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浮凉》酒醒书香

4、第四章

　　陈丝丝捏着手指站在母亲跟前，母亲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过段时间就要高考了，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能清醒点好吗？”

　　“你和他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还有，高二作弊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班主任找到我，说我女儿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一定是那个男生的问题，你真的是给你妈长脸了，啊！”母亲高亮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客厅里。

　　“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前途？要成绩没成绩，要钱没钱，除了长得好看他还有什么？长得好看能当然吃？”

　　“上了大学不许和他再来往，否则你就不是我女儿。”

　　砰地一声，房间门被关上，母亲训斥的话还回荡在客厅，陈丝丝泪流满面的站在客厅里里。

　　没有开灯的客厅，窗帘被拉下来，有些暗沉。

　　沙发，桌椅的轮廓依稀可见，灰蒙蒙的。

　　如同陈丝丝此刻的内心。

　　无助。

　　成绩单出来了。

　　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郭浮凉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XX大学。

　　陈丝丝听到消息后，哽咽的快要哭出来，母亲冷冷的话泼醒了自己。

　　“就算在同一所大学也不许和他来往。”

　　“不要以为XX大学出来的人都是老板商人，出来还不是给人家打工？打工能挣多少钱？你指望什么？”

　　“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妈是过来人，妈也爱过，但结果呢？得到了什么？”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才是最现实的东西，爱情吃不饱，也买不到，最后搞得自己遍地鳞伤，何苦。”

　　陈丝丝无法认同母亲的观念，一直沉默着，母亲说的每一个字都从自己的左耳进右耳出。

　　毕业后，假期里同学们组织了一场聚会。

　　很多人都来了，很多人互相问候，但唯有郭浮凉没有来，陈丝丝站在酒店门口，踮起脚尖望着远方。

　　最后终究没有等到他的到来，回到酒店，和大家一起喝酒。

　　很多同学都那她和郭浮凉谈论，说什么天才与女，青梅竹马，咱班就他俩考上XX大学，不是缘分都说不过去。

　　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陈丝丝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搭话。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也聚的很开心，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的道别离开，酒桌上剩下了杨小云、罗白和陈丝丝。

　　他们三人又等了一会儿，杨小云说：“要不，我们先回吧，估计他不会来了。”

　　陈丝丝突然说：“不会的，再等等吧。”

　　杨小云似乎从陈丝丝的反应中猜到了什么，嘴角一抹诡异的笑。

　　其实，陈丝丝和郭浮凉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玩的比较好的杨小云。

　　过了一会而儿，房间门被推开，郭浮凉一进门就喘着气道歉，说最近实在太忙了，自从考了全市第一，很多人都找上自己，谈合作，谈生意，谈感情，谈理想，谈什么的都有，前几天去了外地一趟，今天刚赶回来。

　　陈丝丝看着他，他的皮肤黑了些，身材也显得更加健壮，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的扣子只系了中间两颗，结实的胸膛坦露在外面。

　　陈丝丝能感受到，在郭浮凉的身上，有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她说不上来，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惶恐，似乎，和他的距离开始远了。

　　郭浮凉到来后，四个人又喝了一会儿，杨小云看了看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散了吧。”

　　“怎么，有事啊？”陈丝丝说。

　　“和我亲爱的去看午夜电影。”杨小云挽着罗白的手臂，甜蜜的说。

　　沉默片刻，陈丝丝说：“恭喜你啊，全市第一。”

　　郭浮凉嘴角扬起，笑了笑，没说话。

　　陈丝丝低下眼眸，口中抿着红酒，心想：他以前从不这样笑，什么时候学会的？假期期间？

　　“去XX省的时候，一起啊。”陈丝丝轻轻问。

　　“可以啊。”郭浮凉的态度，不紧不慢，没有激动，也没有消极，很平淡。

　　似乎就是随口一说。

　　似乎只要是个女生这样问，他也会以这种态度来回答。

　　突然之间，陈丝丝感觉自己在郭浮凉面前变得很自卑，开始有些拘束，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

　　我们去喝点咖啡吧。

　　来到咖啡店，要了两杯咖啡，郭浮凉用手指捏住小勺子，在被子里搅动，一边搅动一边吹着气。

　　陈丝丝抬眼看着他，十指仍然是那么的修长，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同，只是嘴角总是微微上扬，总给人一种感觉，他在笑。

　　但没人明白他在笑什么，是不是真的在笑。

　　陈丝丝突然明白，在郭浮凉的身上的变化是什么，在他的脸上多了一些沧桑和成熟。

　　她想起了谢晓宇，问：“是不是你叫人打的他。”

　　“谁？”郭浮凉看着他，嘴角依然扬起，温暖而清晰。

　　“谢晓宇，就是以前追我的那个男生，三班的。”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不承认也不否认陈丝丝的话。

　　“我知道是你。”

　　“尝一下，还要不要加糖。”

　　她抿了一小口，说：“刚好。”

　　陈丝丝又开始搅动被子里的咖啡，眼眸转动着，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说：“我做你女朋友吧？”

　　每个人的第一次总是紧张，第一次爬山，第一次滑雪，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约会。

　　陈丝丝只觉得心的呼吸都开始乱了。

　　“傻瓜。”他放下勺子，双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继续说：“我要你做我老婆，不只是女朋友。”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很快，很有力，非常清晰。

　　“但是，我要先成为一个有钱人。”

　　“什么？”她刚开始茫然，后来反应过来，当晚她母亲训斥的声音很大，估计当时在楼下的郭浮凉也听见了。

　　“你不要在意，我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说她的，我嫁人又不是她嫁人。”她的脸上有些焦急，小手在郭浮凉的手中微微握紧。

　　“傻孩子，我也要为我们将来的生活着想啊。”他抽出一只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其实，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心里满满被幸福和甜蜜填满。

　　喝完咖啡，两人走在大街上，黑夜的风拂过脸庞，温柔如他的笑容。

　　霓虹灯照亮他的脸庞，硬朗而帅气，莫名的吸引人。

　　她突然开始担心，像他如此优秀的人，身边肯定会出现很多比自己更加优秀的女孩子。

　　她问他：“你以后真的会娶我吗？”

　　“怎么这么问？不相信我吗？”他揽着她的肩，低头看着她。

　　微光中，他的脸庞有些迷蒙。

　　“你那么优秀，一定会吸引很多女孩子的芳心。”她低下头，轻轻的说。

　　“傻瓜，我的心里被你塞的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真的吗？”

　　他没有回答，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

　　他用行动告诉他，是真的。

　　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她发现，她是如此深爱他，但心却又在隐隐的作痛和不安。

　　他骑着单车将她送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她下车，看着他说：“我回去了。”

　　“嗯，回去吧，我看着你。”

　　她一步三回头，他对她微笑，挥手。

　　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身影在路灯下，变得朦胧起来。

　　清风荡漾起思念的涟漪，累积在心间，溢出曾经四季里的悲欢离合。

　　她突然跑回去，站在他跟前，看着他，说：“吻我。”

　　他轻轻一笑，手掌拖着她的后脑，嘴唇压住她的嘴唇，良久才分开，她脸上有些羞红，转身小碎步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