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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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被尤尼的真诚打动，也或许是担心再这么在门口纠缠会引来更多觊觎面包的人，兄妹两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进到自己的家里。
她才刚刚走进去，芥川银就立马关上大门，没有窗户的屋子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发了霉的涩味，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芥川龙之介又咳嗽了两声，摸着黑熟练地用火柴划拉出火星子，点燃刚才被吹进来的风刮灭的蜡烛，
已经燃烧了大半的蜡烛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尤尼也大致看清了这间就算只有三个孩子都显得拥挤的房子里的摆设——铺上单薄老旧的被子当成床榻的纸板、一张瘸了腿的木制小桌子，加上桌上小心翼翼摆设着的那盏蜡烛灯，三者一起构造出了这个简陋的家。
她在观察周围的同时，芥川兄妹也在观察着她。
看起来就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似的女孩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没有任何的抱怨，甚至就连最基本的表情变化都没有，就这么弯起眉眼笑着，让人不自觉就被带入到了她的情绪里面。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芥川兄妹对视了一眼，在昏黄的烛光之下，不约而同地放下了些戒备。
芥川龙之介盯着尤尼白净的脸看：“你想问什么？”
“传闻、传说，一些不可思议或者是反常的东西。”
她说：“只要是你们认为符合这些情况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这个范围就有些广了……”
芥川银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已经被放到桌上的面包，才继续开口：“就说「擂钵街」的诞生，到现在都还是一个谜。”
「擂钵街」是由一起原因不明的爆.炸所产生的巨坑，后来有各种各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自发在这里建立起街道所产生的区域，这一点尤尼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她没有打断芥川银的描述，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起自己所知道的「擂钵街」。
“虽然说是爆.炸，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那是由「荒霸吐」的怒火所造成的。”
“「荒霸吐」？”尤尼侧目。
“据说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神明，有人在爆.炸发生的时候看到过他的身影，所以这个说法就一直流传了下来。”
芥川龙之介接过了妹妹的话，语气里尽是嘲讽：“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平白遭难的人了。所以与其说那是神明，不如说更有可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异能者干的。”
“哥哥……”芥川银回头望向他，眼神里有着些许的无奈。
摆脱现在这种艰难的生活，一直都是他们兄妹所期望的事情，芥川龙之介也总是将一切都归结在自己不够强大之上，所以一提到那位传说中的「荒霸吐」，他心里总是不大痛快的。
所以就算是平时沉默寡言，现在也会忍不住出声。
看着自家哥哥板着的脸，女孩子又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述说起来：“除了这个之外，在「擂钵街」发生的怪事，大概就是在半年以前有疑似港口Mafia前首领的亡灵出现，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消失了的事情。”
“真的是突然消失的吗？”
“在那之前，说是有港口Mafia的人曾经来过「擂钵街」，还和「羊之王」发生过争执。”
芥川银整日都要为生计发愁，这些消息也都是从街道上听来的传闻，说得自然就不怎么详细：“听说他们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不过具体的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后来没过多久「羊」解散了，而「羊之王」也离开了这里，听人说是已经加入到了港口Mafia之中。”
之前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争执的时候，尤尼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过「羊之王」的称呼，现在再联系到芥川银所说的话里，很容易就能猜到她说的其实就是中原中也。
那么刚才提到的港口Mafia的来人，很有可能就是和中原中也相当不对付的太宰治了……
结果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再一次指向了港口Mafia。
在脑中快速将了解到的信息和自己原先就知晓的那些过了一遍，尤尼再次开口：“还有什么别的吗？不用局限于「擂钵街」内部。”
“要说的话，确实还有一个……”
芥川银担心她因为知道的消息太少，而会收回那些足够他们兄妹吃很久的面包，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横滨的地下势力里，一直都流传着这个传说，说是在这座城市之中，隐藏着一本神奇的「书」。”
“没人见过它，也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但是人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它能够实现任何的愿望。”
她的声音渐渐变轻，因为是就连自己都认为这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只能小心翼翼观察着尤尼的反应，发现对方露出一种认真思考的表情，心里的那点不安忽然就被安抚了。
芥川银不再说话，拿起一个面包和哥哥坐在角落里分食，没有人出声打扰那个正在思考的女孩子，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猛烈刮起的风声。
等到尤尼将所有的信息都整理完毕，才总算是回了神，看向小口小口吃面包的兄妹俩，把包里所有的食物都放到了桌上。
“这些是我的谢礼，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还让我到你们的家里避了一会风。”
她牵着裙摆，向望过来兄妹行了一个淑女礼节：“那么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好的。”
嘴里还塞着面包的芥川银口齿不太清楚，她其实是想说桌上的那些食物太多了，然而长期饥肠辘辘的感觉让她无法把这话说出来。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兄妹差不多有一个月都可以不用挨饿了。
尤尼向她和一直都不说话的芥川龙之介笑了笑，把门打开到足够让自己通过的大小就钻了出去。
“如果天气好了，可以稍微让屋子里透透气。”
这是她留给芥川兄妹的最后一句话。
芥川银看了看那边已经重新合上的大门，拧开一瓶水递给哥哥：“尤尼小姐或许是一个好人。”
“也许吧。”芥川龙之介只喝了一口，就把水递回妹妹的手里。
他的视线落在面包堆里，彩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果在摇曳的烛光中闪烁着光芒，是芥川银原来很想要却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
他把还没吃完的面包和那罐糖塞给了芥川银：“这个你拿着吧，就好好地呆在家里。”
“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哥哥？”
玻璃糖罐拿在手里有些冰，她下意识地收拢了手指，不解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兄长：“你要去哪里？”
“……我去外面透一透气。”
芥川龙之介也离开了，他把门关得死死的，只留芥川银一个人在屋子里。
女孩子茫然地站在原地，再看看今天都不知道被打开了多少次的门，把食物全都藏到了用来充做床板的纸板下面专门挖出来藏东西的洞里，也拢紧了麻袍追了出去。
……
「擂钵街」依旧如来时一般寂静，尤尼又在这里绕了一圈，决定在晚餐之前赶回到东京。
她要离开这里，不过得先解决掉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尾巴。
从芥川兄妹家里出来之后，尤尼就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跟着自己。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她也就把那些人的行动当成是对她这个外来者的好奇。
可是现在那些一直跟着她的家伙身上的危险气息越重，也就说明了他们是对自己不怀好意的。
尤尼停下脚步。
比起第一次来到「擂钵街」的她，这些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明显更熟悉路线，有一部分人绕道到前面拦住她的去路，四周的通道也全都被堵死。
一群大人把尤尼围在了中间，全部都是摩拳擦掌的样子。
“小姑娘，把你身上的食物和水都交出来。”
他们死死盯着尤尼的背包，眼中是遮掩不去的贪婪：“还有值钱的东西也是，全部都交出来，我们就放你离开这里。”
“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如何？”
尤尼数了一下，过来围堵她的一共是十二个人，别说是对付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算是想要对付正常的成年男性都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确实个大麻烦，不过这对尤尼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让她稍微反省了一下，别人常说的“财不外漏”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不然，你就不要想有好果子吃了！”
领头的那个男人说着话，大手一挥招呼其他的几个人一起将包围圈收小，不断逼近制造出压迫感想要逼得尤尼就犯，却不想眼前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慌。
“我告诉你，不要想着有什么警察之类的家伙会来救你，这里可是「擂钵街」，那些家伙根本就管不着！”
他咧着嘴，肮脏的手已经伸向尤尼的肩膀，却根本就没有碰到她半分，停在半空之中发出一声惨叫。
“「狂犬」！是「不吠的狂犬」！”
“他怎么会在这里！”
“救命、救命啊啊啊！！”
有黑色的巨兽从角落飞窜而出，撞飞了那些已经快要触碰到尤尼的家伙，狰狞着的躯体不断变化着形状，扭曲、阴暗，充满着狂躁不安的气息瞬间笼罩在这片狭窄的街道。
少年清瘦的身影就在这头黑兽之下，伴随着两声不适的咳嗽，偏灰色的眼瞳里伴随着些许躁动的红芒，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些在自己异能攻击下不停求饶，不断展现出丑态的不入流的大人们。
“芥川先生。”
尤尼踩着地上鲜红的液体走到他的身边，在少年漠然的注视之下，伸手拉住了已经与黑兽化为一体的麻袍。
橙色的光芒也是在这个时候亮起来的，温暖、澄澈，象征着头顶那片广阔的天空，与异能「罗生门」的光芒交织在了一起，给予他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就是所谓的调和。
“已经足够了。”
她说：“放轻松一点吧，已经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