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136、if线 番外 只是当时（一）

　　那一年炎热的夏天，蓝染和浮竹、春水三个人约了喝酒。
　　护廷十三番工作压力不小，队长级别的三人之间关系一向友善，具体来说是蓝染和浮竹，浮竹和春水之间，尚且算是相处融洽，互相了解人品心性，因此偶尔的小聚，算是放松之举。
　　蓝染回到队舍不久，趁着炎热造成的懒散，打算睡一会儿。

　　这一次的午睡未免有些长，他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屋子里有人曾经来过，气息陌生又熟悉。那一刻琐碎矛盾的记忆涌入黑暗之中，无间的沉默冷寂消失在夏夜的微风之中，而身处的队长室又提醒了蓝染此时此刻的境遇何等微妙。
　　他掀开被子，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浴袍，戴上了眼镜，微微晕眩晃动的光景和让人怀念的尸魂界，五番队安静平和的夜晚，蓝染没有犹豫太久，甚至有些期待的走向了桥梁连接的远处的席官休息室。
　　屋子里燃起微弱的灯光。
　　在出声惊动屋子里的那个人之前，蓝染微微控制了一下跳动的有些恐惧的心跳，他在夏夜游走过的夜风里沉静的等待了片刻。

　　那个人。
　　他对过去的记忆难免模糊，留下的只有江上红叶年少时的艳丽、后来的冷漠阴郁这样截然不同的印象。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是那么的美丽，美丽是直接而粗暴的。
　　“江上……三席。”蓝染沉静的说。

　　屋子里很快传出了一点动静。
　　前来打开门的江上红叶，肩膀上的衣衫没有拉好，他刚刚在任务之中受了伤，肩膀一圈圈的绷带把消瘦的肉和骨头勒紧了，屋子里弥漫着血和消毒水的味道。
　　“蓝染队长？”

　　江上红叶的疑惑不仅仅是身为队长和上司的蓝染惣右介这个时间来找他，更有一种被打败一般的挫败感，因为蓝染过来只是为了问他白天是怎么受伤的。
　　“我不记得了，反正不是什么厉害的虚。”红叶软绵绵的说。
　　“但这样的受伤是可以避免的，不是么？”蓝染惣右介一针见血的戳穿他：“如果是志波副队长，想必你会更加懂得如何避免无谓的伤害。”
　　江上红叶目瞪口呆，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会牵扯到海燕哥，他被蓝染的借题发挥惊呆了，皱了皱眉头。
　　“如果下次再发生不该有的受伤事件，我就不得不考虑请志波副队长来辅导你的心理问题了，红叶君。”蓝染队长清楚的拿捏着别人的弱点。
　　“是。”红叶默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很快中断了谈话，在那之后蓝染考虑要不要通过借书的话题再共处一段时间，然而他毕竟是自控力强大的人，除了必要的谈话以外，抱着遗憾的心情提出了告辞，并且请江上三席自觉地休息养病一天，不许参加明天的巡逻。
　　江上红叶看起来一言难尽的表情，取悦了不得不离开的蓝染。

　　在一开始他并没有发觉。

　　回到房间的蓝染立刻确认周围的一切。

　　仍然和过去一样完美无缺的镜花水月，他的实力，他的布置，他的实验和研究，现在他清楚地知道了浦原喜助是如何收藏崩玉，这么多年来再小的破绽也在无间漫长的岁月里消磨殆尽。
　　犹如时间倒流，或是现象的否认。
　　并非被控制，或是臆想，一旦确认了这一点，他连灵王都怀疑了一遍。

　　然而……
　　当蓝染惣右介醒来之时，楼下的灵压依然安稳的、缓慢的移动，又一次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走到不可收拾、不能回头的地步。

　　时间点在江上红叶转队过来不久，这个时候，连席官之间的挑衅还没来得及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最初，而江上红叶还在分手的打击和阴霾之中。
　　就算重来一遍，这样的处境仍然提醒了另一个人。
　　蓝染惣右介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把朽木白哉当做什么了不起的对手，这固然是他向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那个顽固的遵守尸魂界的规则的六番队队长，并不是难以看透的男人。但红叶最后却选择了回到朽木家，回到了他曾经抛弃的一切之中。

　　“你看不起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难以理解么，蓝染惣右介？那么，我们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个人在最后的见面之中冷漠的说过：“一次也没有。”

　　沉浸在安稳与无法改变之中，令人窒息的世界。
　　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周围的人是怎样安然的生活在这种世界里，最后只能放弃的，承认大多数人的过于弱小而无从选择，在原谅了别人的同时，他杀死了渴望得到同行者的自己。
　　蓝染惣右介如同往常一样的走下了二楼，在路经过去的岁月之时，队士和席官们纷纷停下来打招呼。

　　“蓝染队长，早上好。”
　　不情不愿的，消沉又阴郁的声音。这样的问候来自于包裹着伤口，搬动文件打算尽快处理的席官，而这个年少又美貌的席官，就算受了伤、失恋、自残和自暴自弃的糟蹋他在别人眼中的旁若无人的傲慢和美貌，都无损那特别的、让人心折的光芒。
　　那一刻，蓝染停了下来。
　　——找到了。
　　他温和的笑了起来：“早上好，红叶君。很高兴看到你遵守了……嗯，谨慎的衡量了身体情况，避免了让人担心的情况。”
　　很想翻白眼翻到天上去的江上红叶硬生生的忍住了这种对上司失礼的行为，为了憋住不浪，他的神色看起来古怪极了。
　　“谢谢您的提醒，蓝染队长。”
　　“对了，再过不久市丸副队长就要去三番队了，这个消息我想你还没有听说。”蓝染刻意停了一下：“虽然很冒昧，副队长的职务恐怕……”
　　江上红叶把资料和文件都搬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对于那位存在和不存在完全不影响工作量的副队长的升迁毫无反应，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需要你来担任了。”
　　咔擦一声，圆珠笔就这样悲惨的裂开了。

　　蓝染队长在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毫不掩饰的欣赏了三席的震惊，不过江上红叶这一下不能回避上司的注视了，他震惊极了，并且和过去一样，不擅长掩饰感情的波动。
　　“希望你能考虑这件事。”蓝染队长公事公办的语气和忽悠人的语气出奇的频率一致，温柔动听又带着天生让人放松的磁性。
　　“……是。”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是朽木白哉，红叶这个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队长可以指定副队长，副队长对于队长来说也有拒绝的权力，因为这个职位是特殊的——并非单纯的上下级，更有着私人意义的好感。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刚刚成为上司几个月的人，江上红叶心情复杂极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他应该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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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蓝染线——如果boss只是个不想搞事的boss/假如boss是第二遍打攻略的话。
如何打出HE攻略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