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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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兄这是作甚？”淳于良拿手摁住我的手，不紧不慢的问道。我一心朝书房走去，便没有回答。淳于良自知讨不出个所以然便就由着我了。
到了书房，我缓缓坐下，到了两杯茶，顺了顺气。方才才发现这是给今夜喝醉的宾客们安排的厢房。但每一间不一样，安排了不同的人。这还是顾云告诉的我。我缓缓道“这间是........”
“这间是在下的厢房。”淳于良拱手道。我这......也确实忒不像样了。我察觉气氛有些异动，便就笑嘻嘻道“坐坐坐。淳于兄你可别怪我啊，我疏忽大意，要是淳于兄介意的话，我就.......”话未道完，淳于良温声道
“不介意。顾兄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他仍是一副很淡定，很从容的样子。我嘿嘿的笑不出声了方才道
“淳于兄，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知无不言。”
我清清嗓子“断袖，这个......它表现在什么方面？”我见淳于良没有所触动便又道“或是说这断袖他是天生的还是......”我正欲思索着要问下一个问题，淳于良笑了，笑的我心痒，笑的我眼前不禁出现了一派春风和煦的景象。我忙道“淳于兄快别笑了，我是认真的。”谁知淳于良笑道“我也是认真的！”他眉挑了挑又道“莫非......顾兄是个断袖？”
我被他问傻了，这断袖到底.......当真.......我接着问“那他表现在什么地方？”淳于良喝了口杯中的茶“什么地方？这就要看哪一个方面的地方了，若是这床上........”淳于良停下来看看我，我一派兴趣盎然的眼神盯着他，他轻咳了声才道“所谓断袖就是只喜欢男的，对女的一概不感兴趣。管她是貂蝉西施，在断袖的眼中那都是比不上他心中的另一个他的。”我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与方才的程安辰便是如此。可.......我只是不对女人感兴趣，但真的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情啊。
“此所谓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啊。”淳于良不禁感叹道。我凑上前问道
“淳于兄是断袖吗？”
没想到他斩钉截铁道“是。”我不由得一惊。这么温柔贤雅的淳于良怎么可能是断袖。
“淳于兄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顺道又喝了口茶。
“信不信要先问心。”淳于良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我看来，我又向他看去“那淳于兄可有心仪的人了？”
“算有吧！”他竟然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窗外的月。
“看来淳于兄是单相思啊。”
“算是吧！”
我没再问了，我并非有意要接他的痛楚。但我反过来想想，被淳于良相中的人，那还可不是才学八斗，沉稳内敛，长相清秀的人。我越发觉得我是个断袖了。如真是，我便要找个人来试试。我淡定的想，一眼便相中了赵璞。他可以算是我的发小了，嗯，我最熟悉的便是他，就是近几年不常见罢了。就他了。
我顾生开始发誓要找到此生最爱的人了。在女人身上找不到，就男人吧！断袖其实也挺好的，就像此时此刻，我瞧着便就挺好的。
那一晚我睡的真正的书房。走时，淳于良毕恭毕敬送走了我。我还不禁再次感叹能被淳于良这种人物相中，肯定福不浅。想来那人必是比淳于良人物还人物的人。那他是谁呢？算了，想他做甚？想好我怎么把赵璞给收入囊中吧！
早朝前，各位大臣们都纷纷跑到我跟前祝贺我新婚快乐。唯独淳于良，一人立在门外，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我周围都围着人，便没走过问他。估计是昨晚的事，我今早起床细想了一番，我这委实做的不太妥当。得抽个时间登门道歉。
早朝时，朝上很冷清，没什么大臣上奏表。皇上看上去有些疲累，想是最近后宫又添了几个新人，皇上应付太后，身体吃不消了。朝堂上只有赵璞上奏皇上，请皇上珍重龙体。
也不知是我头晚没睡好，还是怎地，竟看见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嘴角突然噙着一丝笑道“赵卿此次凯旋而归，都是朝中几位老臣在替朕招待。但今时不同往日，朕要亲自犒劳赵卿一番，赵卿下了朝就去御书房一趟吧。”底下的大臣们都大眼瞪小眼，只有程丞相和淳于中丞一脸平静。
下了朝，程渊叫住了我。
“顾侍郎！”
我很识趣的一声道“岳父。”
程渊微笑一颔首，后有摸摸胡须道“小女安辰向来有些脾气，我晓得你脾性温和，若真有时她犯了什么错，还请.......”
我随着笑笑道“岳父这是哪里话，辰儿带我是真的好。”程渊又一笑，负手走了。
我幸好嘴收的快，一个皇上跟前的人，一个是皇上派的人，再怎么都得防着点。话又说回来，我为官清廉，又不结党营私，是真真的清官忠臣啊。皇上啊皇上，试探人总不用这种方式吧。
我继续一人走到城门边上，天空忽而骤变，乌云聚拢来，想必是马上要下大雨了。我正准备快步回府，没想到赵璞在身后突然喊住我“顾大人！”
我缓缓回头，见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往我这边靠来。初看，便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但近看却有一派将军气场。
我拱手道“赵将军好。”
“上次未能与你同饮一壶春，委实遗憾。不知今日，顾大人是否有空来一壶春一叙？”
我在心里默默冷笑道：这赵璞真会挑时候，不过也罢，我现下要找个自己心爱的人，这赵璞是我的目标，去去无妨，还能增进这几年不见的友情，啊不，是爱情。
我笑笑“承蒙赵将军相邀一定去。”说罢，便要上赵璞的马车。此时，乌云骤散。
正当赵璞要上马车时，皇上身边的小宦官跑来传旨。说是让赵将军返回御书房。就这几个简短的字，让乌云骤增。
我这才发现，赵璞的颈肩出，耳根处，有不同程度的瘀伤。我原以为是赵璞习武时所伤，但现在听小宦官这一番言语我认定是我错了。那小宦官是这般说的“哎呀（笑），赵将军快快请起吧。皇上说了，那是在逗赵将军玩的呢。皇上在书房等不及了。”随后他才便看到我，话收了收“顾大人也在啊。老奴这家有礼了。”我微微点点头，识相的说了句“皇上昭赵将军有要事，那我就先回府了。其实改日再聚也不迟。”
赵璞一听连忙愧疚道“顾大人心胸开阔，等来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我笑笑，走了。
这皇上与赵璞之间的关系被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跟皇上抢人，我这还是头一次蹦出这种想法。嗯，也对，谁知赵璞是否真心就喜欢皇上了，我看他刚才那般颓废模样，想必是皇上强逼的吧，不过，这还是要看两人嘛，毕竟，这种事......咳咳.......叫两情相悦，不叫一厢情愿。
我越发觉得我在情这个字上面的造诣越来越深了。看来淳于良讲解的是，我亦可以完全领悟了。哐铛，一阵雷打响，雨倾盆而下。
我匆匆逃到街边摊市的屋檐下，朝服早已被打湿。我现下有些后悔没听管事的话，本就叫一马车来接我了，谁知道我早上怎的想的，就拒绝了。忽而，有一声音温声道
“顾大人，走吧。”
是淳于良，他正从.......济世堂内走出。我下意识的往牌匾上看，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我冲淳于良笑笑道
“怎的？淳于大人身体又有些不适？”
“嗯，与上次一样，老毛病了。不值一提。”
“淳于大人那么早便回府了？”
“哪早了？是顾大人见了岳父，又见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太晚了才是吧。”
我点点头“是是。的确如此。”我淋了些雨，头越发的疼。淳于良仿似看出了我的不适，便又道
“去旁边的酒楼坐坐吧，先把肚子喂饱了再说。等雨停了，再回府吧。”
我微微一点头，头竟有些不听使唤地向淳于良方靠去，接着头越发的疼，疼的我睁不开眼，然后.......
雨下得更大，恍然已到了深夜.......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顷刻间，电闪雷鸣。
我按着头翻身打算起床，却见淳于良坐在桌旁看书。我叫了一声，他没答应。我便起床走到他跟前。这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
淳于良刚才好好的，现在却顿时脸色惨白，闭着眼，紧绷着唇。手里拿的书是一本定心经。我恍然，淳于良是说他身子不好，方才抓药去了。想是他把他那份药煎给我喝了，自己的病恶劣起来却又想等我醒来好照顾我，方才挨到了此时此刻。我没敢细想下去。拖着昏睡淳于良就往楼下跑........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是我把淳于良害的这般模样，我便不能弃之于他不顾。天色已不早，我背着淳于良在漂泊的大雨中挨家挨户的找还没有关门的药铺..........
来来回回........忙忙碌碌........
“大夫，快.......”我在城西寻得一家药铺尚未关门，就像救命稻草一般。啊不，就是救命稻草。
那大夫先是把淳于良放在一张木床上，翻翻他的眼皮，把了一下脉。然后搬开淳于良的口看了看舌苔。最后摇摇头，把我领到了另一边。
“公子是他什么人？”大夫问道
我一时答不上来，朋友？至交？好似我与淳于良并谈不上什么关系。我轻咳了声“至交。”
大夫用手比了一个数“最多活这个数。”
我嘴角抽抽，这淳于良的病？
“公子，床上躺的那位平时白天看他是好好的，没有什么异样。但一到晚上就会头疼的厉害。我说的是吧？”大夫偏头看向我。
我正欲说我不知情他便又道“嗯，我晓得了。你们俩八九不离十了。这么晚了，你赶紧把他送回去吧！这有把伞，你打着回去。”随后大夫又嘱咐我药的吃法，等雨小点儿我便背着淳于良上路了......
走时那大夫还不忘嘱咐最后一句“公子与他感情再好也不能.......哎，走罢走罢。”
我叹了口气，但还是应了声，便匆匆背着淳于良向淳于府赶去。这雨........又下大了。
待到我把淳于良交给淳于府的下人把吃药的事宜一切嘱咐好离开时。我方才发觉我的衣衫早已湿透，我的头也越来越痛。但此时，我却不禁回想当年之事：这淳于良从小身体就不好，可以说是在药罐子中泡大的。可他生性要强，说什么都不肯吃药，小的时候下人们追着他吃药，长大了自然也没谁再能劝他吃药了。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到了顾府门口，心底的石头一落，啪，倒在府外。
我就这般睡了两天两夜。醒来时身边的人默默的看着我。我一惊是淳于良。我瞅着他，面色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安了一下心。这事儿我也说不准，为何我会安心。
“醒了？先把药吃了吧！”淳于良温声道。他扯出一丝笑，但却毫不生硬。这笑对于我的后半生来说却是致命的。
我没动，仿佛石化了般。
淳于良把药递到我嘴边见我没反应便又道“怎么，身体可还有些不适？”
我顿顿，方才道“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如不是顾兄大晚上下的那么大的雨背我四处求医，我早已命丧酒楼了。”
“淳于兄说笑了。该的。”我情不自禁的蹦出这句话。
淳于良仍是笑，再次把药递到我嘴边。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喝着药。周围的一切，仿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和他。
“对了，顾兄，我要与你讲一件事儿。”
我缓了缓，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睡姿，枕着脑袋问“什么事儿？”
“这几日早朝你都没来，皇上先是让我替他给你问一声安好，让你好好把身体养好。”
我顿顿，这淳于良是皇上的人，人人尽知，却在这私底下对病着的我还在说皇上的好话。可我哪会说皇上的不好，我勉强一笑
“臣在此谢过皇上了。”
淳于良并未在意我这一举动，接着道“皇上还命你病养好之后就去接程清文那件案子。”
我一眼望住淳于良，傻了。
这程清文是我岳父的儿子，是我媳妇儿的哥哥。这下.......
“为何皇上把他交由我来办？”
淳于良无奈的摇摇头“皇上在早朝时说了，本来这件案子是要交由大理寺审查，可是皇上一意坚持说信任你，把这件案子交到你手中才放心。”我愣愣，转过身，睡了。
傍晚起身吃晚饭，我胃口确实有些出奇的好。管事在旁边笑道“还是多亏了淳于大人。这淳于大人在少爷您昏迷的这几日日日都来，每次都要在您的房间呆好一会儿才出来。小的每次淳于大人走后进去，都发现少爷被服侍的好好的，根本不用小的们操心。还有，这淳于大人拿回来的药里面加了几味健脾的药材，说是和药一起煎了服下，胃口会好些。这样看来，的确的确。”
我照单全收，丝毫没有避讳淳于良的这份人情，只是说给管事的他们听“哦，替我谢谢淳于大人。”
饭吃饱后，我更了朝服，匆匆进了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