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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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失态，江上三席。”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轻柔梦幻的气氛一扫而空，江上红叶突然僵住身体，他看向转身过来的朽木白哉，如同看着说了人话的石像，从放纵的梦里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猛然醒过来。
残留着无法呼吸的晕眩，反而让眼睛里看见的一切变得模糊，他不停咳嗽起来，后知后觉的掩饰一样低下头，用力遮住了脸，瘦削的肩膀轻微抖动起来。
朽木白哉转过来，面对着江上红叶，向他走了过去。
“别过来！”
那一声太过可怕，朽木白哉停下来，尽管只有短短的距离，如果他不走过去，就只有立刻离开。
江上红叶已经完全不能掩饰颤抖惊惧的一面，那不只是酒醉，还有快要冲破身体的某种失控的感情，这样想着，朽木白哉又走了一步，抓住了瑟缩的肩膀。
“江上红叶。”朽木白哉又松开了手，怜悯又轻蔑，柔和又低沉，仿佛怕被什么弄脏：“……你哭了。”
这算什么，这是什么发言，江上红叶咬住下唇，钝感的痛楚传来，他把那边都搞砸了，又要弄垮这里，很好，好得不行了。
现在脑子里迟钝又麻木，什么也无法浮起，只剩下吞没一切的黑暗，驱赶着理性。他笑了一下，眼睛发亮，手背轻柔的按在了朽木白哉的嘴唇上，缓慢的贴了上去。
视线之中通红的眼睛缓慢的靠过来，朽木白哉没有推开他，这股冲动被另一种欲望压制下去。
江上红叶睁着红肿的眼睛拉开一些距离，他只是这么做，又垂下了手，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的表情，静静的看着他。
那个夜晚又在脑海中隐隐喧闹起来。
晕眩又迷乱，美丽又虚假。无数的光在夜空明亮的盛发，下一刻寂灭，天地被烟火夺走光彩，闪烁着，凋零着，声音吵闹，盖住了风声和隐隐的流水。朽木白哉情不自禁的厌恶卷入了自欺欺人的谎言，他从未忘记这个人是怎么去喜欢另一个人，让他沦为只有姓名的配角。
——毫无公平。
喜欢一个人，就要压制自己到欺瞒哄骗的地步，心高气傲的朽木白哉无法认同这份卑微的感情，他不会这样爱一个人。
但他渴望被这样一个人所爱，不，也许只有那一夜里，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话，追出来不为了辩解而是坦诚心意，他才能满足。
像现在这样。
朽木白哉没有闭上眼睛，他以镇定安静的态度迎接了这个打了折扣的吻。同时也以一样的姿态给予回应，在那一刻他自觉勇气和满足，唇上的触感如此柔软，没有亲自试过没有想象能够抵达。那柔软的唇上的温度一旦分开就只剩下残留的印象，于是他又试了一次。
亲吻就是这么回事……正直的贵族少爷如此想道。
江上红叶起身把屋子里的纸灯点亮，走的时候确实摇摇晃晃，却不是因为酒醉，他的理智还在混沌不明的状态。但是光线明亮就会把有些东西唤醒，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说实话他搞不太清楚了。
如果要正正经经的跟朽木少爷讨论什么的话，剩下的那点东西立刻就会灰飞烟灭。但是朽木白哉沉默而安静，眼睛却是清楚的，江上红叶沉默的发现他也并不想立刻就让那点温情脉脉的余热灰飞烟灭，丝毫无存。
昏暗的光线似乎只为了唤起什么，朽木白哉开了一扇窗，又回到了房间正中。
“白哉。”江上红叶嘶哑的低低出声：“如果不是我认为的那种意义……”
朽木白哉没有出声，他有一种预感，江上红叶说不下去。
果然那人只是叹了口气。
从窗户吹入了冬天寒冷的霜雪气息，只是两人都不觉得冷。要说清楚的话，其实非常艰难，无论是解释还是委婉的试探或者拒绝，幸好两者都不太熟练这种诉诸言语的技巧。
露出了为难而深思的神色，这样的江上红叶比素日里轻浮无状的三席更加让人有真实感。朽木白哉并不是出自一时之快，也没有深思熟虑，在许多时候，他其实并不难懂。
他有一件事早就想试一试。
“红叶。”
江上红叶空白一片的脑海，刚刚试图重新工作，立刻又失去了机能。
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两根手指挑起朽木白哉的下巴，郑重的、渴望的、顺应着身体和毫无约束的心意，贴了上去。
但在这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毫无经验的，单纯的吻，很快就由他自己放弃了。
“睡吧。”朽木白哉低声说。
以时间的度量来说，剩下的时间非常短了。但江上红叶却沉沉的睡着了，在那短暂的时间里，疯狂的，随之而来的一切都足以耗尽他接受的能力。已经无法思考自己做了什么，发生的事意味着什么，并且顺利从未知的失忆或病症的恐惧之中逃出，麻烦并未解决，只是被更大的，更具冲击性的事实击败了。
而朽木白哉也没有过别的念头。
他的时间感同样被破坏，在江上红叶温顺的听话的睡着时，他忍不住想当年在志波海燕面前，这个人该是什么样的。无需任何人提醒，罪恶感和莫名的焦躁也立刻发挥了用处。
经验在此毫无用处。
他同样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天亮之后，六番队又恢复冷清却规矩的空气，柿子树补种了上去。
红叶坐在房间里，怔怔的发呆了一会儿，叹气着收拾东西，整理好了房间，一如往常的走了出去。
“江上三席……”
江上红叶停了下来。
平队士躬身行了礼：“明天的席官挑战赛，副队长请您负责主持，场地检查和人员安排已经完成了，请您过目。”
“……我怎么没听说？”红叶嘀咕了一句，接过了文件看了一眼：“副队长在哪儿？”
“和队长一起去一番队了。”
红叶松了口气：“没事，就按这个通知，场地我过一会儿去看看。还有……算了，没什么。”
下午又断断续续刮起了风。
到了傍晚，来自十三番队的地狱蝶，特别带了信过来，红叶看了看，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早早的走了。
十三番队之中也是静雪照庭的安宁景色。
“红叶，荒屋白绪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么？”
红叶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志波海燕神色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从头开始说了起来。
荒屋白绪这个名字，没有出现在任何死神的登记文书上，甚至没有在戌吊上留下痕迹。但距离红叶所说的那个时间不过几十年而已，记得红叶的人，在戌吊还有不少。
顺带一提，居民对红叶的描述，大多是长得好看、非常凶残、特别会找东西的杀人鬼之类的……但是在这之中海燕也找到了线索，有个名叫百叶的情报贩子常常和红叶接触，并且在红叶离开不久之后就立刻动身离开了戌吊。
在这一周时间里，海燕又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百叶的踪迹。
“好厉害……”红叶震惊了。
“想要知道多少会有办法的，”海燕说：“不过还是回到荒屋白绪这个人身上吧，首先，你确实和他生活了几年，他死后，你带他到鲤伏山附近安葬的事也是真的。”
“据百叶所说，你们感情很好，不过荒屋白绪并不是普通的整，虽然她没有明说，结合她暗示的线索，这个人很有可能牵涉到很严重的事态。红叶，你对灵王的情报，有什么头绪么？”
红叶摇摇头，眉头紧皱起来：“灵王？”
“这样一来，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了，”志波海燕神情沉重：“都是一些东拼西凑的猜测，但是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好消息。”
“告诉我！”红叶急切的说道。
“别这么急……结论而言，荒屋白绪有可能是灵王之眼的牺牲品。最后陪着他的人很可能是你，红叶，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次重病么？好好回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你病倒的时候，正好是圣物移入朽木家的时候，等移走之后……”
“我就恢复了。”
“我对灵王的圣物没有什么研究，不过还是找到了一些人问了问。一般来说，灵王是有实体的，甚至有血脉在贵族之中流传，但有一些记载之中，灵王的部分也会有自己的意识——特别是破坏性的意识，或许说意识本身并不因为灵王而统一或者联系。那个名叫百叶的女孩所说的，你和朽木家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当时也因为偶然，灵王之眼出现过一次转移，也许这个时候，你和灵王之眼扯上了关系。”
红叶疑惑的想了想，记忆里并没有那样的事，但他确实和朽木家隐隐有关系，他为了百叶工作并且接受她时不时的刺探，因为不想恶化到被处理或者被抓回去，也接受了朽木苍纯一两次的见面。
“灵王之眼？”
志波海燕停了下来。
“真实和虚幻，无先和有往………实情不明。虽然是灵王之眼，降世是零番队安排的，并且私下里有过这样的嘱咐——一旦消失，不必追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