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来时，说爱你》白华之秋

11、挨我坐吧

　　从这天过后，季晨和敏溪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个变化甘宁也似乎也察觉到，几个人在一起讨论题的时候季晨和敏溪要比以前要认真地多了，两个人也越来越有默契，甘宁有点像是多余的，有时候完全插不上嘴，就在一旁静静的看他俩的头脑风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其实没有那么遥远，当你还不知道怎么迈出第一步时，另外一个或许已经向你走近，准备在你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安营扎寨。
　　又到了选座位的时候，大家按照惯例都走到走廊上，按名次选位置。敏溪刚要起身离开，就被季晨拉住。敏溪看着季晨表示“无解”。
　　“反正我选了就是你选，没必要出去啊，就坐这儿吧”
　　敏溪抬头看了看过道上的同学，有些犹豫。
　　“你觉得你还能在班里找到一个学习上和你互补的人吗，有好资源你还不用？”季晨的自信与霸道的气势，敏溪不知怎么就坐下了。
　　班主任看到如此，也没说什么。
　　而这次，甘宁和徐子凌破天荒选在一起。
　　敏溪看了看甘宁，开始坏笑，还碰了碰季晨示意让他看甘宁跟徐子凌。
　　“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再说这事你不会才看出来吧”季晨的语气有点怀疑。
　　“难不成你早知道”敏溪不相信似的看着季晨。
　　季晨低头沉默不语，开始做敏溪都没见过的练习题。
　　不知道是要面临分科了还是怎样，高一下期的学习氛围慢慢地开始紧张了起来，各科老师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分科的事情。但是有些早已做好选择的同学，并没有受此影响，还是自顾自的按着自己预想的步伐行走。就像季晨、甘宁、徐子凌、敏溪。
　　敏溪的态度一直没有表露出来，还是像往常一样该怎样就怎样，反正是气定神闲。只是令人比较惊讶地是，敏溪从四月的月考开始，年级排名进了前二十，五月份的考试也是如此。从各科的成绩上看都有所提升，就连各科老师也摸不准敏溪的意向。
　　季晨和敏溪之间也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好似这件事跟他们都无关。一身置身事外的优越感，让过来询问分科情况的玲玲好生无语。
　　“敏溪，你快帮我看看嘛，我都愁死了，你说这物理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又不想选文科，太难背书了”
　　正在埋头苦干的敏溪，放下手中的笔，将书本挪到一边。看着玲玲，用少有的认真的目光注视着玲玲，“玲玲，不是我不帮你，这事我是没法帮你，要看自己的选择，没人能代替你做出这个选择，我不能，晓月不能，你的父母也不能”
　　“但是我真的还不知道怎么选”玲玲语带哭声。
　　敏溪很少看过玲玲这么着急，于是轻声安慰道“我看到你这学期的排名都还挺好的，现在不是还有时间，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也好啊，你太着急了。”
　　“那你呢，怎么选”
　　一旁装作睡觉的季晨，听到玲玲问敏溪，心开始跳的好快。
　　敏溪沉默了一下，很是开心的说“玲玲，我怎么选都好，既来之则安之”
　　“敏溪，你总是这么淡定，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努力的我们，会有这么大的差距”玲玲有些失落。
　　“玲玲，并非是我淡定或者说多自信，是我觉得，不管最后选择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在我的认知里面，自己开心，能吃能睡就最好。其他的统统不要想，因为我们预想不到”
　　玲玲看着语笑嫣然的敏溪，一时间觉得好了许多。
　　“你啊，就惦记着能吃能睡了，看你的脸，都快圆了”说着还伸手要掐敏溪的脸。
　　敏溪躲得快，一下子闪开了。
　　“对了，晓月呢，晓月选什么。”
　　“你知道她们家都在机关，我猜选文的概率会大一些”
　　“恩，好像也是”
　　“哎呀，不管了，我有点饿了，陪我去便利店买吃的”
　　虽然敏溪的话里并没有明确的说要选择什么，但季晨似乎是明白了敏溪的“既来之则安之”。

　　五月的晚上，风渐渐暖了起来。雨后，空中飘散着栀子花淡淡的清香。这天晚自习课间，敏溪正以最快的速度做着各种科目的练习题。季晨站起来，打开窗，听着耳塞里传来周杰伦的稻香，轻风徐来，敏溪额前的碎发在空中摇曳，空气中传来栀子花和敏溪头发上的香味。季晨低着头闭着眼睛贪婪地闻着这令人躁动的清香。突然转身，走到敏溪身旁，取下一只耳机轻轻地塞到敏溪耳朵里，敏溪没有一点防备，一个激灵就将耳塞抖掉了，仰着头看着身后的季晨。
　　一直以来，季晨对敏溪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没有招架之力，她时而温柔，时而凛冽，时而气势汹汹，但眼里随时都有着闪闪星光，简单而干净。
　　两人对视两秒后，季晨坐下拾起耳塞递给敏溪，敏溪明白季晨的意思，一边塞耳塞一边问 “谁的歌”
　　季晨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敏溪很无语地瘪了瘪嘴。
　　过了好一会儿，敏溪才觉得这样的画面，她觉得很熟悉。“呀，这不是我小说里的情节”
　　敏溪一下子转过身，看见季晨正闭着眼趴在桌上好像是睡着了。
　　敏溪仔细的的看着季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柔和的眉眼，侧脸的轮廓甚是俊朗。只是敏溪觉得季晨的神色有些疲倦，竟有一丝想伸手磨平他稍皱的额头的冲动。
　　但是敏溪忍住了。
　　敏溪看得入神了，上课铃一响，季晨睁开睡眼就看到正盯着自己的敏溪。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敏溪连忙取下耳塞还给季晨，两人僵持了十多分钟没有说话。
　　但是敏溪还是忍不住写了一张纸条给季晨。
　　“怎么想起分我一只耳塞”语言有些戏谑的样子。
　　“我是你的男主角，为女主角做这事，不是应该的吗？”
　　敏溪心想“果然如此，我说这榆木脑袋怎么这时候开窍了”
　　“我又不是女主角，还有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我觉得是就行”季晨的霸道气质又来了。
　　“况且我也想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写的那样有初恋的感觉”
　　看到这句话，敏溪心跳加速，忐忑不安之下写下了想问的话。
　　“然后呢，你有什么结论”
　　“初恋是什么感觉吗？我不清楚自己的现在所体会到的是否就是初恋的感觉”
　　看到这个字眼，敏溪的心差点跳出来。
　　“开什么玩笑”
　　“我很认真”
　　敏溪没有回应季晨。
　　过了好一会，季晨传过来纸条“上当了吧，跟你开玩笑而已，哈哈”
　　敏溪瞬间送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有一些失落感，从山顶跌进了山谷。
　　敏溪白了季晨一眼。
　　不知不觉间，季晨将耳机换成了耳塞，只要是季晨觉得好听的，不管是在课间还是在自习课，只要敏溪在他身边，他就会给敏溪轻轻带上。虽然有时季晨的触不及防，让敏溪有些慌张，后来就任由季晨给她带上。这大概就是习惯成自然吧。
　　不管是在季晨还是在敏溪心里都觉得，对方好像离自己近了好多，不再是遥遥相对。但没有谁迈出实质性的第一步，谁也没说，谁也没做。
　　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种子生根，抽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