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南弥

16、第十五章

　　郁虹飞待我一天天的好起来,他也有意教我管帐之类的文书活,只是很奇怪,他让家里的管帐只教了我一天,便脸色铁青的不许我再跟他学,之后便是自己手把手地教我.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对我并无坏处,反而使我更加接近郁家生意上的机密,我也就随着他去了.
　　"落玉,你瞧着,把这两条帐目合在一起,再统安上个名号,便是做假帐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尤其要注意的是,这个名号要安的有道理,不会让人有彻查的想法,也不会让人觉得这笔钱花的没有用."
　　"恩,我记下了,你为什么总是教我怎么做假帐?"我疑惑地问道.
　　"我不是在教你做假帐,我是在教你假帐怎么做."他敲了敲我头,回答我.
　　还不是一样的吗,我摸摸被敲的头,想不明白.
　　"你还真是笨,"郁虹飞一贯的嘲笑语气,"教你假帐怎么做,你才会看出来别人做的是不是假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假,不是只有被别人骗的份?"
　　原来如此,我朝他笑笑,表示明白了.
　　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转过头猛吸了口气,待转回来时已是一脸平静,却又象强忍着什么,狠狠地说道:"你下次不要在我教你的时候勾引我,要不然怎么被做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嗫嚅道还不是他自己动不动就发情.
　　"你说什么?"他威胁着问道,"你别以为我宠你就什么都不怕了,老实一点."
　　"知道了少爷."我继续问他帐目上的问题."那这两栏呢?明明是一样的用途,但写出来就是两栏的帐目."
　　"这个也是同样的道理,有一栏的帐目里包含其他的东西,是必要不可少的,那么写成两个项就是一种暗示."他指指帐本,"也许是送给官员的礼品夹在里面,也许是为走通关系而花的其他钱,这些在小帐上会明白地标出来,但在大帐上要一笔带过."
　　"明白了."我点点头.
　　"今天我教到这里,你自己再看看,不懂的问我."郁虹飞拍拍我的脸,出了书房.

　　翻帐本翻了一个多时辰,我开始在书桌上找有没有对叶家有用的东西,果不其然,在左侧堆着的一沓文书中找到一封信件,我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打开了,就真的没有退路了,不打开,我却又不甘心,仔细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我将信拿出,看了一眼,果真是大生意.
　　洛阳的主顾向郁虹飞买一批价值三千两的丝绸,双方在议定价格,说是半月以后来扬州看货.
　　我偷偷用纸记了下来,放在袖中,叶遥衣,这是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出了房门,我到了后院一座假山边,在小山洞的一个石头下,放下了纸条,又在洞口画了一道杠,这是我与郁恩的暗号,看到洞口的杠,他便进来取东西.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洞口的杠一天天的多起来,重要的是竖杠,不重要的是横杠,叶遥衣的消息也总是送来,说是想我.
　　我在郁家已经有快一个月了,除了到郁家的店铺看看帐外,并无多余的事情.
　　转眼就是六月,天越发的热起来,不时又来场电闪雷鸣,衬着恶劣天气的,是郁虹飞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脾气,府里的下人一个不小心便是讨骂一顿,弄的人心惶惶,生怕给大少爷赶回家.
　　我则是利用这个机会和府里的下人打交道,收买了一些人心.
　　郁虹飞的脾气随着生意的被抢走而日日见增,陪在他身边的我自然要小心翼翼,可是再怎么小心也没有用,他生气的时候最倒霉的还是我.
　　虽然不曾狠狠打我,可是挨骂是常有的,有时还得承受他突然迸发的情欲,虽然不像折磨似的玩很多花样,可是不停的索取已经让我累的不能动弹,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特别喜欢这般的发泄,发泄后又有些愧疚地告诉我下次会小心,不会让我太累.
　　是我在毁他的家业,因此就拿这些当作我给他的补偿,就这样吧.
　　"落玉,你最近乖了很多,有安定下来和我过一生的心吗?这样的话,我很开心."他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