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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七零年甜蜜蜜·03 ...

  •   冠生园牌的大白兔奶糖,是陈爸爸陈青松最爱吃的。他年轻时打仗落下了病根,有些低血糖。为此姐弟两个倒腾了十罐大白兔奶糖,就这些糖,姐弟两一路上可没少受罪。算着村子里的孩子数量,陈馥羽拿了两罐出来。剩下的准备一点一点地送到陈爸爸那边去。
      刚摆到桌上,就被新舍友冯英看见了。

      “这糖是给孩子们吃得?”刚刚刘洋和陈馥羽的话她听在耳中,自然也不难猜测这些糖的去处。只是,这新舍友也太大方了吧?大白兔奶糖,除了价格奇高无比外,还十分难买,她家过年买了一斤,就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陈馥羽嗯了一声,从身上掏出几颗糖递给冯英和曲欢乐:“我爸爸低血糖,身体不好,所以就多买了些。咱们初来乍到,礼多人不怪。”
      “话是那么说,可你这个也太贵重了。”曲欢乐是沪市人,自然对大白兔不陌生,“这两罐差不多十块钱了,你倒是舍得。”
      这年头日子都难过,就算知道礼多人不怪,大家也没有那么多东西能拿出来。更何况大白兔这么好的东西,要知道,七颗大白兔等于一杯牛奶,除了过年,也就是需要营养补给的病人才会吃几颗。

      反正有饶美琴的一百块钱,就是全拿来做人情,她也不心疼。
      “有舍有得,我们姐弟两个不怎么会干农活,希望看在这些糖的份上,大家能帮一把。”陈馥羽道。
      曲欢乐心中一动,转身到自己的柜子里,窸窸窣窣的拿了五块钱出来。
      “这糖算我一份怎么样?”曲欢乐话一出口,脸就红扑扑的,“我现在没有糖票,以后有了还你,或者你看看我给你多钱合适?”
      第一次见面就占人便宜,曲欢乐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家里娇生惯养,别说农活,家里的活都不会做多少。来之前妈妈给了她不少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亏待了自己。这会听陈馥羽说起来,忙有些后悔自己没带些东西过来。
      陈馥羽没想到这个新舍友脑子这么活络,她初来乍到也不想得罪人,想了会干脆道:“这些恰好是两斤,我买的时候用了十块钱和两张糖票,这样吧,问问楼下的郑安,如果愿意,我们一人两块,糖票我也不要了。就当凑在一起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了。”
      冯英也有些意动,只是两块钱,对她来说有点多。她下乡总共就带了二十块,照这么花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给哥哥要钱了。
      唉,算了。哥哥也说了,得合群。

      郑安那边倒也干脆,冯英话才说完,他就掏了两块钱出来。
      “唉,我是嫌路远东西重,陈馥羽同志这个主意正好。”
      刘洋看着新来的五个知青,心情有点复杂。这新来的几个可真是会做人。十块钱村里人是能拿出来,可是糖票却不好搞。这么一来,本就心善的村民们怕是更要和风细雨了。

      果然不出所料,刘洋晚饭前带着五个人来到祠堂,待陈馥羽把手上的糖交给村长吴兆瑞,就见他脸色的笑容更是深。
      “你们五个有心了,来了咱们村子里,就安心待下来,不敢说其他的,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吃苦耐劳,吃饱肯定没问题。”吴兆瑞这话也算是给新来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村长放心,我们绝对不惹事。”郑安笑眯眯的保证,其他人也赶紧表态,这乖巧,比起以往的知青来不知道强多少。
      吴兆瑞看新来的知青这么上道,大手一挥让人去带着几个人进祠堂开饭。转身就抱着两罐糖果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瑞娃子,这抱着什么好东西?”村头坐着一堆老爷子老奶奶,一看见吴兆瑞就笑着招手让他过来。
      吴兆瑞干脆打开一罐奶糖,掏出了一把,一人给了两颗才道:“大伯,叔婶,这是新来的知青给村子里的小孩带的见面礼,我在城里见过还没吃过,这东西五块钱一斤,有钱都不好买。”
      “呀,这也太贵了。”村里年纪最大的老爷子今年已经87岁了,叫吴东来,是吴兆瑞的亲伯父,“这些娃娃可真是舍得。”

      “呀,大伯,别舍不得吃,咱也尝尝这城里的好东西。”吴兆瑞道,一罐半就足够给孩子们一人一颗了,剩下的,他打算给村里祖辈的老者都分一些。
      “是哪个娃娃带来的?”人老成精,吴东来自是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后来才凑份子的,最开始有心的那个娃娃才是应该得到大家的感谢,“你回头多看顾看顾,都是文弱书生。”
      “陈馥羽姐弟两。”吴兆瑞心里跟镜子一样明,除开糖是从陈馥羽手里接的,那姐弟俩的行李也是最多的。
      “好、好、好。”吴东来人老了反应力不那么快,但还是记住了名字,“你去忙吧,明日里让几个知青先来大伯家里吃饭。”
      “好嘞,大伯、叔婶你们吹牛,我先去家里一趟。”

      吴兆瑞这边自是家家户户的分糖果,而知青这边看着桌上的三荤三素,各个都笑嘻嘻的。
      “这渔村的日子好过啊。”郑安手上拿着一条小鱼干道,“我在家想吃顿猪肉都得爸妈发了肉票才行。这渔村一顿饭就有三个肉菜,要是天天都吃肉,我愿意呆在渔村不回去了。”
      “别说你,我家里发了肉票,还得分给亲戚朋友。就是吃也只能捞几口。”曲欢乐夹了一筷子酥肉道,“虽然面多肉少,可多少也有肉啊。这一块钱花的值。”
      冯英点点头,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我哥说渔村靠着一个内陆湖,后山又物产丰富,这里的村民日子并不难过。除了进城远了点。这里的村民都很好相处。”

      “刘洋哥,渔村的人平日里怕不是这么吃的?”陈靖宇看着桌上的菜,就是城里吃供应量的干部,也不见得会吃的这么好。
      刘洋点了点头:“渔村有个规矩,有朋自远方来,村子里都是每家凑一点食物出来待客。现在日子都不好过,我听说早些时候,渔村都是吃全村宴流水席,要吃三天。”
      “真是想想口水都要出来了。”曲欢乐道,这粮食限量供应,日子真是难过。
      “对了,你们交的一块钱,都是接下来半个月的伙食费,刚来没有工分,钱都是村里统一管,你们明天开始,从村头的吴爷爷家里开始,一家一顿,等到月底,你们好歹也算是做了半个月的活,到时候村里会发粮食,你们就得自己在知青点开火了。”

      “一块钱吃半个月,这我们占便宜了。”郑安脸上不见喜色,“我们可不能这样,来之前我爸妈就交代了,没干活吃东西都是要给人家钱的,老百姓的便宜不能占。这样吧,我们再凑点钱出来。”
      说着郑安便从身上掏了钱和粮票出来。
      其他人也点了点头,分别从身上拿了跟郑安等价值的钱和粮票。
      “刘洋哥,郑安的意思就是我们大家的意思,村里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个便宜我们真的不能占。”陈靖宇附和道。
      艹,果然没看走眼。这一批的知青真的都是土豪。刘洋心绪复杂,他是第二批来的,在渔村也呆了三年了,可没见过哪一批的知青是这么办事的。

      拿着钱走在路上,刘洋还有些恍惚。等走到村长家门口时,他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小刘,村长去村头东来伯了,好像是安民回来了。”村长隔壁的婶子在院子里喂鸡,看见刘洋站在门口,便热络的告诉了他吴兆瑞的去处。
      “谢谢郑婶,我找村长还有急事,这就去东来爷爷家里找他去。”刘洋还是挺怕这说话的郑婶,因为每一次说话不过三句话,总会提起一个人。所以每次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撤。
      “小刘,你过来,婶有东西要给你。”见郑婶挥挥手招他过去,刘洋就有些头皮发麻。
      “婶,我真的找村长有事。”你家闺女真的是天仙,可不是我的菜啊。刘洋心里苦笑,自己到底哪里入了郑婶的眼,他改还不成嘛。
      “你等我会。”郑婶瞪了一眼刘洋,见他确实没有跑掉,这才进了屋,拿了个布袋子出来递到刘洋手里道,“这是婶攒的几个鸡蛋,你拿回去好好补一补。”
      “婶,这我真的不能要。”刘洋忙把袋子还给郑婶,拔腿就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喊道,“婶,我这就走了,改日来看你。”

      郑婶看着手里没送出去的鸡蛋,心想,这孩子是不错。经受住了考验,把她闺女交给这样的人,果真没错。
      刘洋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却加深了郑婶嫁女儿的执念,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此时刘洋并不知道郑婶的想法,到了吴东来家,跟院子里的女眷打了招呼,便进了屋子。
      “知青都安顿好了?”吴兆瑞张口就问。
      刘洋点了点头:“吃了饭,都回去休息了。我过来找村长,是有这么个事。”
      把知青给的东西摆在桌子上,刘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一旁的吴安民听着就笑了起来。
      “这一批的知青看来不简单,比起前几期可都会来事多了。”
      “安民哥,你这是故意挤兑我呢。”刘洋和吴安民关系好,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忌讳,“这几个知青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我走的时候,几个人还明里暗里的说以后希望村子里的强劳动力多多帮帮他们,说是绝对不会亏了村里人。”

      几个长辈笑着摇了摇头,瞅瞅,看看这几个小人精。
      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如今这境况,虽然不敢乱拿,但是暗地里开源的事情,大家谁都不会往出推。
      “那就你收着钱,算一下,给村子里的人分下去。”吴兆瑞领了知青的意思,也乐意给他们个好脸色,只是接下来要说的是私事,吴兆瑞便让刘洋没事回去休息。
      刘洋笑着应了,跟屋子里的人打了招呼,便回到了知青点休息。

      刘洋一走,吴兆瑞就直入主题:“安民,你们农场里有没有姓陈的,京城来的。估摸着四十来岁左右。”
      “叔,我知道,这一次回来我就是为这事。”吴安民抿嘴,脸色有些严肃,“陈青松,京城来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如今都在咱们村子里面当知青。这两孩子本来不用来,是亲妈拿他们顶了后夫家的两个孩子。陈青松找到我,意思是愿意用他以前的关系,给在部队里的二弟铺路。只是想要来咱们村子里改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七零年甜蜜蜜·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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