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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凤兮舞兮时空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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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5日 中国国家考古研究院
进藤光记不清已经是连续第几天埋头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工作了。5米长的桌子上,几千支已经晒干的竹简一字排开,带着依然十分浓烈的腐烂味道,刺激着人的神经。即使戴着口罩也不能完全隔离。但是对进藤光来说,这是历史厚重的气息,他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上面厚厚的泥层剥离,还原历史本来的面目。
他小心地托起一支竹简,放到小型聚光灯下,拿起一根牙签把上面已经晒干的大块的硬质泥土剔除,最后剩下的黏在最里层的薄薄的灰泥是最难清理的,也是必须最小心的,万一弄不好会很容易破坏竹简上面的文字。进藤光执起一支小号的狼毫笔,沾上清水,先在竹简上滴上两滴,等水分渗透进泥层,再用柔软的狼毫笔轻轻的把松掉的泥土晕开,朱红色的字迹顿时像魔术一样显现,令他兴奋不已。
几千支竹简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他细致的工作,一天下来一个人最多也只能清理出十几支竹简而已。考古工作不像其他的活动那样,是无法讲求效率的,除非是遇上某些抢救性的发掘,那个时候考古人员的工作会更辛苦,进藤光就曾遇到过泡在泥巴里三个月没洗澡的情况。其实他并不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毕竟自己还年轻,因年少气盛而作错事情是常有的,但是对这项工作的热爱让他无怨无悔地沉静下心灵。
在他心里,历史是必须以庄严肃穆的心去对待的。
把已经清理完毕的竹简轻轻放到一边晾干,进藤光再次小心翼翼地托起另外一只竹简准备重复同样的工作。
“砰——”忽然研究室的门好像被人撞开了一样,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把正在全神贯注工作的进藤光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竹简摔到地上。
他不用看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一把烈火从他心里猛地窜上了头顶,进藤光扭头死死的瞪着门口的方向,恨不得眼睛和嘴巴可以喷出火来把那个人给烧了:“塔矢亮!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以后进研究所动作不要这么粗鲁!要是损坏了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我拿你是问!”
“不好意思,我们军人就是这个样子。”塔矢亮一身橄榄绿为底的迷彩军装,配上他本就亮丽的墨绿色齐耳短发,更显得英姿飒爽,帅气十足。此时他正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感情的起伏,似乎他对这样的责难已经司空见惯了。
“军人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搞破坏的!”进藤光气得直跳脚。
虽然两人是青梅竹马,但是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高傲的家伙,不过,可惜,他根本打不过他,塔矢亮当过两年兵,而且在警界里有谁不知道他是使擒拿术的高手呢?身为省级公安厅厅长的公子,却甘愿屈就在国家考古研究院里担任一个小小的保卫长,虽然美其名曰保卫国家文化财产无上光荣,但是进藤光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更大的目标才对。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杨海教授让我把一样东西送过来。”塔矢亮依旧面瘫着,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个保安把东西扛进来。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木箱放到桌子上,进藤光开始感到莫名的兴奋,他直觉里面的东西一定很不得了,或许作为一个考古人员这样的直觉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奇就奇在进藤光的直觉往往很准确 ,因此所里一旦遇到什么发掘任务总喜欢带上他,按塔矢亮说的一句不太友好但是却十分贴切的话来形容就是——他就像探方(考古工作中把发掘区分成的若干相等的方格)里的侦查犬。
趁着保安打开箱子的空当,进藤光问塔矢亮:“杨海教授不是去西安的发掘现场了么?难不成这东西是从那里出土的?”
两个星期前,院里接到西安博物馆的电话,称有人在山里发现一个山洞,里面散落着许多唐代的“开元通宝”和一些陶瓷的碎片。消息传到西安博物馆,有经验的人立刻就判断出洞里一定隐藏着一座唐代的古墓,而且规模恐怕还不小,因为依山为陵虽然是唐代一贯的墓葬形式,但是开山毕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是普通的官员和布衣能享受的。国家考古研究院接到消息后立刻带着大批的考古人员赶赴西安。据说已经发现了阴宫的入口,但是直到前天才刚把最外层的石门打开。
进藤光虽然也很想跟去,但是又放不下手头的工作,不过他猜,随着发掘工作的深入,他迟早会被调过去的,因此他并不着急。
塔矢亮点了点头:“听说在清理第一层墓室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因为太过珍贵,杨教授怕放在现场不安全,就拜托西安的武警官兵连夜送到北京。”
此时保安已经戴上了棉质的手套,把手伸进箱子里,小心翼翼的把一件瓷器捧了出来,顿时仿佛有一道光芒随着他手的动作从木箱中缓缓升起……
进藤光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是……秘色瓷!”
所谓秘色瓷,是古代名窑进贡朝廷的一种特制瓷器精品。简称“秘瓷”。这些瓷窑(唐代专指越窑)专烧供奉用的瓷器,秘不示人,庶民不得使用;且釉药配方、制作工艺保密,故名秘色。这些瓷器的制作工艺早已失传,在1987年之前今人还无法一睹秘色瓷的风采,直到1987年在法门寺的地宫发现了16件瓷碗、瓷盘、瓷碟并从“地宫宝物帐碑文”中得知它们就是传说中的“秘色瓷”才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进藤光托起这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细致地观察着。
这是一件海棠式六瓣花口碗,器大规整,釉面青碧,晶莹润泽,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绿,唐诗有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那如冰似玉的质感,仿佛令它笼罩着一层柔和温润的光芒,不愧是越窑中的极品。
进藤光简直看呆了,法门寺出土的那几件秘色瓷他只是在博物馆里看过,但是如此近距离地触摸这类宝物他还是第一次。
塔矢亮见他磨磨蹭蹭地看个没完,有点不耐烦道:“你慢慢看吧,我要回去执勤了。”
“你等一下,这是什么?”眼尖的进藤光忽然发现这件瓷器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塔矢亮立刻凑了上来。
“你看,这是不是文字?”进藤光翻过碗底,指着上面一个很淡的痕迹说道。
塔矢亮眯起眼睛,这才发现圆形的碗底中间有几道很淡很淡的类似墨迹的痕迹,只是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进藤光拿过一旁的放大镜,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好像是用小篆写上去的,这两个字是……天……健……?”话音刚落,那文字忽然放射出橘黄色的光芒,字迹顿时变得清晰无比——端端正正的两个小篆字体——“天健”,光芒直直扎进进藤光还来不及闭上的眼睛中,把他吓了一跳:“啊!”赶紧眨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道诡异的痕迹却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了。
“怎么回事?”塔矢亮听见他突然大叫起来,疑惑地看向他。
“那、那道光是怎么回事?这字怎么不见了?”进藤光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这样的状况令他感到有点措手不及。
“什么光?我没看见有光啊,不过倒是这上面的痕迹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塔矢亮也拧起了眉头。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见那上面闪了一下的!”
“我真的没看见。”
“怎么会……”进藤光觉得有点懵了。
“是你的错觉吧,你一整天都盯着那些竹简,会出现幻觉也不奇怪。”
“唉……可能吧……”进藤光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累了一天,看来他真的该休息一下了。
“不过那些文字忽然消失又怎么解释?”
“可能是用有机质调制的墨汁写成的吧,空气接触久了就会被氧化掉,马王堆汉墓就曾出土过2000年前的藕片,但是在空气中放了一段时间却什么都没有留下。”其实进藤光也只是纯属猜测,除非可以提取那些残余墨迹的样本拿去化验一下,不过看它消失得这么干净,最终也只能成为一个迷了。
“哦。”塔失亮毕竟不是考古人员,在这方面他到是显得无所谓。
进藤光重新看向那件瓷器。
真的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感觉到一阵不安的心悸?
那两个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天健……似乎听着很耳熟,对了,《易经》上曾经出现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记载。大概的意思是天(即自然)的运动刚强劲健,君子应刚毅坚卓,发愤图强,今人多用于自勉,难道那两个字是引用自此?
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古代墓葬中的铭文主要是刻于青铜器或石碑之上,自从秦汉以后,古代墓葬中陪葬的青铜器就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精美的瓷器、陶器、玉器、漆器、金银器等,其上的文字记述形式也逐渐变为了图形图像和大型的壁画。明清时期文学艺术愈加繁盛与高雅化,才开始出现在瓷器上提款。呃……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唐代某位另类人物的特殊举动,毕竟唐朝的开放程度在中国古代史中是很高的。
可惜那些文字竟然消失掉了,这对研究可是一大损失,不知道杨海教授在发掘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这些文字。
拜托塔矢亮把那件瓷器放进仓库的保险柜中收好,进藤光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想起今天的收获,他不禁满意的笑了笑。
深夜,窗外皓月当空,万籁俱静。
进藤光躺在床上,月光悄悄的爬入窗棂,投射到他身上,似飘渺灵幻的薄纱轻轻覆盖,带着月的温柔低语,呢喃着软绵绵的摇篮曲。床上的人儿似乎睡得十分安稳,金色的刘海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近乎透明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射出浅浅的影子,不时伴随着可爱的咂嘴声,此时的进藤光就像初生的婴儿般天真无邪。
随着黑夜不断的加深,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在黑暗中竟然浮现出淡淡诡异的光芒,犹如月亮女神的微笑般神秘莫测。
进藤光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冷风不停的吹在身上,艰难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的却是无边的黑暗。
怎么回事?
他不禁慌了。
我不是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么?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嗯,一定是的。
刚想伸出手往脸上捏,不远处忽然出现一点亮光,越来越亮,本能让他忍不住移动脚步走上前去。
穿过那片亮光,面前赫然出现一面古香古色的白桦木碎花纹仕女屏风,进藤光一眼就看出了上面的图案是隋唐的风格,体态风韵的仕女手捧着托盘,似乎正等待着主人的召唤随侍在旁,线条流畅,造型逼真,更难得的是保存得十分完好,上面的包漆依旧光滑如新,甚至连那白桦木都还透着隐隐的芳香。
这是不可多得的国宝啊!
他激动得伸手摸去,却感到屏风的另一端似乎有很大的动静,好像有人,不,应该是许多人。偷偷从缝隙中看去,眼前的光景把他吓得完全懵住了——屏风的对面是一处的宏伟的大厅,从建筑到摆设完全是唐代的风格,更不可思议的是,大厅中聚集了上百号人,其中许多人穿着古时候的铠甲,拿着明晃晃的佩剑,显得杀气腾腾,另外一批人则是穿着各式官服,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是什么人?
进藤光差点尖叫出声。
不对啊!我这是在做梦来着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嗯~~梦都是呈现最近印象比较深的事情,我最近干过什么来着?对了,不久前一直在看《贞观长歌》,嗯嗯~~~一定是把电视剧的内容搬到梦里来了……
这么想着,他慢慢放松了下来,反而对那边的状况产生了好奇,透过屏风的花纹之间的缝隙继续观察对面的动静。
只见一位灰袍长者上前一步,对着他这边说道:“佐为,你触犯禁忌,偷偷研究天书之谜,现在灾祸上身,你还不舍得罢手吗?”
由于屏风的遮挡,进藤光并没有注意到屏风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人,忽然一阵清凉的穿堂风吹过,几缕紫色的发丝优雅的随风飘起,带着淡淡的发香,出现在他窥视的碎花缝隙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很好奇那个与他只有一面屏风之隔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敢与这么多的人对峙?可惜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他的面貌。
那个人答道:“老师,学生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自古以来,为了寻找天书,各国征战连绵,生灵涂炭,学生只是想把天书找出来再将它毁掉,结束这场冤孽。”很好听的声音,似潺潺的流水,淌进进藤光的心里。
长者叹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知因为你知道的天书的信息太多,本来已经被皇上平定下来的叛党和周边各种威胁的势力又在蠢蠢欲动了吗?万一让任何一方得到了天书必定是天下大乱啊!你是我最中意的学生,也是最优秀的,所以我才让你继承天健司之位,暗中辅佐君王,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触犯禁忌而被历代的天健司的亡魂追杀,你应该知道锁魂令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即使你逃到另外一个时空也躲不过被击杀的命运。”
“老师,你不必多说了,我有我的原则和信念,这是学生自己选择的命运,后果我会自己承担,学生很感激老师多年来的照顾与培养,在此拜谢了。”
“佐为你!”长者由愤怒转向无奈,他摇摇头道:“你还是这么倔强,其实我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也罢,佐为啊,你要记住今天的话,无论后果有多么地严重你也必须勇敢地承担下去,由现在开始我们师生二人恩断义绝!”
长者话音刚落,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唰”地一齐把武器对准这边,一幅剑拔弩张的样子,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进藤光紧张地摒住呼吸。
不会要开打了吧?如果他们发现我怎么办?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反正是做梦,大不了到时抽自己两个耳刮子让自己醒过来就算了。到是他们口中的“天书”令他很感兴趣,听他们的说法这件叫做“天书”的不知道是书还是其他物件的东西似乎很厉害。
能令天下大乱?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不过还没有等他想清楚,那把如涓流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学生令老师失望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会对您出手的。”一阵衣服摩擦的声响,他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收了起来。
一位看上去穿着高级官服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大声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一招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即蜂拥而上。
这里毕竟不是战场,相对狭小的空间内,士兵们刚劲的吼声撞击在墙壁上,回荡在大厅里,振聋发聩,这样的气势足以令任何人双腿打颤,更不用说活在现代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进藤光了。
他惊得冷汗直冒,连扇自己耳光的事都忘记了,赶紧背过身去不敢看,却因为太用力,背部贴着屏风就这么慢慢往后倒下……
进藤光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在电视中经常听到的一句话——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啊!
不对!在这里貌似应该喊佛祖……
“咣当——”
疼……
白眼一翻,他晕了过去。这回真的是叫佛祖都没得救了(光你真没面子- -||||)……
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人,到是把杀气冲天的士兵们懵住了,全都顿在那里。
佐为看到身边忽然倒下一个人,也感到惊讶莫名,但是他反应极快,来不及多想,一手抓住进藤光的领子,吹了一声口哨,那只蓝色的凤凰立即降落在他跟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拖着进藤光骑在凤凰的背上了。
蓝色凤凰扑扇着翅膀,卷起一阵阵劲风,直把周围的一切刮得东倒西歪,一片狼籍。
所有人都不敢近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凤凰优雅地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水蓝色的光芒,身后跟着那只火凤,犹如缤纷绽放的姿梨花。
监正行洋此时却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迅速折成了一只纸鹤,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纸鹤上一点:“列。”那只纸鹤竟然歪歪脑袋,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朝着凤凰消失的方向飞去。
锁魂令……老祖宗几千年都没有用过的咒术如今真的要用在你身上吗?
行洋苍老的脸上那双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眸闪过一丝悲哀。
佐为倚在洞口,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
黑夜深沉,月明星稀,今夜的月似乎不复往日的清亮皎洁,而是橙黄中透着丝丝血红,浮云消散,只剩一轮阴郁的月冷冷地注视着人间。
他伸出手,在月光中竟然模糊地就象笼罩了一层薄雾。
不祥。
当月亮女神敛起她的光芒,即是人间逢魔之时。
佐为紫晶色的眼眸中流转过一丝复杂,随即又回归平静,只是脸上多了一道深沉。他转过身去缓缓走向洞内。
进藤光躺在地上还没有醒来,佐为来到他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拨弄他额前金色耀眼的发丝,他很好奇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发色,金黑隔断,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紫发在中土已经是很稀奇了的。这么说他是外国人吗?但是看他的长相又与那些胡人不象,在京城他也见过很多的外国人,但是从他的穿着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哪国人。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尉府?他应该不会是太尉府的客人才对,自己当时只是下意识地认为不能把别人牵连进去,想都没想就把他带了出来,万一他也是敌人的话……
佐为凤眼一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不……我不能杀他,不能再制造无谓的牺牲了……
佐为轻叹口气,站起身来。忽然眼神一凛,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身后掷出一枚白色的棋子。“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回头看去,却是一只纸鹤在地上艰难地挣扎着,一会便没了动静。
佐为扬起唇角,朝洞口说道:“老师既然已经知道了学生的行踪又何必怕学生看见呢?”
话音刚落,行洋带着几个学生走进山洞来。
“佐为,为免祸端,为师今日必须把你封印起来。”旁边一个学生听了,大惊道:“老师,这等于是杀了他呀!”
“锁魂令已出,除非你能放弃自己的错误,否则这就是唯一能拯救你的办法,你就在千年的石壁中好好想想吧!”行洋不容置疑地一声令下,其他人迅速把佐为包围,开始默念起咒语。
佐为抬起左臂,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下了咒,一个小小的“令”字在手臂上忽隐忽现,但是他依旧淡然地说道:“老师,学生说什么都不会妥协的。”
此时,随着念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佐为脚下浮现出闪着光芒的太极符咒,似乎被一股巨大的能量束缚住,他无法挣脱开来,只能迅速地凌空划过一道六字真言咒,结成一张护盾。
进藤光抖动了几下睫毛,开始悠悠转醒。
睁开眼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模糊,只依稀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紫发飘飘的背影。大概是因为之前连续受了点惊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腿有点不听使唤,下意识地,他伸手扯住那个人的衣角……
佐为一惊,气势顿缓。行洋衣袖挥舞,一道光芒直冲两人而去。
佐为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进藤光。
进藤光跌在地上,疼痛令他立即清醒,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被一道光芒推到了墙上,慢慢地融进了墙壁里,一红一蓝两只美丽的大鸟疯狂鸣叫着想攻击其他人,却也被长者迸发出的光芒打到了墙上,和那个人一道渐渐消失在墙壁中。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也太诡异,他还来不及思考,只听见自己无意识地喊出了一句——“住手!!!!!”
猛地睁开眼,进藤光从床上弹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衫。
恐怖!太恐怖了!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阳光斜照入窗棂,他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看,已经八点了。
客厅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他连忙跑出去拿起话筒,却是上头决定派他去支援西安考古队的通知。
他不禁笑了笑——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