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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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险一金，节假日补贴，解决事件有提成，分配住房。”讲完了后果，陆子恒又解释了加入特管局的好处，见陆黎仍是犹豫不决，他又貌似不经意地强调了一下，“你加进来之后，我可以额外照应你一下。”
陆黎哭笑不得道：“怎么连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你的异能很特殊，加入特管局是最好的选择。”陆子恒摇头，“拥有特殊能力，是一定要登记的。旧世界轴残留下来的世界碎片很多，你有时空系异能，如果不会控制，很容易像这次一样被卷进去。”
“你加入特管局之后，我可以教你控制异能。”
陆黎撑着下巴，犹豫道：“加入特管局之后，还能出来吗？”他用力挠了挠头发，“就像那些参与特殊计划的科学家一样，不都是要隐姓埋名，不能随便和外界联系的吗？”
“不会。”陆子恒微微笑了一下，“我是部长，我可以批准你出去。”
陆黎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敲着桌子道：“请注意公私分明，陆部长。”
陆子恒轻笑道：“骗你的，本来就可以随便出去。”
他说：“要加入吗？”
陆黎道：“我还有别的选择？”
陆子恒摇头，然后对他伸出手：“走吧，我带你过去。”
他的手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戒指，陆黎看着他在那戒指上拨弄一下，便有淡蓝色的光辉流水一样迅速地淌到地上。
他们脚下的地面浮现出淡蓝色的繁复纹路，正在一寸一寸被点亮，随着纹路渐渐完整，刚刚才经历过的那股时空撕裂的感觉再次出现，陆黎只感到眼前一花，再睁开时，身边已经换了另一幅景象。
纯白色的墙壁，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全部是硬木的家具，比他在上一个世界里的装修风格还要冷硬，充满了不适合居住的气息。
“这是我家。”陆子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拉着他往外走，“我先带你去登记，然后今晚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分配下来你的住所了。”
陆黎犹疑道：“现在是半夜吧，还有人在工作？”
“是自助的电子系统。”陆子恒带着他走过街道，陆黎好奇地在旁边打量，虽然夜色已深，街边的建筑物也基本都熄了灯，但是在空中漂浮着非常多细小的光点，将整个世界都映照成淡淡的靛色。
陆子恒和他解释道：“那是萤尘。”陆黎伸手想要去抓，但是那些小东西却仿佛并不是实体，一接触到他的手掌就消散了，等他的手掌拿开，它们便再度出现，他偏头望向陆子恒，道：“萤尘？”
“你也可以把它们当作空气。”陆子恒看见他的动作，唇边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它们寻常是抓不到的，只有用特殊工具才能采集，可以用来做灯，有一些光系异能者喜欢采集这些东西来修炼。”
陆黎点点头，还是觉得这些萤尘的存在感非常强：“这样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你也看到了，它们并没有实体，对人体也没有伤害，反而会提升空气质量。”
来到这边之后，陆黎确实感觉到空气非常湿润清新，他本来以为是因为这里没有化工污染，没想到原来是这些光点的作用。
没走多久，陆子恒就停在一座依旧亮着灯的建筑物面前，他推开门，等陆黎走进来，才跟在他身后，指示着他站到一个圆台上面。
他刚一站上去，圆台上顿时响起一阵嘀嘀声，淡蓝色的光晕在他身上扫描一遍，然后在他面前浮出一个光屏：“时空系异能，已激活，初级状态，是否进行登记？”
陆黎道：“是。”
他按照提示填写了姓名、身份证号等内容，然后光屏上又换了一行字：“是否加入特管局？”陆黎道：“是。”
光屏于是又变：“请选择加入部门。”旁边有三个选项，分别是刑侦部、后勤部还有外勤部，以及相应的介绍。
陆子恒在旁边道：“外勤部。”陆黎照做。
“恭喜您完成注册！”合成的电子音响了一下，然后连带着光屏一同消失。陆子恒对他伸出手，道：“好了。”
这个步骤比陆黎想象的要简单很多，他本来以为还要开个会，或者参加点考试面试之类的，他走在陆子恒旁边，嘀咕道：“外勤部这个名字听起来一点都不高端啊。”
陆子恒道：“国家命名，以简单朴实为主。不过大家平时称呼的时候，一般把外勤部叫作补天部。”
“补天部？女娲补天？”陆黎果然兴致高昂起来，“到处修复世界，是有点像女娲补天。”
陆子恒摸了摸他的头。
第二天的时候，住房果然已经分配下来，就在陆子恒的房子旁边。这边人少地多，因此分配住房的时候也格外大方，单人独栋，直接拨了个小别墅下来。
陆黎惊叹道：“这个福利待遇也太好了。”
他要搬来这里，就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以及与父母说一下工作变动的事情，当然，他没敢说自己加入了一个很不科学的组织，只含糊道自己是在国企工作。
陆子恒把他送到门口，他还要去给陆黎挑选一些适合他的修炼书本，因此并不和他一起回去。
陆黎想了想，道：“你还没有我电话吧？你加一下我微信，有事敲我就行。”
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陆子恒输进搜索栏，上面就跳转出一个Ｑ版头像，陆黎没用自己的本名，而是用了自己的笔名，叫“黎大陆”。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秒，陆子恒脸上的神色就僵住了。
陆黎看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停在一个非常扭曲的样子，不由道：“怎么了？这个名字有问题？”
陆子恒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再看他，再低头，然后猛地用手按住脸。
他从牙缝里一点点地咬出来声音：“黎大陆，黎大陆……你叫黎大陆？在晋江写文的黎大陆？”
“你知道？”陆黎有点惊喜，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
他虽然本职是编剧，但是从高中起就有在晋江连载文章，一路写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粉丝。
“你是我的粉丝？”
陆黎脸上露出点傻呵呵的笑，遇到粉丝绝对是一件让人成就感爆棚的事情，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忍不住上前给了陆子恒一个拥抱，激动过后又有点不好意思。
被生活中的熟人认出来自己的马甲，其实还是有点害羞的，好像次元壁被打破一样。但是陆子恒不一样，他和其他的熟人不一样，被他当成偶像，陆黎想一想就能笑出声来。
他沉浸在陆子恒是他粉丝的喜悦之中，过了半天也没等到陆子恒的反应，不由狐疑地看向他，却发现陆子恒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惊喜，反而带着点……咬牙切齿？
他心中隐隐生出点不妙的感觉，忍不住凑近他，紧张兮兮道：“怎么了？”
惊喜到说不出话了？
陆子恒的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把陆黎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他才用非常怀疑人生的飘渺语气道：“我是你的粉丝。”
“黑粉。”
他把手拿下来，破罐子破摔地直直盯着陆黎：“我的网名叫黎大陆一生黑。”
“……”陆黎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一把推开他，瞠目结舌道：“你就是那个黎大陆一生黑？！”
陆子恒道：“对，是我。”
被这个事实震撼到，陆黎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口，他反复地张口几次，然后猛地抬头，哭笑不得道：“居然是你——”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了额头。
“黎大陆一生黑”这个ＩＤ他很熟悉，是从他第一本书一直追到最新一本的忠实读者，而且每本书下都一定有他留下长评、舌战群儒的英勇身姿。
但是，这个读者人如其名，是他的黑。
两个人的恩怨甚至可以追溯到七年前，那时陆黎还是个刚刚升上高中的中二病，为了抒发自己对梦中男神的强烈崇拜，他找到了一个叫晋江的网站，并且在上面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
平心而论，那实在不是一篇很有趣的小说，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而且夹杂着大量对主角的丧心病狂的吹嘘和夸奖。在陆黎笔下，这个主角简直无所不能，而且无人不爱——显然，这个主角就是陆黎给自己的男神设计的角色。
为了让更多人喜欢上自己的男神，陆黎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扣扣索索省吃俭用了两个多月，然后给自己砸了个霸王票榜，硬生生让这本数据和质量都不怎么样的书冲到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举动当然引来了很多骂声，但是陆黎根本不在意，只有说主角坏话的读者，会得到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反驳，而“黎大陆一生黑”就是其中跳得最欢的一个。
给书挑毛病、挑错误，陆黎都不在意，但是黎大陆一声黑的第一句就是——不可能有洛应书。
对于一个迷弟来说，这就是对梦想的最大侮辱。陆黎当场就反驳了回去，从此揭开了两人漫长的骂战史。
这场冗长的骂战从陆黎的小透明时期一直延续到他成为大神，久到陆黎都已经不再中二，久到他自己都已经不再执着于梦中的“洛应书”，但是黎大陆一生黑却仍然在孜孜不倦地执着于这场骂战。
或者说，是执着于“洛应书”——在他的第一篇文中，那个被他吹上天的主角。
在他的每一本书下面，黎大陆一生黑都会锲而不舍地追过来，然后洋洋洒洒写出来一篇小论文来攻击他的文，各种伏笔、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比陆黎这个当作者的还了解文中的各个人物和设定，陆黎甚至都怀疑他到底是粉还是黑。
他捂了捂额头，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从“我竟然和自己的黑粉睡了”“黑粉成了我顶头上司”的震惊中醒悟过来，对着陆子恒问出了自己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地骂我的文？”
陆子恒的脸色青白不定，一张俊美的脸硬生生憋得扭曲起来，他攥紧拳头，好半晌才抬起头盯住陆黎，眼睛里泛着一点红，说不清是愤恨还是委屈，一字一顿道：“因为……”
“世上没有洛应书。”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孽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