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与爱情有关》萧由梨

4、第四章

　　顾岚打电话约我见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可是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揣测她的想法，因为楚西遥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出门之前，我紧张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楚西遥，我这样行吗？会不会太夸张？”天知道为了这一天，前些日子我快把所有的商场都逛了个遍。

　　“水儿，你很好，很漂亮。”楚西遥微笑着说。

　　“怎么办？我好紧张，我们可不可以下次再去？”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不行！”

　　他一口拒绝，然后拉着我出门。

　　车子一路行驶到城里有名的别墅区，又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扇门前停下。我下车，看见门边的门牌上刻着“楚宅”两个字。

　　楚西遥握着我的手带我进门，我发现他家的下人一律白衣黑裤，感觉像是回到民国时期。

　　顺着一条鹅卵石小道，我们眼前出现一座八角凉亭，亭子里有一方小案，碧绿通透，上面有紫檀木做的香炉烧着檀香。小案两旁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想必就是楚西遥的父母。我深吸了口气随楚西遥走进凉亭，察觉到我的不安，楚西遥握紧了我的手，我投给他感激地一眼，现在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爸妈，这是滟歌。”楚西遥开口介绍。

　　我立即乖巧地向他们问好。

　　楚妈妈拉过我的手，左看右看：“西遥，这么个可人的女娃儿你怎么不早点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松了口气，想必她对我是满意的。

　　倒是楚爸爸有些疑问，一直问我家里的情况，想来是楚西遥第一次往家里领回女孩，格外慎重。

　　我一一地应答着，当说到父母五年前都去世的时候，楚妈妈竟然红了眼睛，我立刻喜欢上这个慈爱的长辈，她对我说：“可怜的小人儿，以后有楚妈妈疼你！”

　　然后她又转头看着楚爸爸：“你不要再问了，滟歌又不是你的下属，你也不想想你严肃的样子有多吓人。”

　　我这才想起微蓝有一次跟我提过，楚西遥的爸爸以前是某军区总司令。

　　楚爸爸笑着对楚西遥说：“看来你妈妈喜欢滟歌得紧啊，你的位置要不保了。”

　　楚妈妈也笑：“滟歌就是招人疼。”

　　看着他们，我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到家，我换好衣服下楼发现楚西遥在厨房忙活，于是笑着问：“楚西遥我们不是吃过晚饭才回来的吗，你又饿了啊？”

　　楚西遥没有回头，只是很自然地说：“你的胃不好，今天又因为紧张没怎么吃东西，我现在熬点粥给你暖暖胃。”

　　我的心顿时温暖起来，我想起楚妈妈的话，西遥从小就对人冷淡，我和他爸爸从来没见他对谁上过心，以前我们战友的女儿在家里住了半年，可他却连别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可就是这样的楚西遥却记住了我所有的喜好。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没事的。”

　　“别逞强，你晚上胃疼的厉害睡不着就哭，你一哭我就心疼，明白吗？”楚西遥又说。

　　“楚西遥你不要这么宠着我……”我还没说完他又开口。

　　“水儿，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我自己，你想啊，等你被我宠坏，那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了对不对？”

　　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用力点头，过了半晌我开口：“楚西遥，你爱我吗，我说的不是喜欢，是爱，你爱我吗？”

　　楚西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我拉到他面前，直直地看着我：“爱，而且非常爱。”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地足够好，可惜眼泪还是很不争气地涌出来。我靠在楚西遥的胸前，放声大哭。楚西遥一直没有说话任我发泄一般的哭泣，手圈住我的腰，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格外温柔。

　　过了很久，我停止抽噎，擦了擦眼泪，吸了下鼻子说：“楚西遥，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也爱你？”

　　这下，轮到楚西遥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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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对面的顾岚，已经五分钟了，她始终不发一言，于是我也只好沉默。

　　“其实，季绘喜欢的人……是你。”她终于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有些吃惊。

　　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可我喜欢他，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他说他一直在等她长大，也等自己有能力守护她，而那个人就是你。”顾岚停了一下继续说，“他太温柔，所以在被他拒绝之后我还是无法放弃！本来我丝毫没有机会，可是老天却在帮我，黎氏因为一项投资失误导致周转不灵，我告诉爸爸我喜欢他，所以爸爸答应如果季绘和我订婚，他就帮黎氏过这一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开口，不想再听她多说。

　　“如果五年前没有那场空难，那么同季绘订婚的就应该是你。”顾岚看着我。

　　是啊，如果没有那场空难，那么我现在依然是受尽宠爱的水氏千金，而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如果没有那场空难，帮助黎氏的就应该是水氏。

　　可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淡淡一笑：“现在黎季绘的未婚妻是你。”

　　“可他心里根本没有我，我们在一起只是个错误，只要能让他开心，我可以把他还给你。”

　　“我和黎季绘现在只是好朋友，你说这样的话，不仅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他，黎季绘是个负责的人，他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不过现在的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还有，你既然费尽心思才得到他，那么就请你相信他！”

　　说完，我起身想要离开。

　　“为什么，我用黎氏将他从你身边抢走，为什么你知道了内情却还能如此冷静？”顾岚不死心的问。

　　我没有回头，只是缓缓说出一句话：“因为，我早已经知道。”

　　不再理会她，我迅速离开咖啡厅。

　　是的，我早就知道黎季绘会跟她订婚的原因。我忘不了一年前在父母坟前黎季绘隐忍落泪的样子，他说他无法遵守向他们许下的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承诺；他说他无法不管黎氏的危机；他说会有更好的人代替他守护我；他说楚西遥是真的爱我，绝对会给我最好的一切；他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明知道我爱他却最终还是推开了我……

　　那个下午，黎季绘望着我父母的墓碑哭，而我，则是望着不远处的他哭。

　　我明白，我和黎季绘，在那个下午，永远的错开了。

　　黎季绘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事，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人生，会遇到谁，会错过谁，我们都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手中那来之不易的幸福！

　　我闭上眼睛，将这些思绪放开，重新睁开眼时，我看见阳光透过繁茂的梧桐叶洒落一地，一如我现在的心，明亮干净。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楚西遥下班的时间了，于是我拿出电话：“亲爱的，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