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154、if线 镜

　　蝴蝶跌落在指尖。
　　飞舞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声音，跌落之时也似轻盈的一抹光。缓慢沉落在脚下，无力的翅膀，在死亡之前轻微的扇动着，连让人注意的声音也没有。
　　蓝染抬了抬眼镜，在真央灵术学院的教室里，不知何时飞进来的蝴蝶在他飘动的死霸装的一角边跌落，灰尘静静飘荡在光线中，反射隐约磷光的蝴蝶，就这样被他捡了起来。
　　在指尖微微颤动着，又从指尖无力跌落下去。

　　“蓝染队长！”
　　休息室里，负责瀞灵庭历史教学的三木老师热情的挥着手，准备好了茶点和热茶，旁边的女性死神桧木里香同样微微点头：“蓝染队长，今日的课结束了吗？”
　　“嗯，还是和之前一样，差不多要到两周后了。”
　　“蓝染队长还没有听说吧，很快就会开一门新的课了——是斩术专精的课程哦。”
　　蓝染露出了意外而礼貌的神色，彬彬有礼的问：“是这样啊……不知道是哪一位来教导这门课程，一定是很有名望的大家吧。”
　　闻言，三木老师咳嗽了一声，连桧木里香也露出了颇有趣味又似遮掩的神色，沉默没有维持太久，三木老师压低声音道：“其实，是那个……朽木家的消息，蓝染队长也听说了吧？”
　　蓝染一下子明白了，微微疑惑地嗯了一声，很快桧木里香就笑着说；“不好意思，差不多到时间了。”她抱起书离开了，稍微避开了过于浓烈的八卦气氛。
　　“朽木家家主的情人吧……六番队原来的三席，江上红叶。”
　　蓝染离开的时候，休息室里的话题还在继续，朽木白哉的婚礼之热闹掀起了瀞灵庭里八卦的浪潮，话题的中心既有那一位出生流魂街的妻子绯真，也有之前就传出和朽木白哉关系不纯的三席江上红叶，还有人说，江上红叶被申饬后暂时停职也是因为朽木家的安排。
　　在这种风起云涌的八卦氛围里，真央灵术院院长终于第一次得到了这个斩术天才的首肯，甚至不顾朽木家的阻挠要开一门斩术课程，也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之前江上红叶还没有毕业的时候，真央灵术院对他在斩术方面的才能就有极高的评价，几乎没过几年就会明示暗示的希望对方来开课，哪怕江上红叶一直停留在三席的职务上。
　　也正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江上红叶才破例答应了，真央灵术院还没有宣布开课，报名的人已经快要达到极限。热闹的八卦和热闹的报名同样鼎沸，比起更为高雅或者渊博的学科，斩术无异更投未来立志成为优秀死神的精英学子的胃口。

　　瀞灵庭一区，润林安。
　　志波海燕找到所谓的江上红叶的私产的地址时，心情是忐忑的，他还记得上一次江上红叶直接一走了之，消失了一年多。
　　这一次的失恋，好似要更严重，等到收拾了十三番队的队务，也整理好了心绪，志波海燕趁着天还没黑来了。
　　穿过小花园，江上红叶跪坐在对着花园的房间里，看着庭院里发呆。榻榻米上，一封合拢的婚礼邀请就放在他身边，志波海燕一时间哑然——他真没想到，婚礼的邀请函会送到这里。
　　江上红叶淡淡道：“是管家送来的。”
　　谁能指挥朽木家的管家送来这种东西，当然是朽木家的主人，志波海燕暗暗叹气，坐下去的时候顺手把邀请函捡起来看了一会儿：“听说你离开的时候，动了千本樱？”
　　江上红叶哑然。
　　志波海燕已经去过了朽木家，了解了前因后果，所谓的江上红叶袭击了家主，其实是两人互相之间寸步不让，江上红叶虽然没有真的袭击朽木白哉，但解放千本樱的举动也足够让人自尊受伤的。
　　年轻的朽木少爷以牙还牙，送了这份亲笔写得邀请函。多么幼稚啊，总有一天这两个人都会为了今天的幼稚后悔，但志波海燕不想劝说弟弟想清楚，朽木家根深蒂固的规矩和对迷惑少爷的红叶的偏见不会改变，一旦回去，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他甚至不觉得红叶和朽木白哉适合。
　　“对了，去三番队的事……”
　　江上红叶不需要海燕再说什么就已经明白了：“泡汤了吧。”
　　“嗯。”

　　对于这一切本来就不如何上心的江上红叶，无言的叹了口气，如今他被停职，后续大概也无法在六番队继续呆着了。
　　死神，队士级别的死神没有退队一说，顶多只能转队。江上红叶还没有想好去哪个队伍，保底至少有十一番队和四番队，仔细想想，十一番队也不错。
　　“浮竹队长的建议是……五番队的蓝染队长一向很稳重可靠，他会帮你问一问对方的意思，虽然要从平队士开始，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够成为席官了吧……”
　　江上红叶不由笑了起来。
　　“不要这样，”志波海燕忽然抱住了他，紧贴的温暖让江上红叶瑟缩了一下，温暖比寒冷更加令人畏惧，过了很久，江上红叶低声说：“海燕哥，他要成亲了。”
　　是的，朽木白哉很快就要成亲了。
　　如果这封帖子送来是为了亲手刺他一刀，那么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完成了目标。

　　由于江上红叶对斩魄刀的影响力，中央四十六室曾经召开过是否要处决他的秘密会议，最后结果在一部分人的反对下折衷成为“观察”。比起别的案例，这种出乎异常的宽容毫无疑问来自于朽木一族的影响力。
　　尽管没有永除后患，但是惩罚和控制必不可少。进入十三番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但是浮竹的身体过于虚弱，而十三番队的副队长立场和动机又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二番队也很好，然而二番队队长的斩魄刀威力巨大，考虑到一旦发生叛逆的后果，最后隐秘机动的选项也划去了。
　　想来想去，只是水系斩魄刀的五番队，反而成为了不错的选项。何况蓝染惣右介一贯的稳定性，五番队一直是气氛上佳，循规蹈矩的队伍，浮竹十四郎开口的时候，没有事先说明背后种种隐忧，而是作为一个尚且算是前辈对后辈关照的私人请求，询问蓝染惣右介是否能够接受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就算不考虑朽木家的因素，以及六番队队长，单纯是从刚刚的流言考虑，蓝染惣右介都应该有一定考虑的时间。浮竹在心里做好了预期，不过，事情出乎预料的简单，蓝染惣右介只是考虑了一杯酒的时间，轻易答应了下来。
　　“不用急于入队，在红叶君觉得合适的时机来报道就行了。”五番队队长体贴的提议：“其实，我还是应该前去拜访比较好……”
　　“不不，拜访就太正式了。这样吧，下周这个时候，如果你有空的话，大家一起出来喝酒如何？”
　　“那就这么决定吧。”蓝染微笑着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