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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水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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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些东西,冷静下来之后很想把他们砸了。
胖子是个粗糙但很心细很机灵的人,他在昏暗杂乱的环境里立刻感受到了我的气场不对,开始观察别处,希望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很快他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天真,这就是个杂物间,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我看过去,他正撅着屁股使劲朝一尊石人壳屁股后头探,他这么一个别扭又猥琐的姿势也不容易,我一下子没脾气了。
我走过去帮他打光,他使劲弯着腰朝这尊石人背后的墙壁够过去,那里有一个挺明显的记号,但多数人不会找到这个角落来,所以并不容易发现。
我是很佩服他这种总能找到匪夷所思线索的能力,可能干这种事情,就是需要这种半运气半实力,而我就是个反面典型,我的运气基本用在和起尸的东西相遇上面,我的实力也总是用在和人斗而不是赚钱上面。
那个记号是用白石灰做的,一打光,黑石壁上的惨白记号很显眼,看这记号的模样,该是闷油瓶的手笔,但我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想不起来。
胖子敲了那记号周围一圈,里面是有规律的空心结构,不知道这样是为了什么,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是没有耐心讨论的,闷油瓶从一分散就消失了,我俩不想多耽搁,必须尽快找到他。
胖子布好了炸点,我俩把唯一可能被炸点损坏的石人壳掿远了点,倒不是出于公德心,主要是这玩意儿做的跟小哥长相太神似,被炸坏了心里不舒服。
胖子忙了半天满头的汗,拍了拍石人壳,深情又油腻地说道:“胖爷我这是头一回对斗里带不走的玩意儿这么绅士,小哥,咱们的情谊真的很深。”
我让他少煽情,赶紧点引信。
胖子技术不错,精准地控制了炸点杀伤范围,这里的地质结构本身也稳定,没有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在斗里布炸点其实是最不得已的手段,很容易把千年百年的东西弄得颤颤巍巍最后一毁了之,很可能连人带斗一起折。但我们今天等不起——小哥今天不对劲。
等炸点四周不太重的烟尘稍稍散了,我和胖子走过去,光线照在那个炸出来的洞口,我俩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一般来说,这种质地的石头上炸出来的坑该是不太规则的,但这个洞,不仅形状上圆得标志极了,我伸手摸了一把,就连截面上都是光滑的,如同时间在刚才被定格,而胖子趁我被时间冻结的时候,炸了洞,还打磨了一遍洞口。
很快我俩就反应过来,这里在建造的时候应该就是个标准的圆洞,后来被人不知怎么堵上去的因为炸、药量很小,并且小得很合适,把原本就是光滑洞口的部分炸了出来,缝口没有痕迹,刚才我俩居然都没发现。
“这洞口刚才就跟长在一起似的,一点缝儿也没有,胖爷我眼睛尖的跟天文望远镜一样都没看出来。”
我说道:“要是天文望远镜那在这肯定不好使,你现在应该调整成显微镜。”
我俩一前一后钻进那个洞口,洞口直径足够大,并不憋屈,这座斗里不管是甬道还是墓室,都是尺寸可观的,可以说非常用户友好了,尤其胖子,很少能在这种环节下如此悠哉。
平安回去就给这位产品经理打五星好评。
这里的通道起起伏伏,方向很随意,有点像水乐园里面的滑道,我俩爬了大概十五分钟,终于探出了头。
我在胖子后面,因为可以避免他被卡住的时候我俩都不好进退的状况。
胖子立刻把冷焰火抽起来去看,我在他身后的洞里趴着歇口气,可他看就看,人也不挪了,就堵在洞口。
“看见什么了?一山洞的小哥?能不能让我先出去再看。”我懒洋洋地问他,这个状态无异于在家摊在沙发上,我真是心态很EASY了。
胖子扭动着出去,把自己的装备也甩出去,我跟着爬出去,把拖在身后的背包拽出来。
刚才出来之前,我俩所处的洞口通道是方向朝上倾斜的,我一路估算着来看,我俩这一路整体的方向是在向上爬,这里和进来的石人壳洞口高度上大致有三米的高差。
我站稳了环顾四周,明白胖子为什么愣了一会儿。
我俩站在一片不大的石台上,四周是死气沉沉的黑暗水面,一直蔓延到四周,如同洞穴内的一片湖,头顶是逼仄而广阔的穹顶。
我俩爬到了一片水域的中心小洲上。
而最令人不适的,是这片水明显很浅,无数相依相靠的人类尸骨围绕着我俩站着的石台,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头或着肩膀和胸口都露出来,就这么泡在水里,和宽阔的水域一样蔓延开去。
他们空洞的白骨眼眶朝向我们,无声的死寂。
我愣了一下,随后第一反应是这里空气还可以,并没有什么腐尸味道,单纯的空气流通状况好并不能改善这种万人水尸坑环境的味道,一千年也不行。所以要么这些尸骨是在白骨化状态下放进来的,要么是水里有东西能消化处理尸体的有机质,这才能保证这里的水质和空气状况是这个样子。
而我的第二反应是立刻收回刚才开玩笑说的外面一山洞小哥的话。
胖子把包往肩上一甩,冲我做了个手势,说道:“为你开路!”
随后一下子跳进水里。
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抓他也没抓住,他这一下子太突然了,我冲他说:“水里可能有东西!”
胖子跳下去后,水的深度只到他大腿,看来这里是一片浅潭,他背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我跟上。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给我开路?
但他这副样子让我一下子想起来潘子,开路,为我开路……
胖子也不知道是开的哪门子路,他一路基本就是把骨头扫到一旁去,我俩没费什么劲就趟过了水潭。
他跳下来得十分突然,不然我们还能穿一层防水套,现在裤子都湿了,险些湿到□□。
一路经过重重白骨,我观察了一下,年龄性别基本不限,老少男女都有。
这是个祭祀场所?我俩出来的地方是祭台?
胖子爬上岸,把我拉上去,似乎送了口气的样子,我觉得他今天一直有事瞒着我,就直接问道:“你怎么回事?”
胖子嘿嘿一笑,说道:“小哥之前跟我说的,如果有需要下水的时候,让我护着点你,一定要比你先进水里,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顿时语塞,这里难道有什么针对我的东西?小哥什么意思?
但我刚才立刻就确定,胖子知道得并不比我多多少,他也不会瞒着我太多。
我们站在岸上回头去看这片水潭,震撼度没有干才那么大,主要是刚才那些尸骨从四周仰视着齐齐盯着处在正中心的我俩,就算是被一圈活人这么盯着也会惊奇,别说是骨头了。
水潭底是比较平坦的石头结构,没有沙子也没有石子,应该是人工开凿的,我们这时候才注意到洞顶,顶部是弧度不明显的整片穹顶,依然是就地开凿形成,但从这里看过去,洞顶密密麻麻,凿刻了无数的手。
那些黑乎乎的手连带着长短不一的手臂,从洞顶密密麻麻伸向下方,刚才因为顾着看脚下和四周,竟然没有发觉。
这里的场景有些变态的壮观,却又说不出有什么实际意义,更难以判断朝代,因为除了人骨,多数东西都是就地取材,黑色山石岩壁开凿出来的,手法上也看不出所以然。
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个谜,即便进入到内部也没有任何有效线索。
我想,线索应该都在闷油瓶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