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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她携风雪而来(十八,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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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眠跟着冉均采了些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带回去给态千炼丹用。
在回去的途中,都是冉均絮絮叨叨安利长高的土方法,察觉到问眠没心思听,只好说:“我那天说你长不高是无心的,你别人因为这个就当真了。”
问眠用余光瞥了眼还在和雪姿商量事情的姜允,淡淡道:“不是因为这个。”
冉均同样看了看姜允,“那就好。”
万一宗主因此罚他,那还真是有些自找苦吃。
冉均又说:“下次,我们一起去无所渊找点材料呗?”
问眠却问:“你明年是不是就可以下山了?”
冉均嘴里嘀咕自己的年岁,恍然道:“是哦,我还以为要过很久呢。怎的突然想起问这个?”
“真好。”
“啥意思?”
“没什么。”
问眠收起心里的那点羡慕,剩下的几年时间里,她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修炼才是,而非刚才那些本不该在意的事。
冉均觉得问眠有点奇奇怪怪,碍于姜允在场不敢直接问,省得宗主一不高兴就把他罚去清理剑池。
回到汐雨宗后,每个人把自己收集的东西当成课后作业去完成。
华熙跑过来找问眠,“眠眠,你有没有金钱草?”
问眠二话没说就给了她,获得一个拥抱,“谢谢。”
“不客气。”
问眠看着华熙撒欢似的跑开可爱的样子,大概明白雪姿他们为何宠着对方。
可爱是一回事。
重要的是,华熙没有因为阿椿的欺凌,继续自怨自艾。
问眠突然想起要去态千那借点东西,路过雪姿的房间,瞧见姜允手里拿着布料离开,脚就像被定在那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让那人发现自己。
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目前仍然需要仰望的姜允,心想要快点长高。
长高以后又该做什么呢?
问眠压下这一点疑惑,换了个方向去阁云涧。
“问眠,到这来……”
有个声音从后院传来,听着有点像微萝的。
问眠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那天听姜允的意思是对微萝冷处理,其他人好像也很赞同,之后她就没怎么关注此事。
她抬头看着满院萧条的阁云涧,想起态千说过不喜欢到处都是落叶,就没怎么种树。
为了炼丹方便,仅在院中开垦一片地种药材。
态千千看到她露出亲切的笑容,说:“小棉花快来,我今天做了个不错的粥,要不要尝尝?”
问眠闻到一阵很古怪的味道,果断拒绝:“不用了,谢谢态千师叔。”
态千自己喝了口,笑道:“闻着是不太好闻,味道却是利好的,你真的不试试?”
“不。”
“拒绝的真干脆,我知道你是想要快速长高的药,可我还是觉得不可取,这样你会失去体会长高过程的乐趣。”
态千还是认为这孩子心智有点早熟,迫于环境和家族的因素可以理解,但一直这样严阵以待,可能会活的更压抑。
问眠自然知道这种药不能多吃,只说:“我来不是为了求药,是想问您阿椿的来历。”
她说了玉佩的事情后,又在想堂叔死前玉佩还在身上,而阿椿和华熙同时入门比较早,实在想不通前后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
态千“啊”了声,寻思片刻才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椿和外室弟子都归仁安长老管,听说她前些日子犯了错,被关禁闭去了。”
不用说,一定是雪姿为了给华熙出气,随便找了个由头揭发了阿椿的行径。
仁安长老可比他还要严苛,自然不会容忍手下人做出格的事儿。
问眠没有因未得到具体的答案失落,只说:“可能是我太心急,容我回去理清楚。”
是她先入为主觉得玉佩的款式是堂叔自创,而他的尸首也被压在问家坍塌的墙砖之下。
阿椿尚未到下山历练的年纪,光是这一点就对不齐。
态千明白问眠报仇心切,无奈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因为还没证实的事,搞的自己心累。”
“问眠记住了,那就不打扰态千师叔。”
说罢,问眠将草药留下来,转身出去望着天边的云彩发了会呆。
这些日子以来。
她怀疑过很多和问家有交集的人,都因为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只好作罢。
问眠想到去世的父母还是会很感伤,以前她觉得所有的事和三皇卷轴没有关系。
可当在乎的人因为他人永无止境的贪婪而死,不免会有点埋怨。
不懂问家为何世代无怨无悔守护卷轴,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吗?
问眠借着这会的风,飞到泗水台。
看见姜允在烛光下认认真真缝补什么,没忍心去打扰。
姜允似有察觉看向这边,笑容满面:“刚好你来了,试试合不合身。”
闲着无事就给小冬瓜做了身颜色活泼的小裙裙,做完后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变成老妈子一样。
问眠站在那迟迟未动,眼神里的怀疑仿佛在说不信姜允会做这种事。
姜允比划了问眠的身高,淡笑着:“不喜欢啊?行吧,那我送给华熙,你和她一样瘦,应该……”
话未说完,她手里的裙子已经被小姑娘拿走,“谢谢。”
姜允哭笑不得地望着匆忙道谢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小姑娘。
这还是她头次看小冬瓜,把傲娇表现得很明显。
窗外的萤火虫飘进来,传递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说是拾枧终于想通去投胎了。
姜允对着萤火虫送了个飞吻:“辛苦了。”
估计是在地府遇到什么,才会让拾枧改变了主意。
囚浮偷偷摸摸跑进来,“女人,你为何不告诉我,拾枧就在这附近?”
这两天可把它闷死了。
好不容易解禁,才发现拾枧早就离开此处。
姜允觉得有一丝搞笑:“你也没有问我啊。”
囚浮气得小脸通红,浑身的毛竖起来,“她害死了我以前的主人,我当然不可能放过她!你真的太坏了,什么都知道,又不提醒我!”
“啊对对对,我很坏,千万别爱上我。”
“呸!”
囚浮的抬起小短脚要踹过来,却在箜篌的华光中看到乐神的脸及时刹住车,态度不再像之前嚣张。
多少年了。
它终于有了关于乐神的半点消息!
姜允很淡然地看着和乐神长得一样的女子,说:“暂时还不能放你回她身边,她现在也不是乐神,有些事还得她和拾枧自己解决。”
囚浮不满道:“千万不要告诉我,她和拾枧又要开始孽缘了!怎么会有人蠢到愿意被一次次利用!”
姜允神情玩味,“不晓得哎。”
看起来是拾枧因为自己的私心害死了乐神,才会有了执念不愿投胎。
但事实究竟如何呢?
姜允听到囚浮咋咋呼呼:“你会不知道?要不是你助纣为虐,根本就没有后来的事!”
“嗯,你说得很对。没办法,我的职责就是有求必应,可没有要事事保证完美售后。”
正因为如此。
她才会被质疑,被推翻。
姜允始终认为愿望实现后的因果和自己无关,可是终究她起了个开头,形成某种复杂的闭环。
囚浮冷静下来后,又说:“那她们这次还要继续纠缠吗?”
姜允耐心聆听外面菩提树新的花蕊绽放的声音,“这个啊,你得问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
为了找那个人,她在大千世界中徘徊了几千年才找到。
看着对方每次轮回生老病死,一路坎坷到有了安稳的结局。
姜允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参与到最后,那么作为见证者,或许就成了她唯一能靠近那人的可能。
囚浮骂了些脏话,最后说:“罢了,当年我也欠了淮若人情,留在她身边守着她渡劫成功,咱们就一拍两散!这次我倒要看你如何补救。”
它对外界的消息不通,还以为淮若已经死翘翘,包括姜允也不可能兴风作浪。
没想到。
事情的后续发展真是出人意料。
姜允收起针线盒,笑道:“抱歉,我志不在此。”
尽管,她的任务就是这个,但不妨碍她为了某些无法直接表达的事做个善终。
囚浮没了之前的斗志,躺在那望着姜允,“你还能笑的再假一点吗?我都替你累。”
姜允淡笑不语的样子,让囚浮想起神庙里的神像,也是这般假笑,让人感受不到神的慈悲。
深夜。
问眠像梦游一样光着脚走出了房间,站在她跟前的姜允和囚浮愣是没有叫醒她。
囚浮问:“不跟过去看看?万一出了事,你不得心疼死?”
姜允笃定道:“我相信她不会有事。”
囚浮不太放心,“总觉得你在憋着坏。”
这人和拾枧一样,除非真的伤害到对方的利益,否则平时那点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姜允只是看了眼汐雨宗的后院,察觉到昊天阵有异常依旧是不为所动,反而露出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囚浮听不懂,骂道:“变态。”
算了。
它是偏执地认为姜允和拾枧都是一丘之貉,但姜允还是有些不同。
那就是……
她永远舍不得让问眠难过,更不会让谁真的要了那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