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你们幸福(转)》闲意

5、第四章

　　贵鬼带着天马圣衣去找富士山树海了。
　　穆先生留在公馆中照顾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紫龙。
　　我，则老老实实地在厨房忙活着两人份外加一个伤号外带的午餐。当然，没有忘记按照穆先生的方子给紫龙煎药。
　　……我不是来当煮饭婆的啊……
　　心中长叹一声，我认命地端起炉灶上煎好的黑药汤，向紫龙暂时霸占的穆先生的寝室走去。
　　走进门，映入眼帘的，是穆先生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他身边放着的水盆以及手上的毛巾，证明他之前一直在照顾紫龙。
　　说真的，我一直在怀疑，能在被白银、黄金、海、冥斗士修理得金光灿灿却还能不断爬起来叫嚷“我还能战斗”的人怎么现在一昏就到现在？就算是失血过多，一口气晕一个星期也实在不可思议！
　　这小子，不会恋上穆先生柔软的床铺不肯起来了吧？
　　“先生，还是换我来吧？”
　　将药给紫龙喂下，我转头对穆先生说，“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不用了，你大病初愈，要避免太过操劳。还是我来吧。”
　　对我的提议，穆先生温和的笑笑，但这笑却些疲惫，让人心疼。
　　是你的体贴么？还是单纯不想让普通人的我牵扯进你的世界？对我而言，后者是绝对的讽刺。
　　“由我来。先生你去休息一下。”
　　强行拽过穆先生手上的毛巾，我的语气有些强硬。
　　“但是……”
　　“让我来。”我没有丝毫让步，“要是先生不放心，那请你坐在旁边休息。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向你请教的。”
　　我不想用这种的口气对穆先生说话，但是穆先生固执起来真是用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是不这样的话，我根本没自信可以说服他。
　　穆先生想了想，站起身。
　　“好吧，但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知道了。”
　　我松了口气，在穆先生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下，开始用心地用毛巾为紫龙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穆先生则走到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望着外面。
　　自从紫龙出现之后，穆先生思考的时间就明显变得多了起来。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也可以看见穆先生站在外面仰望着点点星空。他经常泡上一壶茶，望着窗外，听着呼啸而过的属于高原的风声，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那时候的穆先生，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深得叫人看不透。大概是帕米尔的风太过清朗，被穆先生映入眼底的关系么？
　　这样的时光多半会在贵鬼的兜来转去下结束。有个喜欢捣鬼的小家伙在身边，真的是想安静也难。
　　说实话，这样我有些安心。
　　而现在贵鬼离开了这里，我就继承了这份工作。每到穆先生发呆的时候，我就会拿上一个杯子，在穆先生对面坐下，固执地东拉西扯。
　　穆先生，你都在回忆什么呢？
　　是在回忆十三年前的事情么？
　　在追忆先逝的恩师史昂么？
　　或者，是在思索不久之后的战役？
　　都有吧……
　　先天下之忧而忧。这是穆先生的习惯。但绞尽心力却依旧无力改变命运的齿轮，则是穆先生的悲哀。我有时甚至怀疑，穆先生之所以不让自己休息，完全是因为不愿意再给自己时间去想那无法扭转的命运。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应该只是觉得非这样不可吧？或者……是想暂时沉溺在高原的空气中特有的那份安宁中？那是正不是自己心乱的表示？
　　有时候，智慧也可以是一种残忍。终日浑浑噩噩者绝对不会有穆先生那种深切的悲哀。
　　“先生。”
　　“……恩？”
　　“如果不是思考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不要在勉强自己去想了。”
　　因为，没有用的，不是么？
　　基于跟神的约定，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只是，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明白。即使明白了，又能不能做得到。
　　毕竟他不是一个会珍惜自己的人。
　　先生与紫龙一道走了，不久，又同贵鬼一道回来了。
　　当天晚上，先生敲响我的房门时，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对不起，我和贵鬼有事要离开这里，所以……”
　　先生的脸上尽是歉意。
　　为什么要有歉意？难道是觉得你对我还不够好么？
　　对我这个来历不明且觉对可疑的女孩子。
　　我偏偏头，装作不明白。
　　“那么，我留在这里等你们？”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是啊。
　　你要去的是圣域，是那用庄严雪白的大理石砌成的十二宫。在那座十三年来没有主人居住的白羊宫中去面对那一直等待着你的，你所背，你所痛，你所厌倦却又无能为力的命运……
　　“我会跟山下村子村长打个招呼，让他替你找一个安身的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可以尽管去问他。”
　　安排好了么？
　　是的，你当然要去。是讨厌再继续等待了么？而我，则理所当然要被留在这个普通人的世界中。
　　但……
　　“请带上我。”
　　“……抱歉。”
　　“除了你们身边，我无处可去。”
　　让我陪伴在你身边好么？在命运来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