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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番外沙中岩——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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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岩被绑来的几天里,并未受到任何非人待遇,相反他过的很好,每天待在豪华的公寓里看书、听CD,甚是自在。唯一不足的就是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无法告诉父亲自己的现状,但这在叶岩眼里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他一如既往的保持他特有的风格——安静。
叶岩是个安静的孩子,总一副淡漠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窝在房间里不吵不闹,闲暇的时候坐在窗台上望着天空,若有所思,但又像是灵魂出窍。
从客观的角度来讲,沙沉超不得不怀疑这个男孩有点自闭,他开始感到不安……
“Growden到现在都不肯跟我们合作,不使出手段怕是不行了,那个叶岩……”
“极端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沙沉超插嘴,无意识的。
“北欧那边没有那老头子的势力,社团行动只会止步不前。”
“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沙沉超的精就在于他从来不用损人不利己的手段达到目的,然而现实生活不可能像剧本一样规规矩矩的发展下去,即便抓了他的宝贝儿子,老头子那边也没那么好搞定,搞不定,那么叶岩就还走不得,沙沉超就得继续担心着这男孩的安危,毕竟他不能为上级做主,可为什么要担心,他却没有想过。
闲得无聊,去买了Beatles、三J的CD和阿瑟·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给叶岩,他不太明白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的男孩子怎么会喜欢那种非主流甚至带着迷幻色彩的摇滚乐和惊悚悬疑一类的推理小说,但是他没问,他只是默默的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叶岩,这个应该算是礼物吧。
暖红色的灯光打在叶岩白皙的脸颊上,冰蓝色的眸子闪亮亮的,虽然只有两秒左右,但对沙沉超来说,足够了。
沙沉超开始明白为何不愿意伤害这个孩子,叶岩的头微偏着坐在窗台上,平静的面部表情配合细腻的线条呈现出与世无争的淡定,说不上炫目,却有种渗透人心的美丽,偶尔翻动书页的动作,也像浮云一样,轻而淡,沙沉超远远的安静的欣赏着,沉溺,只是一秒钟而已。
翻到华生出场那一幕,叶岩的头轻微偏动两下,慢慢的张开右手,专心的看了半天,最后咬着下唇蹙眉转头,把眼光望向静坐一旁的沙沉超,对方了然的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看他的脸,嘴角微微翘起,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眉毛挤向中间,浅浅的一道痕迹,透着几分倔强的味道,看沙沉超目不转睛的看他,也不难为情,只有睫毛不安的忽闪了两下,恐怕在猜测对方的意图,然后,紧抿的嘴唇蠕动两下,沙沉超耐着性子等了两分钟,对方还是没有说话。
沙沉超的笑就大了。
叶岩的眉毛更向中心集中的几分,瞪他。
沙沉超继续笑,倚在墙边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
叶岩鼻子里发出冷哼,低头看书不再理会他。
沙沉超挑挑眉毛,把大手摊在书上,掌心向上:“看手相吗?”
叶岩抬头,日光灯太亮了,男人的笑看起来不太真实,唔,不喜欢,于是就低头用食指指着沙沉超的掌心:“爱情线太乱,没节操。”
沙沉超一怔,干笑两声,把手缩回去举起来做投降状。
叶岩这下连白眼也懒得给他了。
沙沉超静静的站着,看男孩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想要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时间在这一秒定格,音乐伴着凌乱的心绪流淌了一地,很老的曲子了……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Suddenly, There's a shadow hanging over me.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
Oh, yesterday came suddenly.
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 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
正如沙沉超所说,他用最平和的谈判方式取得了Growden的信任,抓住了“红玛丽”进入北欧地区的重要踏板,叶岩走得时候带走了沙沉超买给他的唱片和小说,很理直气壮的,嘴里轻吐一句:“现在他们是我的。”
叶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明亮的,以至于在那之后很多个日夜,沙沉超总会忆起那双冰蓝色的纯净眼睛,这种心情在每次干掉对手后的夜晚,变得尤为强烈。
那一年叶岩十六岁,高中一年级,沙沉超二十三,刚刚大学毕业,纽约□□最有前途的新手。
2
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雏鸟的羽翼成长丰满,沙沉超,一个野心勃勃的硬朗汉子,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一个在勾心斗角中展露才华的暗街混混,双目如雄鹰一样傲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现在,他是“红玛丽”加州地区的总负责人,他得到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宣布就任之后沙沉超随一帮哥们狂欢至深夜,结束的时候已是凌晨,太阳穴的地方隐隐作痛,女人浓郁的香水味道让他想要作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浑身快要散架一样,沙沉超把手指按在额头上,推开女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这个号码存在手机里快两年了,一次也没有打过,即使已经翻阅了无数遍。
一声、两声……十多声之后依旧无人接听,沙沉超安安静静的也不着急,可未料到电话最后竟然被挂断,再拨,已是关机。无奈的看着掌心的小东西,苦笑,居然有这么凄惨的时候……
酒后驾车不是好习惯,沙沉超绝对支持这个游戏规则,可只要是人就会有冲动的时候,他也不例外,车子飞快的驶向曼哈顿街区,在一座二层公寓前停下。不停的按门铃,不停的拨着电话,然后听一个细细的女音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着对方已经关机,直到黑发蓝眸的男孩黑着一张脸拉开房门,才总算安定下来。
嘴角上扬,沙沉超流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熟络的打起招呼:“嗨,好久不见。”
对面的男孩抬头,但除了眼皮来回眨动,没有任何反应……
沙沉超仔细看叶岩的的脸,睡眼朦胧的样子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甚是一道好风景,不自觉笑了起来,诡异,惨淡!果然,还是忘记了!和预计的差不多,所以谈不上失望,沙沉超考虑着该怎么介绍自己。
“做什么?”叶岩揉着脖子,突然出声。
“你记得我。”诧异。
“嗯,有事?”
“没有。”
“先让我进去。”沙沉超上前一步。
叶岩让开,脸色不好,不情不愿的,沙沉超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这孩子正发起床气呢!
放行之后,叶岩就自顾的抱着枕头,睡得稀里糊涂。
沙沉超没话可说,他也不祈祷自己有多好运,进来了,不错了。决定不去收拾客房,搓搓冰凉的脸颊,洗了热水澡也一头栽倒在叶岩的大床上。
一夜无梦,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心过。
沙沉超是被叶岩从床上提起来的。
他拧着眉头:“几点了。”
“十点半。”
叶岩塞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从柜子里取出外套围巾往身上裹。
“去哪里?”沙沉超不解,这个点出门。
“上课。”
“现在?”未及抬头,人已不见。
侧了侧身,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晚了吧!懒猫!”
叶岩不在的时候沙沉超独自在这个二层小楼里乱晃,他不太明白Growden的两个儿子为什么都喜欢从豪宅里搬出来,只有他家大姐一人安安分分留守,家庭矛盾?看上去不像。脑筋转了一圈,一笑了之,最终把答案理解为:有钱人家的不良癖好!
一整天无所事事,放着摇滚音乐翻叶岩的侦探小说,到傍晚时分也未见主人归来。
探头看看窗外,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绝在海中央的孤岛,大浪涌来上岸,海水碰撞到岩石,发出沉沉的呜咽声,溅起一片水花,落在沙滩上,交融、缠绵,不断的重复循环,循环重复……直到夜色掩埋,看不清远处闪烁的灯光究竟排列出什么字母,沙沉超长长的叹一口气,拿起外套锁门离开。
光阴消散,昨日共渡患难的兄弟,今日已是自己的枪下亡魂,沙沉超就是依靠绝对的胜利才爬到现在的位置,生命的沉堕只是一瞬间,结局是肯定的,成王败寇,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要说心里不痛,那是骗人的,谁有本事做到无动于衷,大概只有叶岩吧。
于是,很多个寂寞的夜晚,沙沉超都会拨一通电话给在纽约的叶岩,哪怕他只是淡淡的“嗯”一声,也会觉得安心,通话时沉默的气氛是不言而喻的,他不说,他也不说,呼吸声是轻微的,心跳是感觉的到的,放佛一伸手,就能触及那双冰蓝色的纯净眼眸,没有人打破这中间的平衡,时间一点点消逝,顺着的电话线流到远方,暧昧的情愫渐渐滋生……
“圣诞节的时候要做什么?”沙沉超对着电话问。
“唔……”
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沙沉超脱口而出:“我过去陪你。”
恰好的,叶岩后半句正好蹦出来:“睡觉。”
同步、和谐,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呃……”
沙沉超自然是愣了,但很快又笑了,海水荡漾,泛起涟漪,岩石、尘沙,逐一抚过,那……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