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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9 ...


  •   放空思绪在街道上散步了一会儿,心不知不觉走到了夕日坂那边,脚步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下意识的选择,她不知不觉就在宵闇公园前停下,而看了眼自己无意识间走到的地方,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心情有些复杂的慢慢走进了公园里头,然后在里面的石椅上坐下。

      自己在烦恼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会习惯性的到公园去了吗……就算是过去常常在公园和七七先生相见,但却不代表只要到公园、就一定能够见到七七先生的。

      心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就已经如此依赖名为‘七七四’的这个人了,明明严格说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相加之后并不比她和其他友人还久,她认识的人中也不是没有外型比那个人还要出色、也不是不认识性格更正常也更好的人,甚至她和那个人的相处时也不是没产生过被冒犯或是不快的心情──那个人说话太直接,也不太会掌控人与人间的距离与互动该有的分寸,在还完全不了解七七四这个人的内在本质之前,心也不是一开始就马上能够接纳并理解那个人的不寻常之处。

      但就只有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的心中会涌现出奇妙的、面对其他哪怕再亲近的人也不会涌现的感情,会因此莫名的想微笑、偶尔会因此有泫然欲泣的心情,有时候也觉得会因为那种奇异的情感而变得有点不像是自己,但她却不会因为这样而想舍弃这份情感,而是当作宝物一般珍惜的深藏于心中,也是因为她对七七四这个人这股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无法对那个人自己选择自我毁灭、消失在世界上这点无动于衷,才追着来到了八年前。

      刚刚确认完答案后,心也不知怎么的问了门如果不修正这个错误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得到的答覆却不是她所期待的──

      ‘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就是未来大概会因此被改变成另一个模样,等阿心你回到八年后之后,身为男性的我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长大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的22岁阿四存在于那个未来,而阿心你大概会变成男生吧。虽然对世界的格局来说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就个人来说就有各式各样的小麻烦──大概是这个样子吧?’

      门答覆的语气用词似乎没怎么当一回事的轻松,但心却没办法有相同的心情,从回覆中她理解了──她必须要在她所认识的那个七七四、以及她所认识的少女阿四两个人二选一,如果不修正这个世界的错误的话,她所想要拯救、因此还不惜一切的追到过去世界的那个七七先生就会消失;而如果修正错误的话,那她这段期间所认识的、总令她放不下心的少女阿四就会消失,两者是无法在并存于未来的世界的。

      所以,对不起,阿四──

      心虽然对阿四不是没有任何感情,但她却不能因此而让她所知道的那个人消失,哪怕可能对那个人来说,除了性别之外,阿四就是他、他就是阿四,最后是哪一个留下来对他而言似乎都无关紧要,但对她而言却有着不同的意义,所以原本还有所迟疑的她做出了抉择。

      也因此,此时让她心情不好受的,除了别离的感伤之外,更多是一种对于阿四这个还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女的愧疚感。而最让心难受的是,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选项,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法让他们两人有可以同时并存的未来──因为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就算阿四不是女孩子,只要她和门同样都是‘七七四’这个人,就没有可能将他们两个拆分成两个人同时存在。

      而就算有办法,那也应该是只有像七七四那样能够自行研究并造出时空机器、有着不同寻常的智慧与才能的这样一个超能者才有办法办到的事情,心就能力而也只是普通水准的优秀、并没有能耐做到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阿四,哪怕知道真相后恨我也没关系,我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解开这个世界错误的‘正确解答’提供给七七先生才行──

      在心底默默的向还在公寓熟睡的阿四道歉着,心就这样眺望着天空,让各种滋味难言的情绪静静沉淀下来,直到夕阳西下、橘红与昏黄的渐层色彩染满了天空,再不离开就要进入夜晚前,才终于挪动坐得有点僵硬的身体,踏上了归途。

      回去的时候,由于实在没心情做料理,心便外带了便当回公寓去,而阿四在她回来前没多久才醒的样子,在她回来时,阿四一脸还想睡的迷茫表情,正坐在床上查看POTURI的讯息,看到心从外面回来还愣了一下、有点茫然和疑惑的说了声‘啊……欢迎回来?’。

      心也不急着问早先时候阿四没有回答的事情,而是先喊了阿四吃饭──晚餐期间门并没有回来,心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阿四解释的,不过早先一些她与门在POTURI上通讯时,是说他这几天可能要开始准备修正用的特制时空机器,所以除非有事不然可能都不会回家,所以晚餐只有她们两个人。

      一起吃完了晚餐,心收拾好空了的便当盒,她看阿四似乎清醒了些之后,便开口问道:

      “和夏先生还有海小姐交朋友的事情,休息了一天有想到什么新的方案吗?”

      “欸?交、交朋友的事情吗?那个……”

      似乎像是对心的提问出乎意料的样子,阿四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眨了眨眼,然后挤出了掩饰不住尴尬的、但尽量显得甜美可爱的傻笑。而她的反应让心微微挑起眉,问道:

      “你这样像是现在才想起来有这件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才休息一天,你就忘了这件事情吗?”

      “啊、不是啦,阿四没有忘啦!真的!只是,阿四还以为阿心你肯定会问早先一些没说完的话题,所以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那样。”

      阿四用十分可疑、过于强调的态度否定了自己忘了交友任务的事情之后,像是转移了话题似的,表情有点疑惑的说着。

      “那你准备好要说出口了吗?”

      心也没打算去追究阿四到底有没有忘了夏他们的事情,双手交叠之后,她看着阿四语气平静的这么问道。

      “嗯……这个嘛,其实阿四昨天晚上啊、和门哥哥告白了,结果被甩了啦──所以稍微有点受打击,阿四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想和谁永远在一起、然后以结婚为前提告白想要和谁交往,结果被拒绝了,果然就算是阿四也有点沮丧呢,啊哈哈……”

      露出有点无力的笑容,阿四这次爽快的说出了回答,而这个完全在心的考虑范围外的回答让她的脑袋空白了一瞬,才拉回一下子被震飞、差点连这些天的烦忧都被一起飞得无影无踪的思绪,勉强的维持了表面上的冷静,问道:

      “阿四你和……门先生告白了?还是以结婚为前提要求交往?”

      “嗯,是啊,昨天说一说话,突然一时冲动、就把阿四的心情说出来了。虽然从之前就觉得哥哥大概不会答应,但真的被当面拒绝还是很难受啊……”

      似乎一开口说之后就没了遮掩的打算,阿四干脆的点了下头,也没有再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抱着从房间里拿出来的抱枕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抱枕了就这么整个人缩成一团的躺着。

      原来阿四有这么喜欢身为‘逢坂门表哥’的七七先生吗?

      心看着这样子的阿四,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算不知道实情,心也不看好阿四与相差了快十岁的表哥在一起的可能性,虽然阿四总说‘门哥哥’是温柔的人、对他也很好,但撇除关于脱衣服的那个让人很难往善意解释的行径以外,这段时间她以客观的眼光去看也觉得不过是哥哥对妹妹责任般的基本爱护与照顾,并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而知道了门的真身之后,她就更清楚的明白阿四和门之间是不可能的,因此她对于阿四勇敢的告白会失败这点不意外,但看阿四这么难受,她心里也不好受,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声叹息之后,尽量温柔的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阿四的头,像哄小孩一样试图藉此安慰她。

      阿四也没有抵抗或拒绝心的摸头,只是安静的维持把大半张脸埋在抱枕里的姿势,任由心轻柔的摸着他的头。而心也一边感受着阿四细致柔软的发丝,一半摸头一半顺势理着她有些凌乱的长发,直到阿四不知不觉在她持续缓和的触摸之下睡着,她才收回有点酸的手,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里找出毯子、拿出来替阿四盖上之后,才关上比较大的电灯、只留下一盏小灯之后才也准备就寝。

      接下来阿四交朋友的事情结束得出乎预料的迅速,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把心对他说过的、那些关于阿四过去的经历的事情趁着和海独处的时候告诉了海,隔了一天再见面,海的态度就骤然软化了许多,在阿四照例努力的结束跑腿的工作之后,海微笑着说‘这段时见看清楚阿四小姐的努力了~我不介意之前的事了,一起成为朋友吧!’──这样的,顺利的成为了朋友。

      而也不知道是买一送二,这段时间混熟的夏和游也顺势加了朋友,一下子增加了三个好友,感觉阿四感动得甚至热泪盈眶、抓着海的手连话都说不好了,海表情又是好笑又是温柔的安慰了一会,她才收起泪珠,只剩下脸上纯粹的笑容,两个人高兴的又说了一会话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和心离开。

      原本阿四卡了这么久的交朋友目标终于达成了,心应该是要很高兴的,但她虽然神色如常的不时应和在归途上似乎兴奋过头、而不断和她说话的阿四,但感觉却很沉重──因为关于离别的事情,在此之后就已经是要开始进行的事了。

      在阿四终于交到朋友之后,心和阿四说她有事情要离开,让她自己再试着和其他人交流看看,然后为了让猛然要一个人行动、对此感到有些不安的阿四安心,她使用了一个□□、让阿四有困难时打开这个和她联系,并且成功的安抚了一脸不安的阿四之后,这才和门说一声,和他一起坐车去见现在应该是个六岁的小男孩、过去的‘深琴心’。

      和门说的那样把心过去的自己带到他眼前、让他看一眼这种事情当然不现实,哪怕现在她过去的自己是个小男孩,但以他那样的年纪,不管谁这么做都是诱拐儿童──所以他们做的事其实是到了心老家的附近、她印象里小时候暑假常常游玩的地方里守株待兔的等待正太阿心自己出现。

      心也和门确认了,他收集资料并没有那么必要需要近距离接触,只要亲自看一眼就行了──所以她才决定这种做法,不去和变成小男孩、过去的她有任何接触,和门假装谈话的同时让门远远看他一眼,然后再一起回去。

      “不过,七七先生,这样的话,您根本不需要等我想出解答后再进行您资料收集的事情吧?而且您应该也不知道我会追着您来到八年前的世界,为什么您没有之前就采取行动了呢?”

      在路上听了门相关的说明之后,心就一直觉得有点不太对,当已经到达她小时候常常待着的公园里待机之后,她便开口问道。

      “啊,这个啊……按照我原先的想法,我是直接找到阿心你家里那边,随便找个藉口和六岁的小阿心见个面那样子,但合理拜访的藉口不太好找,阿心你父亲又是警察,总觉得一不小心大概我就得去参观一下警察局了,虽然去参观也没什么,但很多事情会受此影响而被迫搁置,所以我才一直有点犹豫。本来我也觉得差不多该去行动了,但还在考虑该怎么计划行动方案的时候,刚好阿心你就来到了八年前的世界,所以我就想说,阿心你对你的家人肯定比较有了解,所以才打算等你想出答案后,再一起讨论该怎么办比较妥当。”

      似乎不意外心的疑问,还维持着逢坂门模样的七七四微微笑了一下,坦率的说出了自己原先的打算。

      “……从以前就我就感觉到了,七七先生您做事情似乎非常不擅长人际方面的处理呢。”

      心只觉得真按照门原本的打算,哪怕她父亲不是警察、也绝对会对突然造访的门起戒心的,不由得对这个人从以前到现在,对任何事情似乎都是把达成目标这点当成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其他方面的事情都有所疏漏的处事方针感到一丝无奈。

      “嗯,或许就是这样子吧,很多时候莫名其妙就搞砸了──啊!似乎来了!”

      露出了柔和的苦笑,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或许有所缺失的门话说到一半,突然的转了话题,望着公园入口处说道。

      而心也跟着转过头一看,当她看到除了一头紫罗兰色的浅色短发和穿着由连身裙变为连身裤以外,从矮小瘦弱的身材到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含着眼泪、看上去很软弱的稚嫩脸孔,都和过去还六岁的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小男孩垂头丧气的背着背包,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公园里,和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过去的她的门不同,认出确实就是他们等待的目标的她心底空落落的,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一切,都要结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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