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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二十五章 ...

  •   原来那日宫辰跑去向容佩诉苦,又向他讨要柳青门,又哀求他给自己和青门做媒,说了好些的疯话,被容佩一通教训赶了回去,谁知一转眼,容佩连同柳青门一并都不见了,急得他跑去墨阕阁逼问郭氏,这才晓得二人结伴去了京都。
      宫辰思念柳青门,想得寝食难安,也就顾不上其他了,匆匆辞别三姐三姐夫,日夜兼程往京都赶。

      好容易到了京都,彼时柳青门也不过住进新宅五日。
      宫辰到处询问柳青门的下落,可她毕竟初来乍到无甚名气,所以都说不知道,他腆着脸去问容佩,又被容佩一顿挤兑,弄得哑口无言,铩羽而归。

      如此辗转反侧数日,宫辰一咬牙,跑到父母面前痛陈前因后果,苦苦哀求父母允许他与柳青门成婚。宫父果然勃然大怒,用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击打宫辰数下,打得宫辰差点去见了阎王,这才被家人清客劝下。
      宫辰在家养了十数日的伤,他身上虽疼,满脑子想的却仍是柳青门,并那一日的巫山云雨,日渐消瘦下来,却仍是不甘心,想到一个天大的主意,于是趁着他父亲出门,悄悄跑了出去。

      原来他竟跑到皇上面前,求万岁赐婚。

      万岁便问他:“世间好女无数,为何你单求一个章台妇人?”
      宫辰回禀道:“万岁不知,臣其实本来也不知道,原来这世上是真有一见钟情的。臣想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所以不敢不爱惜。请万岁怜悯,赐臣一片赤诚之心!”

      万岁便又问:“你来求朕,你父亲知不知道?”
      宫辰低了头,称知道了。
      万岁便大笑起来:“想是你父亲不同意,你才来求朕的吧?冕旭,背上的棒疮不疼了?”

      宫辰一听,连连地磕头道:“什么也瞒不过万岁,求万岁格外开恩!”
      万岁有意逗他,笑道:“这是你的家事,朕怎么好过问?”

      宫辰不抬头,只说道:“且不说臣的大姐是万岁的贵妃,这天下之家,都在王土之上,万岁乃天下所有人之父母,事事都管得!”
      “你到会说话!”万岁大乐,问过柳青门的底细,便命人去叫容佩来。

      容佩正在宫里值班,很快就到了,请过日安后,万岁便问他:“老九啊,朕给你假叫你去外面玩玩也罢了,怎么学会逗留烟花柳巷之地了?谁领你去的?告诉朕,朕一并罚了!”
      容佩毫不在意,笑嘻嘻道:“从前万岁嫌臣古板无趣,现在臣附庸一回风雅,又被万岁责难。既然万岁不高兴了,臣立刻就回去,赶那女子走人就是!”

      万岁笑骂道:“胡扯!朕才懒得管你那些有的没的呢!”因指了宫辰道:“既是你的人,怎么把这孩子弄得丢魂落魄的了?可见不是好人!”
      容佩望一眼宫辰,见后者蔫头耷脑,没几日倒瘦了一大圈,又是气又是好笑,说道:“露水的夫妻,其实臣是不大上心的,所以不知道冕旭这是怎么回事。”

      万岁便点头道:“那现在冕旭想要你的人,你肯不肯给?”
      容佩笑道:“我自然是没什么,只不过当初臣是和柳氏你情我愿的,现在还是应该问过柳氏自己的意思,才算得两全其美。”
      万岁便派人去问柳青门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派出去的宦官回来,带回了柳青门写的一首诗,万岁便叫宫辰自己念。
      那诗上如是云:

      无情东风怨,游丝何立身?
      朝来云霞聚,暮归烟霭沉。
      琼台起霓裳,瑶池洗玉痕。
      醉卧桃花林,把酒月黄昏。

      万岁听后笑叹道:“这是要做神仙的意思了,这女子倒是有几分才情,蛮有趣的。”便对宫辰说道:“好了,不许再胡闹了。为了个青楼女子和父母作对,实在不像话!再说人家无意于你,何必白白的跌份?”

      见宫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白一阵,便缓了语气说道:“人家是老九的人,说来老九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情分,你也不该为了个小女子伤了你二人的和气!朕这话放在这里了,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了!过几日,还到朕跟前来点卯,你姐姐想你呢!”
      宫辰万分无奈,只得勉强答应了。

      只是他失魂落魄,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不免又大病了一场。殊不知他这一闹,却把“柳青门”这三个字给闹得人尽皆知,满城有头有脸的都知道秣陵来了个绝色,把宫家的小少爷弄得快得了疯病,都想会她一会,只碍于容佩威严,不得门路。

      外边闲言碎语漫天飞,新宅内高墙一围,竟堵得严严实实,柳青门正歇午觉,平安从外面走了过来,找盈盈说道:“姐姐,有人递了个帖子来,我不认得字,你帮着瞧瞧,看都写了什么?”
      盈盈本是粗使的丫鬟,后来近前伺候柳青门,也受了她的恩惠,些许认得几个字,因而接过帖子看了一看。只那帖子上的字迹着实潦草,不大分辨得出来,只得收了帖子说道:“我也瞧不出来,一会儿姑娘醒了,叫她自己看吧!”

      因见柳青门睡得香甜,盈盈扶了平安的肩,两人一道出去了。
      到了花廊上,这才看见容佩正坐在美人榻上看书,急忙问道:“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们一声?”
      容佩笑道:“你在里头,平安又不见了人影,叫我喊哪一个?”

      盈盈噘一噘嘴,将手里的帖子交给容佩说道:“才儿有人送来的,姑爷给认认,上头都写了些什么?”
      容佩接过请帖,拆开看过,便往袖子里掖。

      盈盈一见,急忙问道:“写的是什么?”
      容佩笑道:“左右不过是请客坐局罢了,难道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又看天色,说道:“你姑娘这一觉倒睡得沉,你进去喊她起来,晚上还要出门呢!”
      盈盈恼道:“姑爷真是小气!”说罢,一甩袖子进屋了。
      容佩便又支使平安端茶来。

      没过一会儿,听到里头有丁零当啷的动静,晓得青门起身了,容佩便将书一卷,负在身后,慢悠悠地往屋里踱。
      柳青门正坐在镜子前梳头,两眼微眯着,似乎还未醒,见了他说道:“你来作甚?又扰我的清净!”

      容佩一面把请帖递给她,一面笑道:“外头把你的名字都快喊疯了,你还只活在梦里呢?”
      “我么?我怎么了?”柳青门疑惑不已,拿起请帖看了一看,笑道,“是梁王的?他的字是漂亮,就是太草了些,看着倒是吃力。”

      “这是梁王的癖好,他练过张旭的狂草,爱拿这个来写帖子,故意叫看得人云里雾里的。”容佩在桌边坐了,仍把书翻开,说道,“冕旭昨日闹到万岁那里了,说求万岁赐婚,要娶你呢!”
      柳青门手里的簪子闻声掉落在地,跌成两截。

      容佩放下书卷,轻哼一声,说道:“怎么,还有你怕的?”
      柳青门神色不变,附下身来捡起玉簪收进抽屉里,淡淡说道:“不是我已经写了首诗给万岁了么?再说,难道万岁认真允许阿辰娶个妓/女做妻?”

      “万岁么,自然是不答应了。只不过冕旭的这通荒唐事叫人传了出去,如今满京都的达官贵族以至但凡有些闲钱的,都在议论你呢!”
      柳青门笑了笑:“是么?”

      “得恭喜你啊,都无须苦心的经营,就得来了这声名。这下子,不愁没人请你坐席了!”容佩从平安手里接过茶,呷一口笑道,“说来你还得谢我呢,若不是我在前头,这会子只怕好事的人已经把门槛给踏烂了!”
      柳青门哼了一声,不耐烦理他。

      她走到柜子前翻出一条葱绿色的长衣来,托着递给容佩说道:“你把这个换上,不然你要穿着朝服去么?”
      容佩接过长衣换上,说道:“你不怕碰到冕旭?”
      “碰见就碰见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还能叫他不要去?”柳青门叹道,“他若肯听我的话,又哪里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分明,还是挺喜欢他的。”

      容佩挑眉,似笑非笑说道:“你认真喜欢冕旭?”
      柳青门点一点头,说道:“是啊!”
      容佩坐到方才柳青门坐的凳子上,指一指自己的冠冕说道:“你来,帮我重新梳个辫子,这发冠压得我头皮忒疼了些。”又说道:“冕旭如今抱病在家,怎么你对他不闻不问的?”

      柳青门拆了他的发冠,放下他的长发,慢慢悠悠地给他梳头,闻言说道:“我去问他的病?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父亲还有他大姐,难不成都是好对付的?我做什么自讨没趣!”
      她用根银灰色的缎子将容佩的发系上,端详一下说道:“依我说,你倒是用心些,给他保桩媒,兴许他的疯病就好了。你们男人不都这样么,见一个爱一个的。”

      容佩冷笑一声说道:“你果然冷面冷心的,要叫冕旭知道了,准气死!”
      柳青门哪里怕他?随即亦冷笑:“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是个无欲无求的真君子,哪像我们?”她走到窗子边,猛地一拽撑杆,那窗户便“啪”地一声闭合起来,就听柳青门说道:“走吧!省得叫你看着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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