的温度融化他心中所有的冰雪。
　　我的举动把周寅给怔了一下，然后他也紧紧的掖住了我，放声的大哭了出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给宣泄出来似的。
　　他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想到一些往事的我也忍不住配着他一起哭了出来。
　　“没，没事了，有我在呢！”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是在安慰着他，也似乎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躲在门旁的夏柔静静的看着，虽然看见周寅的态度是好转了，但是她还是感觉不到轻松，所有的不安揪在了一起，内心也跟着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多么的希望，在这一刻安慰周寅的是自己，可是此刻的自己却显得如此的懦弱。
　　那天是星期五，周末还是在家里努力复习功课，到了周一要上学了，我照常一个人背着书包朝着教室的方向教室。
　　“沈念，早上好啊！”夏柔走上前，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唇间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就像是一种稍纵即逝的美好。
　　“嗯，早上好啊，夏柔。”我也同样的用微笑回应了她。
　　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怎么清楚，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吧，我俩之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俩人就这样并肩走着，一点问候过后就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
　　一进教室门，我怀着一丝期待的心情扫视了一下教室里某个座位处，这种心情还夹杂着一丝担心与不安，此刻那双深沉的眼眸对向了我，我也看向了他，不得不说周寅的眼眸真的很好看，就如同琥珀般的晶莹，让人忍不住去多看几眼。
　　没想到周寅他竟然来了，往日一向是晚到的他，今天竟然比我和夏柔都要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