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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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阳光又没有夏天刺眼，正适合大中午晒太阳。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洛郁时爬上天台，躲在水箱的阴影处，准备来个回笼觉。这几日帮别人值夜班，日夜颠倒，再加上白承泽和严雯两人的事，弄得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果然是人老了，连熬夜都开始撑不住了。
这么想着，洛郁时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阿时，阿时。”
她迷迷蒙蒙睁开双眼，“上课了？”
“还没呢。”女孩轻柔地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舒服的她想像猫一样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只是提前叫醒你而已。”
“嗯。”她眯着眸子，学喜欢站在校门外看漂亮女孩子的小混混们吹了声口哨，伸手去摸女孩光洁的下巴，“美人。”
天气真好。
心情都变好了呢。
转身抱住女孩细软的腰，她低声笑道，“让我再睡一会嘛。”
“别撒娇。”女孩掐住她的脸，却不太敢用力，“到时候老师记你旷课怎么办？”
“嗯~”她摇头，“不嘛不嘛，你陪我。”
“暴力狂，你自己逃课就算了，拉别人做什么？”
好讨厌的声音啊。
不用看，光听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有一张多么可恶的嘴脸。
她皱眉，却不愿意睁眼。
“暴力狂。”
声音越来越近，也让她越来越烦躁。
“干什么？”
她猛地一睁眼，头顶是倒过来的许凛的脸，背景是蔚蓝的天空，上面还飘着几朵柔软的白云。
若是换做姜素素，见到此景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洛郁时就没那么开心了。
只是恍惚了一下，她就回过神。
原来，刚刚只是做梦。
一睁眼就是许凛的脸，她心情很差，脸上瞬间布满了黑雾。
这点只要是个人，只要有眼睛，都能看见。
可是许凛看不见。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他像是毫无察觉般抬起身子，双手插兜，遥遥望着地平线，神色淡漠，“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这幅流氓调调。”
“小鬼。”洛郁时猛地起身，后退一步回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吧。”
成功的看见许凛脸上表情出现了裂缝，洛郁时顿时心情舒爽了许多。这个小鬼最讨厌的，就是她叫他小鬼。
不过崩裂也只是一时，许凛瞥她一眼，“暴力狂，你呆在这里都一年了，查出来了什么？”
洛郁时敛了笑意，哼道，“管你什么事？”
这小子出国浪了那么久，一回来就到了这家医院，果然和她的目的一样。
“那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许凛眼里都是嘚瑟，简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浪费时间。”
“等等。”洛郁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呆了一年？”
许凛不回答。
但洛郁时已经想到了答案。
自然是白承泽这个家伙告的密。
“我说你在美国除了读书，业余时间是不是都在向老白打探我的消息了？”
话音刚落，洛郁时在许凛脸上不出意外看到了他那嫌弃又厌恶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她懒得再像以前那般逗他，起身朝楼梯走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抢在你前面。”
身后果不其然响起许凛的声音，“这次，绝对是我先！”
嘁。
果然从头到脚都没变，就是个小屁孩。
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能把一群人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虽然，洛郁时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眉眼长得极好。
两人暗地里针锋相对，明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不熟的样子，除了什么都知道的白承泽和严雯，也就乔森有所怀疑，只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过去，转眼间，冬日的冷意彻底消散，春天真的来了。
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因为跟在岳振兴身边学习，许凛还是在门诊部的时间长些，一时间倒也和洛郁时见不着面。但许凛并没有真正开心过。
因为，来门诊部看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别说那些小护士了，就是病人都来了好几拨，甚至有几个小女生装病，非要凑到他跟前，扰的他头疼。
岳振兴也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医院的工作，还是让他呆在住院部，有空了再来门诊部转一转。虽然住院部也有不少人围观，但至少，要比人流量大的门诊部好很多。
得知此事，洛郁时特地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连串的嘲讽，甚至用各种表情包刷屏。这种情况许凛又怎么能忍耐，自然把她给拉黑了。
他真是脑袋有问题，当初就不该加洛郁时微信！
他早该拉黑这家伙的！每天发朋友圈还要屏蔽对方，这算什么事啊。
看着许凛吃瘪，洛郁时这段时间吃得香睡得棒，心情好的要上天，连老刘都忍不住私下里打听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每天面色红润简直跟吃了极品燕窝似的。
不过好日子总是要到头，这天，住院部转来一个病人。
洛郁时早上刚到医院，就被老刘一通电话叫了过去，等到了会议室她才发现。不止老刘，连岳振兴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专家都在。
老刘就坐在岳振兴旁边，洛郁时坐在他身后与岳振兴身后的许凛对视一眼，随即低头摊开手中的笔记本，水笔在手上转了个圈。
在场的人显然都在等某个人，而这个人，大半的可能性是院长。
想到这，洛郁时弯了弯嘴角。
看来这病人，来头很大。
等到她的手都快转残，终于，有人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来人身上。
院长年纪不小，虽然没有像麻醉科的李主任那样‘年纪轻轻’就沦为地中海，但头发已经半白，再加上越发膨胀的身姿，还有他最爱穿的黑西裤，远远看去，极有可能与某国宝搞混。
看到院长进来，刘玉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洛郁时，仔细打量了番才满意地转过身。
头发干净利落地扎了起来，白大褂扣得严严实实，胸牌也端端正正，总算有了点人模狗样，不枉费他在电话里三令五申。即便和许凛这种模范生打扮的坐在一起也没有落入下风，在院长面前是丢不了他的脸。
洛郁时哪知道老刘心里怎么想，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上上下下打量，差点连心脏都跳出来了。
难道她上午给老刘带的鸡蛋煎饼少加了一个蛋？
（注）
不等洛郁时想个明白，刘玉树已经回身，看向台上的院长。
冗长的开场白是梁维丰院长的特色，洛郁时听得直打瞌睡，手中的果汁笔更是沉重的转不起来，她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带那只黄铜笔，否则现在手都要转断了。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到她胸前，吓了她一大跳，只见许凛按住笔夹，轻轻松就将她胸前口袋里最爱的那杆松石绿给抽走了。
洛郁时瞪着眼睛愣了半晌，才皱眉看向许凛。
忘带笔了。
许凛写了张便签扔过来，一脸正经。
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子果然还是这么欠揍。
他们两人坐在后排，大家又都看向投影仪的大屏幕，自然没有人发觉这边的情况。
洛郁时不再理他，转头随大流，看向屏幕上的病人状况。
看了会，她心头一震，怪不得许凛要拿笔记东西。
实在，太像了。
这么多年来，她忘了很多事很多人，别说以前学的古代历史事迹或者人物，就是从小学的古诗词到现在也只记得一句鹅鹅鹅。
唯独那个人的病例，她倒背如流。
洛郁时很快恢复镇定，这次极有可能是个最佳的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她没有察觉，身边许凛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就是赢，他也要光明正大的赢。
他要让她知道，最后到底谁才是赢家。
院长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成立一个专门的医学小组，为这位大人物治病。
这种时候，刘玉树怎么可能愿意居于岳振兴之后，两人就使用药物的类型就扯皮了将近一个上午。
洛郁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瞟到身边许凛看似认真，其实在便签本上画上了化学元素周期表，正一点一点填上去，此时已经填到了铅。
估计等他填完第二遍，前方这两人都不一定吵的完。
似乎院长也觉得放任他们两人吵下去不太妙，连忙出声打断，示意大家去吃饭。
至少吃完饭回来再吵，也许这两人就不会死钻这一点吵了，换个角度吵架，也许还能得出什么新结论来。
饥肠辘辘的众人来到餐厅，闻着饭菜的香味，脑袋里哪里还想着先前的争执，纷纷上前点菜。
许凛与洛郁时站在队伍最后，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姜素素却忍不住，一步一回头看向两人。
她的异常叫小庄察觉，不免好奇，“怎么了？”
“啊。”姜素素被人发觉，显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那两个人，感觉，关系真的不错。”
“有吗？”小庄顺势看过去，可是许凛与洛郁时虽然站在一处，视线却不交错，给人感觉一点都不熟，“他们也只是站在一起嘛。”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素素，直到姜素素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才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姜素素的脑袋，“你啊，怎么这么傻。”
姜素素一脸茫然，“啊？”
小庄压低了声音，“你喜欢许医生，可洛郁时不一定喜欢他啊。”
姜素素先是脸蛋一热，连忙低了头，紧接着又问，“为什么？”
凛那么优秀。
“我也是听说，你可别乱传啊。”
姜素素点头像是小鸡啄米。
“洛郁时，不喜欢男的。”
“啊？”姜素素立刻瞪大了双眼，这，，，
“而且白医生既然认识许医生，这种事情肯定也告诉过许医生。”小庄笑道，“所以你就放心吧，即便他俩真的关系好，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是，这样吗？
姜素素想起之前在会议室里看到，许凛从洛郁时的口袋里拿走笔的那一幕，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
因为知道洛郁时不喜欢男生，所以才对她这么亲近吗？
她纠结了一上午的失落心情，终于又好受了些。
“阿时，凛。”
等洛郁时和许凛拿着餐盘找位置的时候，吃了一半的白承泽抬起胳膊朝两人招呼道，“来这！”
他身边几个女医生瞬间红了脸，满心期待。
白承泽这桌正正好好就剩两个位置，一个靠外，与白承泽面对面，靠里的那个，旁边正是一个女医生。
周围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嫉妒恨。
（注）
可惜许凛和洛郁时都没有理白承泽，许凛坐在了早已找到座位的乔森身边，洛郁时随便找了个空位便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人相距并不遥远。
见此情形大家都有些失落，唯一开心的，就是姜素素。
她低下头，感觉嘴里的米饭都变得甜甜的。
他们俩并没有坐在一起，是不是说明关系没有那么好？
也许恋爱中的女孩情绪都是这么容易大起大落，姜素素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说偷心贼。
她的心牢牢拴在了许凛身上，因为他的行为或喜或悲，哪怕许凛自己没有注意，但她的心，已经被他偷走了。
白承泽朝身边几人说了几句，便端起盘子凑到了洛郁时身边。
“哎我说。”白承泽看向洛郁时，眼神躲躲闪闪的，“雯雯怎么这几天没跟你一起吃饭？”
“忙。”
洛郁时惜字如金。
“再忙也要吃饭。”
洛郁时抬头看他一眼，“人家忙所以没法来咱们这吃饭怎么了？又不是没饭吃。”
在座的各位都笑了起来。
白承泽所有的语句都卡在嗓眼里。
他知道洛郁时是故意的，但他也没办法反驳。
可还没等他想再问点什么，洛郁时端起餐盘就走。
“阿时。”
“雯雯今晚会回去。”洛郁时扭头看他一眼，不情不愿道，“别说是我说的。”
白承泽要去见严雯的话，她就只能回自己家住了。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白承泽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阿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远处许凛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
察觉到许凛的神情，乔森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其中必有各种交易。不过乔森什么都不知道，自然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意。但是又不甘心于跟不上吃瓜进度，立马伸手捣了捣许凛的胳膊。
幸好他胳膊长，隔着桌子捣许凛也不麻烦。
被打扰的许凛却没他那么多闲心，光是看一眼乔森那快要往外溢出的八卦绿光，就明白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说起白承泽的事情，那可就是七拐八弯了，解释起来简直浪费时间。
所以许凛根本不想理他。
白承泽和严雯的关系不仅是许凛，他们这些互相熟悉的人都很清楚。
白家算是那种不怎么看重女方家世的家庭，所以有严雯这个家境普通的女友，白承泽并未遭到父母反对，甚至还谈婚论嫁。
两人最大的问题不在父母反对上面，反而，出现在白承泽身上。
最开始，就是严雯追的他。
也许是得来太过容易，白承泽一直都对严雯不算上心，他也不是不在意严雯。只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并没有严雯在乎他那样只在乎他。
不过这没什么，毕竟爱情嘛，大多数不就是一方卑微一方高傲？
在熟悉的人看来，白承泽愿意接受无论家世还是个人都平平淡淡的严雯做女友，已经很神奇了。
可即便是袁湘琴，追了江直树十年之久，也差点想要放弃。
更何况严雯呢？
从高中到现在，她和白承泽在一起有十多年，而现在的她，也差不多想要放弃了。
她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洛郁时就没诧异惊讶过，因为换做她，根本不会为了一个中央空调白白熬这么多年。
洛郁时能与白承泽相交多年，是因为仅仅作为朋友，白承泽这人很不错，讲义气爱帮忙；可是严雯是和他谈恋爱，不是做普通朋友。
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与女友之外的女性保持距离，更不介意与她们暧昧。
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行为会对严雯造成多大的影响。
临近下班，洛郁时交了班就去门诊部找严雯，终于在卫生间找到了人。
她有些后悔自己因为一时心软给了白承泽机会，此时正心神不宁，严雯从隔间出来，按下水龙头。
“做了什么错事？”严雯抬起头朝镜子里的洛郁时笑了笑，“说说看。”
洛郁时低着头，赶忙认错，“我，让白承泽今晚和你谈谈。”
严雯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哦。”
那个我觉得，你和白承泽还有可能性。。。
额，其实，白承泽心里是有你的。。。
你心里一直在想事情，也许和白承泽聊一聊。。。
洛郁时看着大大的镜子里，严雯低垂的侧脸弧度，一时间，满腔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抽出一旁纸巾擦了脸上的水珠，严雯朝镜子里洛郁时严肃的脸笑了起来，“怎么了？我又不怪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后悔了。”
手中的笔一下又一下的按下，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不该这么理所当然的以为严雯心里还有白承泽所以她就要原谅他。
也不该这么决断就把严雯逼得只剩一个选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自私，只想着自己。
光顾着嘲笑许凛，她呢？
还不是一样？
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啦。”严雯伸手抱住洛郁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没有人在做出举动的时候就能知道后来的自己会不会后悔。”
“所以你不用自责。”
察觉到洛郁时情绪稳定下来，严雯这才放开她，“对了，你今晚。”
“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拜拜。”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你爸爸？
严雯看着洛郁时的背影，把这句话咽回了嗓眼里。
有些事，必须自己去面对，别人是无法帮你解决的。
正如她与白承泽。
忙碌了一整天，姜素素也要下班了。
外套的手机震了下，屏幕随即亮了起来，跳出一条短信。
‘今天周五，大家一起聚个餐。’
是高中时期的班长，短信最后还贴心的附上了聚餐地址。
离医院不远。
班长说是自愿前往，但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要求所有人到场。
姜素素盯着手机愣了回神，想到许凛和洛郁时的关系，她突然就有些冲动，想要立刻见到原来的同学，好问问许凛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