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魂归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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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微雨。
早晨一片雾茫茫，吸一口气空气都是湿润而潮湿的，涌动着春意，这春季微雨的天气，总让人感到一股凄凉的倦意，若是在天权，这样的天气就适合慵懒的躺在榻椅上，眯着眼睛休息。
三辆马车，几匹马，就这样简单的行装，琉璃国没有战事，所以护送的侍卫也不多，一行二十来个人。
小胖和东儿也同执明坐进了车里，卓彦和卓凡坐在前面赶马车，车身一晃一晃的，东儿已经靠在小胖的肩膀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晃悠了多久，执明也闭上了眼睛。
…………
咩……咩……
东儿突然睁开眼睛，什么声音？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执明也清醒过来。
“王上，已经过午时了。”卓彦停下马车：“王上你出来看看，这里的景致好美。”
东儿转过身，掀开马车窗口的布帘，跪在坐垫上往外探：“哇……，碧草连天，简直是人间仙境。”
卓彦打开车门，东儿就蹿了出去。
执明跳下车，怔怔的站立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万里晴空飘着几朵悠悠白云，干净如洗，湛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开着白色的小野花，蝴蝶在花丛中乱舞，白色的羊只一团一团地散落在其中。
“王上，王上……”东儿抱着一只羊，朝他挥手。
这画面太美，不忍心惊扰。
“王上，我们不要走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如何？”东儿圈着一只羊，都不舍放开了！
元泰走过来，对他们说：“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用一些干粮，前方会路过一个游牧族部落，我们可在那里过夜。”
“全听大人安排。”执明回他。
连卓彦卓凡这样稳重的翩翩君子，也会在草地上打滚，东儿追逐着羊群早就看不见踪影！
执明也走上前在一处草丛躺下，绿茵茵的草刚没过头顶，眼前有几只蝴蝶飞过，阳光有些刺眼，索性闭上眼睛，青草花香从鼻孔灌进身体，这一刻，灵魂悠然绽放。
子煜，我们回来啦。
子煜，这就是你的家乡。
所有的意见都是一场命中注定。
又不是遇见你，我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心已被这安谧的气息所陶冶，浮躁已经坦然无存，心只沉浸在逐渐被遗忘的回忆中去。
因为遇见你，让我有机会逃离那烽火狼烟的战场，逃离那血染的江山，我应该庆幸，庆幸生命里有你来过。
等你凯旋，本王想出去走走，不如，就去子煜的家乡。
说出的话还在耳边缭绕，你当时从眼里溢出幸福的微笑还在我眼底，短短岁月，竟然也是阴阳两隔。我应该痛惜，痛惜让你从我的生命中离开。
以前每天在一起只觉得平常，只有遇到死亡才显出深刻。
…………
夕阳西下时，他们看见了那些游牧民族的房屋，墙是石块切成的，房顶是苇笆草棚。
元泰去和族长游说，让他们在族里休息一晚上，给了他们一些金银，让他们准备些晚饭。
草原的人都好客，由于他们人多，便把桌子搬到屋外的空地上，在空地中间生起一堆篝火。
“这些是白纳族，靠放羊牧马为生，等这边的草吃完了，他们就搬到那边去，那边的草吃的差不多啦，他们要又搬回这里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我们称他们为游牧族。”坐在执明旁边的元泰向他介绍。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简简单单。”执明举起酒杯，向元泰敬酒。
开始有几个人村民唱起歌来，不一会儿站起来围着火堆唱起歌跳起舞，沙城来的将士也加入了队伍中，他们手拉手绕着火堆大声的笑着，自由的跳舞，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传递的都是满满的快乐。
坐在席位上的人都跟着他们节奏拍着手。
执明端起一杯酒把它交浇在地上。
子煜，这就是你的家乡。
子煜，这是你的子民。
霎时与子煜相遇、相知、相处的一幕幕，在执明的脑海里，频频跳动，侵袭他的心……
族民帮他们在石屋边上搭了几个布棚，那是他们特意为往来路过的人准备的，因为石屋里面堆满了他们生活用品，没有多余的空间。
执明睡不着，躺在布棚外的草地上，边上放着他视为生命的锦盒，今夜星光璀璨，与月影交相辉映。
执明仰望着那些忽明忽暗的繁星，好似天权寒潭上飞舞的流萤。
人不过是天地间渺小的存在。
风吹起，又是夜凉如水。
…………
咩……咩……
“王上，王上，快出来，我们去放羊啦！”东儿在棚外叫唤着。
放羊？今天不赶路么？
执明从棚里钻出来，看到冬儿一手牵着白色毛茸茸小羊，一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孩小脸黑黑的泛着红光。，穿着一身彩色的布衣拖着地面。
晨曦一束一束的从他们身后射来，明媚与世无争的画面。
“走吧！”执明说道。
这么简单的请求，怎么能忍心拒绝。
“走咯！”东儿欢快的往前面跑去，小羊和小孩跑在他的后面。
元泰走到执明的身旁，递给他一个小棍子，棍子一头拴着一条绳子：“这是赶羊用的。”
“大人以前放过羊吗？”执明接个棍子。
“以前放过，父亲也是放羊为生的，后来在沙城附近发现了粘土，又掌握了烧瓷工艺，被封了官。”他们一边说一边走。
“到有些羡慕他们现在的生活，放羊牧马挺逍遥自在的。”执明说道。
“我也时常怀念小时候放羊的日子，走到今时已是身不由己了！”
好一句身不由己。
……
不远处，冬儿追赶着羊群跑来跑去，那小孩被他父亲抱到了马背上，牵着往回走。
执明伸手摸了摸旁边在吃草的小羊糕，毛茸茸的纯白色，让他想起了他天权的那两条头小黑山羊：“真好看！”
东儿跑过来喘着气说：“我们以后在这里生活吧，我们不走了好不好！”
不走？
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只是突然就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王上，回来吧！吃饭了！”卓彦站在石屋前，朝他们挥手叫唤着。
在感觉是多么的美好，早晨赶羊出去，日暮赶着羊群归来，有亲人在站于门口等待着他们，屋里有香喷喷的食物……
执明走回来，看到他们的马车和行装都已收拾好了。
“吃了饭我们就上路！这路程我们都走了十多日了，琉璃王怕是也会着急呢！”卓彦检查着他们的马车。
“也好！”
再怎么不舍，终是要回归尘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魂归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