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少年》林家也

1、绝代佳人的佳

　　如果说青春是是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爱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赌注，那我好像一个都没有漏掉。我爱许佳言，爱过了一整个青春，爱到放弃自己既定的人生，如同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扔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
　　我第一次见到许佳言时，并没有觉得她有多好看，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双让人着迷的眼睛。许佳言为难地站在车棚前，一脸纠结，我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生，摆摆头掏出钥匙准备骑车回家吃饭，彼时的许佳言还是个会害羞的少女，或是眼前的麻烦实在有些难以解决，她扭捏着拦住我，我愣了一下，心想，这是何方神圣？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我还是正经了一些，问道：“有什么事吗？”许佳言的脸蛋突然烧的通红，“同学…你，你能帮我把衣服的拉链拉下来吗？”我顿时张大了嘴：“哈？”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拉链卡住了，刚刚九月的夏天，实在是热的发慌，何况是炎城，由于军训的原因，所有的新生都得套着宽大而又并不透气的军装外套，我心里一面嘀咕，真是个大小姐，连拉链都解不开，一面又口是心非地小心翼翼给她掰着拉链，许佳言身上的味道实在好闻，亦或是她用的洗衣液我的确喜欢，那短暂对我来说又漫长的几分钟，让我对她的眼睛，对她的声音，对她的味道，着了迷。
　　一中是炎城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大部分都是炎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我也不例外，对于许佳言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很快的我便我忘掉了这个小插曲，只当做是我高中生涯开始的调味剂，日子还得继续不是？然而哪个年少没几个三五损友呢，郑羽就是其中之一，我跟郑羽的相遇并没有什么惊喜，我俩是同桌，又都是篮球队的，各方面都臭味相投，所以熟络起来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中有二十多个班，分两个教学楼，相隔又甚远，一共只有四个班在我们这栋楼，我几乎要以为我和郑羽就这么戚戚然地要分开了，哪知道刚出教室门就看到郑羽对我露着大白牙笑，“顾然！！！！”我心里想，这大概就是宿命吧。“顾然咱们俩隔壁班诶！”说完她就一巴掌呼在我的后脑勺上，我气炸道：“又是你个小兔崽子。阴魂不散！”自此，我和郑羽正式会晤，结成友好联盟，才怪。郑羽想着各种法子整我，什么时候都不放过，我们军训都是两个班女生一起编成一个排，由一个教官带，很不巧，我跟郑羽就在一个排。我站在郑羽斜前方，郑羽时不时会踢我几下，我也会趁着教官回头还上几脚，通过几天的相处，身边几个女生我们已经混熟了，郑羽的小动作常常引得她们发笑，动静稍微一大，教官的犀利眼神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直到临近军训结束的某一天，我跟郑羽之间的小战争终于被教官发现了，“42和53！你们俩干嘛呢？干嘛呢？给我出列！”我哭丧着脸不情愿的挪着小碎步出来。“42！走猫步呢？”“没有没有，我脚麻而已。”我赶紧站好回道。只见郑羽也是万分不痛快，我突然想笑，事实上我也真的笑出来了，教官一时气恼，“脚麻？两个踢得不知道有多开心还脚麻？你俩还敢笑？去，给我下面跑圈去，跑到我说停才能停！”
　　“啊？？？”我和郑羽这回真的笑不出来了，虽然教官平时很平易近人，但是一旦开始训练了，那就是说一不二。
　　“顾然，你刚刚笑什么？”
　　“我看你的苦瓜脸就想笑啊，你又笑什么？”
　　“我笑教官说你猫步，你还说你脚麻，哈哈哈。”
　　“郑羽你真的跟白痴一样，连累我罚跑圈。”
　　“屁咧！！！顾然你要不要脸？搞得像你没踢一样。”
　　“42！53！你们还有工夫讲话？！还想不想吃晚饭了？！”我跟顾然相视一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只得埋头跑步。
　　等教官喊停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竭，躺在跑道上，动也不想再动，郑羽也是。我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只听得平时几个熟悉的女生过来慰问，郑羽一向有活力，还能懒洋洋的跟她们插科打诨。这样的跑圈实在是让我一丝力气都没有，我只想闭目养神，然而已经是临近夜晚了，来锻炼的学长学姐越来越多，我被郑羽她们拉起来，忽然手里多了一瓶冰凉的绿茶，突然有些刺激的触感让我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想要知道谁有这么好心，然而到处都是背影，我也实在不知道是谁，虽然有闻到一股很熟悉很好闻的味道，很快我就被郑羽一行人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再多想，晚上躺在床上回忆时想想应该是张芊给我的。张芊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也许是因为我的外表，倒不是说我有多好看，一中初中部的老友们见惯了我的模样，利落的短发，一脸的孩子气，按郑羽的话来说，就是看起来人畜无害；张芊不是我们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是隔壁市新城考过来的，军训认识以后，常常给我买冰淇淋和饮料，我把这个绿茶也归功于她。
　　虽然只是寥寥介绍了几个人，其实在我们班，我之前就认识的朋友确实不少，活跃的几个人又正好是我们这一堆人，这就给军训的最后一晚做了绵长的铺垫。军训最后一晚，我们并没有再训练了，按照惯例，是拉歌会，新生们以排为单位互相认识，互相高歌，互相热舞，更重要的是整一下苦了我们大半个月的教官们，教官们齐唱军歌，讲述着军营生活，夜晚那么亮，又感觉那么长。我们四排和五排本就是两个班的男女生分开，最终环节里教官让我们按班来坐，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又说不上来，两个教官一脸坏笑地说：“小家伙们，刚刚你们让我们出了丑，现在该到你们了吧。你们每个班选个代表！”郑羽是22班的班长，又最会起哄，“21班在前面当然让21班先来啊，21班的来一个~”教官很不厚道的大笑让我们推举一个出来唱歌，我心中默念：不是我，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果不其然，郑羽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喊道：“21班的顾然来一个！”有人带头喊就好办了，22班也有不少熟人，就一齐喊起来口号：顾然！来一个！顾然！来一个！声势宏大，传遍了整个田径场，于是…整个年级，包括我们自己班上的，都开始喊了起来，尽管有些人不知道顾然是谁，尽管他们不知道要顾然到底来什么，总之气氛就被郑羽这个混蛋煽动了起来。天知道我那时真的不会唱歌的，糊里糊涂我就被同班同学推了出去，莫名其妙的我已经站在几个方阵正中心了，我硬着头皮，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大家突然安静了起来，我有些惴惴不安有些惶恐，又实在下不来台，鼓起勇气说到，“嗯…我就是顾然，我不大会唱歌，我给大家唱一首我暑假听的，希望大家千万千万不要笑我。”我咽了咽口水，清唱到：“这首歌要给一个人，歌声代替语言，深情只增不变……”让人庆幸的是，唱到第一段副歌时，大家跟着我一起哼唱了起来，郑羽也拉上几个朋友，凑到我的面前，拉着我蹦蹦跳跳，整个夜晚都回荡着我们的欢歌，我们的笑语。而我也永远忘不掉那天晚上声音颤抖着清唱这首歌的场景。
　　就这样，几个班本来就认识我的拿着这事当作笑柄，不认识我的也都认识我了。其后的一个月都在忙着运动会，每个学校都会在所谓的金秋十月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而每个高中时期的少年少女都会在此时组建自己玩闹的小圈子，而许佳言呢被我抛到脑后了。
　　又是十月的一天，一到课间就成了我混世小魔王的天下，我一边倒水一边跟万舒扯些有的没的，聊着聊着我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万舒前两排那个女生这么眼熟？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是谁，只得慢悠悠的走回座位上，突然灵光一闪，是那个拉链妹！她怎么跟我一个班？！我怎么现在才知道？！我愣愣站着看着许佳言和张芊有说有笑。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赤裸裸，她很快发现我在盯着她看，于是甜甜的对我一笑。当下我一个激灵，“你是不是那天我给你拉拉链的女生阿？你怎么和我一个班阿？”许佳言皱皱眉头，我很想说你皱眉头的样子挺可爱的，但是随即许佳言又笑起来，有点嗔怪的口气对我说道：“团支书，我可知道你是顾然哦。不知道我和你一个班么？我让你帮忙弄衣服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和我一个班的啊，看来我不怎么受你关注啊？”我心里头暗暗责备了自己的大意，讪讪地笑了笑。
　　我略带些尴尬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佳言显然有些不高兴了，“我姓许，言午许，佳偶天成的佳，金口玉言的言。叫我许佳言。”我小声嘀咕道，“佳偶天成？为什么不说是绝代佳人的佳。”显然我的声音并不是嘀咕，万舒和张芊都听到了，“顾然，人家可没你那么不要脸，谁自我介绍说自己是绝代佳人。”我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了，许……许佳言。”许佳言因为我一句无心之语乐了起来，我连忙趁着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坐好，却又因为刚刚的犯傻而苦恼地唉声叹气。再见许佳言让我实在眼前一亮，军训时大家都晒得黑不溜秋，谈不上谁好看谁难看，又都是穿着宽大的迷彩服，要是说之前的许佳言只有眼睛和体香让我印象深刻，这时的许佳言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亦或是她的长相，都无可挑剔。许佳言是个美人胚子，谁也没办法否认。
　　许佳言的佳是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佳，许佳言的言是言笑晏晏的言。我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孩，被她的笑，被她的声音，被她的味道，被她的长相，被她的眼睛，被她的一切的一切深深的吸引了。我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整个人魂不守舍，就像是中了一种叫许佳言的毒一般，而此先我从没想过我会对一个女生有这么多的悸动，彼时的我不懂爱情，更不懂我为什么会对许佳言有如此好感。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的话麻烦评论一下~我就发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