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殃国美人计（双重生）》绵羊叶

48、第四十八章

　　明明将宫内搅得好一番鸡飞狗跳，再醒来时韩沁又是那副懵然无知，全然不清楚状况的状态。偏偏在闻及昨日境况时流露愧疚，即使不碍于身份，也令人见之则不忍责怪。
　　翌日季嫣整理好心情再去看他时，他往常般朝着她笑，温和无害，同昨日的他判若两人。
　　季嫣几番观察下来，便知前世的韩沁消失无踪，大约又在韩沁神思中寻了个安稳处，藏匿起来消磨他的神智。
　　道士说要激起那深藏的灵魂，季嫣便计划着将所有印象深刻的过往同韩沁说道。
　　“嫣儿昨夜受菩萨托梦，菩萨心慈目善，说要替嫣儿赐名，便提笔作韩钧二字，乳名阿佐。”
　　话音半落，季嫣即紧张地等待韩沁的反应。
　　韩钧……是上一世他动情时在她耳边说下的名字，取雷霆万钧之势。那时季嫣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八字未有一撇他倒想得长远，又看他心心念念皆是不知何时才能降临的小皇子，忍不住问及若是公主该唤何名。记忆中韩沁难得蹙眉沉思，思虑许久无果，复又笑开，说他们还有很长时日可以慢慢想。
　　“好名字。”韩沁没什么反应，嘴里反复念着韩钧，倒似在细细琢磨，好半响才扬起浅笑，“菩萨好文采，莫非取雷霆万钧之意？”
　　季嫣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随后心率不受控地加快。
　　韩沁知道雷霆万钧……莫不是起了效果？
　　“梦至后半，菩萨还欲赐嫣儿一女名，嫣儿问及此名，菩萨思虑良久而不得，随后嫣儿转醒，再不能知晓受菩萨恩泽的女名，该是怎样令人愉悦的文字组合。”季嫣眼见有效果，再接再厉。
　　而韩沁看她一眼，忽然垂眸，唇边漾着浅笑，许久未有回话的意思。
　　“不说赐名了，”韩沁唇边温软的笑意就像一团棉花，吸去季嫣的所有期待，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又衔起笑，抛出另一个回忆，“皇上可有见着嫣儿的印？”
　　季嫣话语中的印，是上一世韩沁送给她的，也是她最珍视的物什。他不知道练习了多久，刻坏了多少木，他将印送到她手上时白皙的脸略略发红，几欲收回，称之拿不出手。
　　“刻面是何？”
　　“韩沁。”季嫣看着他，话出口许久才意识到不对。
　　她不是无端唤他，那印上刻着的确是“韩沁”，他将自己的名字刻于上方，极郑重地赠与她。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季嫣正想解释，韩沁却显然听懂了，他又是一笑，“嫣儿何时寻人刻的此章，朕竟不知晓。”
　　“乃皇上亲为，皇上当真不记得？”见韩沁蹙眉沉思，修长的指尖轻轻揉捏额角，季嫣捏紧了袖子边沿，追问。
　　“皇上身体……可有何不适？”
　　终于放下了抵在额处的手，韩沁看着季嫣眼中的紧张与期待，忽而勾唇，神情无辜。
　　“朕不曾有印象，嫣儿怎净说些朕听不懂的话。”韩沁随即离她远了些，“嫣儿还是莫要近朕身了，怕不是受那怪症的影响。”
　　季嫣正待摆手，便见着韩沁退到了避光下的暗影处，神情模糊，难以揣度：
　　“嫣儿怕朕吗？”
　　……

　　韩沁的怪症难愈，太后操碎了心，权臣蔡斯又因着韩沁的疯言疯语暂离皇城，新月一下出了这么多事，权力中心不是失效就是转移，此时的新月便如众虎眼中的一块肉，周边国家蠢蠢欲动，自然密切注意其动向。
　　季嫣抽空留意了一番战事方面，之前在芜羌境内胶着不下的战局竟有了质的改变，由边境一点点推向新月境内，羌军如有神助，一举攻下好些城池。战场转移已是奇事，雪军竟也退守一旁安营扎寨，未有掺和的意思。
　　宫内宫外两头乱，正值无计可施，季嫣倒是迎来了皇子妃，虽说帮不上许多忙，多少添了些喜色。
　　“父王病情恶化，宫内气氛压抑，恰阿峫带兵亲征……沙场残酷，阿嫣也知晓。阿峫此去，生死难测……我食难下咽，皇祖母唤我外出散心，我便奔来你这。”三言两语带过自己的境况，皇子妃抓过她的手，显出一丝同情。
　　“阿嫣可曾听闻以毒攻毒？”
　　“芜羌有一味古方，专降邪魔鬼怪。大体是集断肠草二斤，为受害人贴身衣物所裹，置竹简之上，暴晒七七四十九晌午，方可驱魔。然断肠草多受管制，集二斤需费些心力。”
　　季嫣闻言一面派人大面积搜寻断肠草，一面则着手准备她筹划已久的另一计策——
　　她要复刻韩沁遭毒害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