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省亲记（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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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遥摇了摇头，“以前四哥对我很好，除了大哥，与我关系最亲的就是四哥了。那个时候四哥很喜欢与三哥和我一起喝酒，虽然我为人冷淡，但是看得出那个时候四哥很开心。”
关于四哥云适，云遥的记忆里一直是个爱笑又热心的哥哥。众兄弟中大哥爱静，小弟云潜好动，三哥与他均嗜酒，四哥则爱琴成痴，在未离开碧落城之前常常是三哥四哥他们三人彻夜饮酒抚琴。如今回想起来，云适改变态度，绝对与那件事有关。
“后来发生了什么？”沉星追问。
云遥是思绪渐渐飘远，想起当年那一幕，心里说不出究竟有没有愧疚。“当年为了争夺魔主之位，我们兄弟几人各自施展能为，其中以我和三哥斗得最激烈，表面上虽然依旧是兄友弟恭，可是每日都在不停地算计。我娘心思缜密，所谓的试炼其实不过是在趁机观察我们几人的行事手段，当时大家都很清楚，看谁最符合我娘心中的魔主标准，谁就是赢家。有一次娘收了一名琴女为义女，希望在我们几人中为她选择一名夫婿。那琴女端丽无双，更弹得一手好琴，就是身世不明。”
“身世不明？”沉星一愣，“身世不清怎么能嫁入云家？你确定当时娘的意思是要你们中有人能娶她？”
云遥忍不住笑出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确最知我心。当时我已与你定下约定，无意娶妻决定退出，只是几番接触便对这女子的身份产生怀疑，只是猜不透我娘的用意，因此只好观望。四哥是个爱琴之人，听过琴女抚琴之后便生了好感，而三哥在兄弟几人中最擅玩弄人心，没多久也博得她的青睐，于是娘将人选初步定为我们三人。”
“哦~”沉星扬了语调似笑非笑地揶揄：“我知道了，原来你和四哥是因为女人而反目成仇。”
云遥挑眉道：“听说我完，最后琴女嫁给了我三哥。”
这个结局出乎意料，沉星张了张嘴：“那关你和四哥什么事？”
“在那之前我已查出琴女原来是二干爹的仇家，嫁入云嫁只为寻仇，而我娘只不过利用了她来测试我们。”顿了顿，他无奈地扯出一抹苦笑，“估计三哥也知道真相，但四哥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在我用计诛杀琴女时那般惊慌失措。”
“你杀了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他的四哥是真的爱着那个女人。沉星暗自叹气，对薄情无爱的云遥来说，杀这个女人与杀死一名仇人，没什么区别。
云遥摇了摇头，“非我所杀，却死于我的计划，三哥故意受伤，事后假意与四弟合演了一场悲伤闹剧。”说到这里，又似乎想起当年云彦那装模作样的几滴泪，暗自不屑。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女人。”沉星得出结论。
云遥想了想，沉吟道：“不尽然，在我看来，四哥在得知三哥受伤时的情绪更加激动，我原本也以为他爱着琴女，可是如今想来又似乎不像，按照四哥的个性若真爱她的话绝不会那般冷静地指责我，所以我现在倒不明白他为何会与我交恶了。”
沉星心中一动，“三哥和四哥如今的关系如何？”
“当时虽然同仇敌忾，但是得知真相后亦与三哥发生争执，不过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别扭几年也就恢复了，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亲近。”
听他这么一说，沉星也糊涂了，找不到症结所在，只怕这兄弟几人的关系会越来越僵。两人说了一会儿，便起身到云启的住处。
云启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在院中凉亭设了酒菜，见两人来了，眉宇中尽是温和笑意。
沉星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哥，温润如玉目光如水，仿佛能沉淀人心所有的情绪，洋溢在周身的只有一种恬静娴雅。
三人边饮酒边闲谈，什么天文地理文学医术话题涉猎之广让沉星暗自乍舌。陈酿甘露后劲极大，没几杯下肚沉星便晕头转向，到最后干脆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而云启的酒量却出奇的好，只把云遥也喝的东倒西歪。
沉星在客房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已是下午，头重脚轻地扶着门框走出来，远远地看见云启正坐在花园的树下看书。绿树红花映白衣，午后清风拂面，好一副惬意画面。正要扬声呼唤，却发现他身旁另有一人，仔细一看，却是靠在他腿边睡觉的云遥。
沉星一僵，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云遥并不是个喜欢与他人亲近的人，现在竟然如此毫无戒备地躺在云启身边，可见云启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特别。想到这里，又不免偷偷地多看了云启几眼，脚步僵在那里一时间进退犹豫不决。
“小五又喝醉了？啧！”
身后传来女子不屑的笑声，沉星回身看去，一身红衣妖娆的女子款款而来。那女子眉目有几分与云缥缈相仿只是多了几分英气，她目光掠过沉星盯着远处树下的两人，哼了声：“小五每次和大哥喝酒都会喝醉，真是不见长进。”走到沉星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豪爽地拍了下，道：“别瞎想了，他们以前就这样，瞧你，眼睛都红了。”
沉星尴尬地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二姐云秀了。“沉星见过二姐。”
“乖。”云秀满意地一笑又转头看向那两人，对沉星道：“小五自幼就与大哥亲近，大哥也独独任由他如此亲近，连对我这个亲妹妹都稍显生疏，不过你也别吃味，他们两个都是那样，看起来好像很暧昧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沉星笑，这个二姐倒是个热心肠。“我知道，遥的个性其实很简单。”
云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奇道：“那你在这看什么？”
沉星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从未在我面前醉过。”相识这么久，他从未见过云遥酒醉的样子，想不到在大哥面前却如此轻易地喝得酩酊大醉。是因为在云启的面前他可以完全放松，还是对他心存戒备？
“因为他对大哥没有戒心，而对你嘛，”她不态度暧昧地笑了笑，“喝醉了躺在床上任你摆布么？”
被人如此揶揄，沉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嘴角抽搐着干笑了两声，无话可说了。二姐，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个性啊。
其实云秀说得很有道理，一来沉星的酒量与云遥差得太多，二来，他要是也喝多了还怎么办事？（喂！众人将某人pia飞~）
“说实话，我没想到小五会带个男人回来。”云秀突然道，“或者说，我以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带回任何人来。”
沉星盯着云遥模糊的睡颜淡淡一笑，“这份感情不是施舍而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见一位陌生男子缓缓自院外走来，直走向云启却在见到他身边的云遥时眉头微蹙。云启放下书，将一旁的单衣大氅盖在云遥身上，随起身即迎上前去。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至极，却让沉星觉得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如此自然的行为看在旁人眼中，说是两人没有特殊关系，只怕也没有几人相信。
“是小四。”云秀道，“大概来找大哥商谈公事。”
沉星这才注意打量那名男子，一身青衣，五官与二老爷相仿亦是丰神俊朗，腰间配着一柄短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比云彦更多了几分豪气。
这个云适，给沉星第一感觉就是阳光，不似云启那般恬淡，也不似云彦那般妖艳，更不像云遥的高深莫测，亦没有云潜的凌厉，他就是一缕阳光，春日清晨的阳光。这样的人，为何与云遥闹翻了呢？
如果说云启是个绝对的君子，那么云彦就是个君子与小人的综合体。
总觉得与云遥交恶的应该是云彦，可是偏偏云彦这个人够小人，他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有着出奇的相似。可以为了利益而争得六亲不认亦可以为了利益而合作无间，不是绝对的敌人也不是绝对的朋友，正因为如此，当年他和云彦争得你死我活最终还是握手言和了，反而云适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甚至多年都没说过一句话。
“四哥与遥关系不好，为什么？”
“因为通过那件事，他看到了小三和小五的本质。”云秀道，而所谓那件事就是指琴女之死。
云彦和云遥的本质？沉星若有所思。听见云秀继续解释道：“他们两人算是破灭了小四对亲情的幻想。”
原来云适是性情中人，在众兄弟中除了自己的亲哥哥云彦，最喜欢的就是五弟云遥。他曾经以为兄友弟恭就是他们三人之间亲密无间的真相，却根本不明白云彦与云遥两个人其实都各怀鬼胎。琴女之死，让他看到了云遥的无情，而事情的真相又让他见识到自己亲哥哥的冷酷，一个可以冷漠地看着手足踏入陷阱而漠然相对，另一个则为了争权夺利连自己妻子的死都无动于衷，原来他一直以为气味相投的兄弟竟是这般难懂。对于云适来说，云遥与云彦毁了他心中的兄弟形象，也毁了他心中的亲情，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没法原谅这一兄一弟，甚至对自己的家族与身份感到无奈。
这就是云适与云遥交恶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因为云遥的无情，不如说是他一直不肯面对幻想中弟弟形象的幻灭，大概在他的记忆里，云遥还是很久以前那个游戏人生的孩子。
理清一切因果，沉星轻声叹息，道：“其实遥与四哥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只是遥为人寡情不懂为何伤了对方，而四哥，则太执着于幻象了。”
“想不到你倒是看得透彻。”云秀理了理被风扬起的发丝，“小四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识人不清，还死要面子。当初是他先和小五闹翻，这么多年也过去了还能有什么解不开，他就是放不下身段主动和好。小五这个人也是，傻也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到如今还想不透。”正说着，一旁传来男子清澈的声音：“二姐。”
沉星与云秀都是一愣，两人只顾着说话竟然没发现云启和云适何时来到近前，只怕刚刚的话语已全部传入云适耳中。云秀讪笑了下，“原来是小四啊，真巧，我听说小五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云适对着她微微一笑，脸上完全看不出对刚才两人的言论有何反应。“我来找大哥有些事情。”
云启缓缓向几人走来，道：“二妹和四弟难得来我这陋室，恰好沉星与遥也在，一起来喝杯茶吧。”说着径自先进屋准备。
云适瞥见不远处的云遥，犹豫不决。沉星趁机上前施礼道：“沉星见过四哥。”
云适一愣，对云秀道：“他是……”
“老五的命定之人。”
云适的目光终于发生了些许变化，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还夹杂着某些复杂的感慨，最终低低地‘嗯’了声，对沉星笑道：“有你相伴一生是五弟的福气，代我向他说一声恭喜。”语毕便要转身离去。
沉星连忙唤住：“四哥！既然能够接受我，又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云适停下脚步，嘴唇微微蠕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沉星趁热打铁继续道：“我知道我是外人，说这些有点多管闲事，但是他那个人虽然聪明对感情却是懵懂，之前我问起四哥的事情时，他还不知道四哥究竟为何恼他。”
云适闻言轻声一哼，也不知道究竟是不屑还是兀自气闷。
“有些话不说清楚，有些人一辈子不会懂。”
沉默了片刻，云适终于缓缓地转回身来，对沉星道：“你对他果真是一心一意，但是他那个人天生无情，你以为你的付出能得到同等的回报么？”
沉星展颜一笑，肯定地道：“能。我有我的执着，也有我努力的方式，多谢四哥的提醒。”
云适沉默不语，沉星又道：“道喜的话还请亲自对他说吧。”
云适倏地转身要走，却又猛然停住了。只见云遥不知何时醒来，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几人。
“四哥。”一声轻唤，恍如隔了漫长的一世红尘，云适仿佛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心平气和地听云遥唤他四哥了。
云遥淡淡地笑着，他知道以他四哥执拗的个性不可能马上妥协，但今日任何细小的改变也足以影响日后的关系。
怔了怔，云适缓缓地继续迈步，在快要走到云遥近前的时候，轻声道了句：“恭喜，五弟。”
“谢四哥。”
简约的交谈，两人慢慢的错身而过，一人离开，一人走向沉星，再无话语。云遥的嘴角缓缓的扬起，知道这是云适最大限度的妥协了。
云秀张了张嘴，忽然伸手摸了摸沉星的头，称赞道：“小家伙你真厉害啊，几句话就把老四那块硬石头给说动了。”
沉星笑了笑，“因为对四哥来说我是绝对的旁观者。”
这件事之后，云适对待云遥的态度果然变了很多，虽然没有办法再恢复到以前那样亲密无间，至少也有了和谐的气氛，再加上沉星的开朗很得云适的欢心，因此交流也多了起来。而云潜在经过反省之后也好似想通了一般，至少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对沉星的敌意，常常拉着他到云启的院子里做客。
云遥与沉星两人在家中小住了一段时间，长老们听说魔主携手今生的是个男人，纷纷前来反对。而云遥早就准备，当着所有长老家人的面，将一帖血符融水与沉星同时服下。
“临行前我向血魔主讨了一帖血符。”云遥擦了擦嘴角血迹，环顾众人一声轻笑，“死生契阔，不离不弃。从今后见沉星如见我，我与他生死与共。魔主之位我不会让，娶妻之事我也绝不妥协，日后若有姻缘则必定是我与沉星二人的婚礼。”
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满座皆惊。所有人都知道云遥的雷霆手段，如今又见识到了他对沉星的认真，因此表面上再无人敢反对，一时间倒也风平浪静。
这期间沉星与云启相处最为融洽，云启本就是爱静之人，有时候云潜与沉星两人又是饮茶又是切磋剑术好不热闹，云启却独自在一旁静静地看书，任何声音都不受干扰。
偶尔云启与沉星独处也会谈起众兄弟的个性人品，说到云遥时，云启忽地想起些什么，对沉星道：“知道娘为什么会选择将魔主之位传给遥么？”
“因为身为魔主，要比任何人都冷静沉着，要有超凡的智慧谋略，还要有理智的原则与坚持，更要有另辟蹊径的魄力。当年娘考察了我们几个很久，我虽然够冷静但是魄力不足，阿秀虽然特立独行智慧却不够，阿适则为人太过执拗不知变通，潜嘛，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只有小彦和遥最得娘的真传。遥自幼就行事古怪，曾经无心仕途，当年娘也曾一度想把魔主之位传给小彦。”
“后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遥带着魔龙之角回到碧落前，娘其实已有意想要传位于小彦，若不是那件事再加上龙角，我想娘不会改变主意。我记得娘曾经说过：小彦有野心，冷静睿智，是个绝佳的人选，若论冷酷无情，小五不及他，但是，小彦是有意的冷酷，而小五是无心的无情，无心虽然最是伤人但有意的伤害却无可补救，不懂情感的人总会有识得人间烟火的一天。上位者可以无情，但不可没有人性，娘不想要一个完全无情的继承人，冰魔一族也不需要那样的魔主。”
沉星默然，原来最终决定结果的并非是魔龙之角，而是一个人的性格。不过以他对云遥的了解，只怕即使没得到魔主之位他也会用其他方式取得左丞之职吧。
有时候沉星也会好奇云遥小时候的事情，云启讲述时云潜也会好奇地问：“听说当年五哥总是跑到你的房间去玩，你们到底在房里玩什么？”
“读书，下棋。”
“啥？”云潜不信。“一天都在看书或者下棋？”
云启点头，“我最喜欢遥，因为他看书下棋的习惯与我一样，从不说话。”
“噗——”沉星一口茶水喷出来，脑海里开始想象两个孩子坐在屋中各自看书不言不语的画面，太诡异了，云遥和云启竟然是如此臭味相投的。
一旁的云潜撇了撇嘴，道：“果然如二姐所说，如果大哥和五哥在一起，大概三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沉星乍舌，云启则看了云潜一眼，道：“看书时要安静，下棋也一样，观棋者观心，不需要多说。”
云潜哼了声，指着云启的腿道：“我小时候就总见五哥躺在你腿上，大哥你偏心。”
云启笑，如沐春风，“不是我偏心，而是你们都不来罢了。”
云潜一听双眉挑了起来，索性直接倒在他腿上。云启也不生气，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转头对沉星道：“还有一条腿，给你留着。”
沉星差点被口水噎死，嘴角抽了抽终于恍然大悟。
谁说云遥最像云缥缈？其实他大哥云启才是这个家里的极品！沉星这才明白，之所以他们之间看起来暧昧不已，是因为这两个是绝对的天然呆。云启虽然表明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对待感情比云遥还白痴，根本没意识到某些行为的暧昧，也难怪这两个从小到大一直臭味相投。
当然这种事情沉星是绝对不会提醒当事人的，就让他继续懵懂下去吧。只是暗自决定，还是趁早让云遥远离这个人。
而另一方面，云遥发现沉星很喜欢在他大哥周围打转，心里不是滋味，再加上他大哥那个人对谁都温柔体贴，他越看越觉得百爪挠心，于是挑了个机会向众人辞行。
沉星也正有此意，两人表面上对大家依依不舍，实际上对这种情况相当满意，只不过双方各自心里的算盘彼此谁都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正式出发前往沉星的故乡，永生之海。
另外，由于最近更新没速度，特附赠恶搞片段：
话说，像云缥缈这种一女多夫的家庭，在魔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子女皆随母姓，但是若放弃女方家族的权利则可以在姓名前冠以父姓。
“哦？”沉星闻言好奇起来。
云启解释道：“比如我，如果我想的话，可以叫风云启，二妹则是风云秀。小彦他们三个父姓也是云就不必更改了。”
“那么云遥呢？”
“他嘛，应该姓碧。”云彦坏笑着对沉星道。“碧云遥啊。”
“噗——”一口茶水喷出来，这次是彻底没形象了，沉星一边咳一边笑，直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哈哈哈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避孕药，哈哈，哎哟，哈哈哈——”
“三哥！”云遥咬牙切齿地捏碎了手中茶杯。云彦在一旁假装心疼道：“哎呀，我珍藏的天魔大师精雕青玉杯！”
（仅供娱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_╰)╭）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省亲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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