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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三十二章 ...

  •   重重帷幕之后,几盏烛灯摇曳着豆大的烛光,这闷热的夜晚在昏暗的屋子里,更加闷热了。
      柳青门的眼神遮着一块漆黑的绸布,左右胳膊被两个黑衣人物架着,其中一个横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往里面走。七绕八绕,终是绕到了这里。

      眼不能视,身不能动,她只能嗅到有一阵阵异香从西南角的香炉里飘来,那香味,她忽然屏住了气息——着实古怪。

      有人拧着她的手往后反扭,又有老粗的绳子碰触到了她的皮肤,她拼命挣扎起来:“……是谁?快放开我!放开我!”
      左右二人并不回答,只用力摁着她,飞快地绑那根绳子。
      不管柳青门怎么挣扎,她看不见,力也敌不过两个男人,到底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听到那两个人走出去的声响。
      紧接着,又有脚步声走近了,绕着她走了一圈。似乎还有一道目光,带着倒刺,大喇喇地要刮掉她身上的一层皮。
      柳青门的呼吸渐渐提上了嘴边。

      幸而没一会儿,那人又慢慢的走开了。
      只听得钟摆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人终是缓缓开口说道:“青门小姐,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如何啊”
      原来是洪善宝。

      柳青门定了定神,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就觉得眼前一轻,遮着的黑绸布已被人解开了。就看见洪善宝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一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讨嫌模样。

      洪善宝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却被柳青门一闪身躲开了,他也不恼,慢慢踱着往西边的炕走。他往炕上躺了,把双手放在脑后枕了,舒舒服服的把二郎腿也跷了,笑道:“如今你人都在我这儿了,若还是没话说,那可怎么好?”
      柳青门冷笑道:“你想听什么?我今晚是要去陈王殿下那里,你就不怕殿下不见了我,派人来寻我么?”

      洪善宝大笑起来:“陈王么?他不过是个闲王罢了,你还真当他手里有什么实权不成?你指望他来救你,还不如指望我发发善心呢!”
      柳青门反唇相讥道:“我并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心!”

      洪善宝闻言,收了笑,猛地坐了起来,理一理衣摆,啧啧两声道:“说起来么,我其实不大能理解,像你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怎么就看上容九了?他分明不过是个木头疙瘩罢了,于风情上其实一窍不通,你跟着他,岂不是耽误了你?”

      柳青门亦啧啧两声,冷笑不止:“容佩的好,我不屑与你说,你也不能懂!其实你的那些所谓风流事,我都听说过了——呵!可真叫我开了眼界!”
      “我的风流事?”洪善宝歪了头,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倒说说,我都有哪些事情?也好叫我温习温习不是?”
      柳青门冷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那日席后,她确实问过容九和洪善宝有甚私人的纠葛,容九冷笑一声,状似很是不屑。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同她说了:“洪善宝本和我有同窗之谊,也曾有过同榻抵足而眠之情分,但后来他和梁王交往过亲,我便和他慢慢走得远了。但容家和洪家本就亲热,他上门来求娶我的幼妹,也就答应了。前几年,我奉旨查办卖官鬻爵的事情,里面竟牵扯出了他们洪家。万岁是看在老太妃的情分上,放过他洪家一次的。我还曾劝过他要收敛锋芒,谁知那时节他竟……”

      “青门小姐,你说不出来么?”洪善宝笑道,“难道你是在诽谤我?”
      柳青门转过脸去,望着他,扯一扯嘴角说道:“你既自诩是风流人物,那我问你,你那原配的夫人呢?如今又在何处?”她见洪善宝沉默不语,便冷笑着呸道:“啐!什么东西!朝三暮四的败类罢了!光会败坏风流君子的美名罢了!”

      “原来你是为容佩的妹子打抱不平。”洪善宝低着头,磨着他的手指甲,笑得不明不白,“一个生不出男孩的女人罢了,算命的说她克夫克子,我还能不防患于然?”
      柳青门听了,气得直打哆嗦。

      洪善宝笑道:“如今我那继弦身子不大好,大夫说她可能很难再给我添子嗣了。你说,我如今纳了你,等明年的今天,我们洪家能不能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站了起来,向柳青门走去。

      “我若是做成了宫辰那小子做不了的事,往后那小子见了我,还不得乖乖的跪下叫我一声‘爹’?”他笑得下流已极,摩挲两下唇,伸手要去搂她,“美人,不如你就成全了我吧?”
      柳青门恶心难忍,抬起脚向洪善宝要害处踢去!

      洪善宝早有防备,轻盈地闪身避开了,他揉一揉手,把关节弄得“卡啦”“卡啦”的响,他笑道:“你那容相公就不曾同你说过?我这拳脚上的功夫,还同他师出一门呢!”
      说着,已然飞快地伸出手,如闪电一般抓住了捆着柳青门手腕的绳子,跟着向后用力一扯,就把她连人带绳拽到了怀里。

      “美人,你不如笑一个,我们也好办事不是?”
      柳青门往他面上啐一口,屈膝向他下身顶了过去。

      洪善宝没想到她不肯善罢甘休,堪堪地擦着过去,唬得冒出几点冷汗,皱了皱眉头,随即摆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他松开抓着她的手,向东面的红漆柜子走了过去:“你既然这么不听话,我不妨教你知道,有些人其实是不能得罪的。你惹得起,却斗不过。”

      说着,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布满字迹的梅花笺来,放在柳青门近前的桌上,用手指关节在上面敲了敲:“你来认认,这是不是你的字?”
      那些都是她以诗回赠来拜访文人雅客时候写的。
      柳青门不明所以,也不想回答。

      “你这字,漫说在闺阁,就是在翰林,那也是很漂亮的。”洪善宝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可说来也奇怪了,前日我在翰林那里,看见了一篇文章,名叫《幸南赋》,那赋写得华美繁复,很是漂亮,那字么,呵,竟和你的别无二样!”
      洪善宝抬眼望向她:“青门小姐,你同我说说,为什么你的字,会和宫辰的三姐夫的字一模一样?”

      一刹那,柳青门的脸上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

      “我什么?”洪善宝猛地出口反问道,紧接着不给她丝毫反驳的机会,“你说,若是宫家知道高攀了他家小姐的姑爷私通妓/女,该做如何反应?若是容九知道你勾/引宫辰,不过是因为他的姐夫,又该如何反应?”
      他顿一顿,放缓声音冷笑:“若是朝廷知道了,你说,这林老三,还能有官做么?”

      若是说那前两条不过叫柳青门担忧,这最后一条顿时便叫她像抽了骨头一样,一下子连站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一个踉跄,向前头栽去。

      洪善宝接住了她,脸贴着脸笑道:“哎呀,我忘了!那香啊,有催/情的作用呢!你是不是热得厉害?一会儿药效发作了,你还不得求着我疼你?”
      柳青门死死咬着牙,嘴角渐渐渗出血来。

      洪善宝拽住绳子,粗暴极了的将她往上炕上拖。
      柳青门闷不吭声,亦不挣扎,任凭自己被人扯着在地上又拖又拽。

      洪善宝将她面朝下扔上床,松了一松领子,一个膝盖压在了她的腿窝上。柳青门疼得闷哼了一声,鼻中也渐渐喘不到气了。
      直到她几乎快被闷死的那一刻,洪善宝扳着她的肩把她翻了过来,照着面上使劲抡了两个巴掌,狂笑道:“你他妈的少装死!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以后有你的荣华富贵呢!”

      清脆的两记耳光之后,柳青门反倒笑了:“你松了我的手,我伺候你。”
      洪善宝挑眉笑道:“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伺候你。”柳青门笑得妩媚,“我不是傻子,放着福分不要,反要自讨苦吃。你说得对,其实容九他……”
      柳青门的皓齿轻咬两下唇,叹道:“他确实是个木头疙瘩,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呢?”
      洪善宝放声大笑,张狂极致。

      他果真松了捆在柳青门手上的绳子,笑眯眯的让她给自己脱衣。
      柳青门果然依言慢慢地脱了他的外衣,又去解自己的衣扣。
      洪善宝在炕上躺了,伸手就来摸她。

      只见柳青门眼中戾色一闪,她已经抱过一旁的枕头向洪善宝鼻口处用力摁去!
      洪善宝被猛地堵了一下,随即翻身下炕,抡起巴掌就要打!
      柳青门拔出佩刀,看也不看,向他扎去!

      就听得一声异响,跟着洪善宝喝道“谁!”,话音未落就见他用双手勉力抓住了一把长剑的剑身。
      凌凌的寒光之下,鲜血顺着刀身流淌下来。

      那剑极快,上一刻还在洪善宝血肉模糊的掌心之中,下一刻已穿透了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房梁上!

      柳青门捂住自己快跳出来的心脏,瞪着黄鼎懿:“……你来得太慢了!”
      黄鼎懿瞥她一眼,将披风扔在她身上:“你也太狼狈了些!”

      柳青门端起桌上的水壶,将里面的冷水尽数浇在了自己身上。她稳了稳步伐,走到洪善宝面前,抬起手就是两个耳光!
      黄鼎懿懒得看洪善宝,催促柳青门快走。

      “等一下!”柳青门抓起佩刀,冷笑,“像他这样的人渣,何必留着祸害其他人?”
      说罢,也不等洪善宝反应,已一刀扎在了他的要害上!

      片刻之后,洪善宝杀猪似的叫喊起来。
      柳青门将刀在他身上揩了揩,任凭黄鼎懿将她带了出去,只觉得一口闷气总算是尽数撒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想写得更狠些的,但是没忍心【掩面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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