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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辗转新生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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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难得出个门,上个学,也能碰到你?”我挑眉看着这个尾随我们下车的金毛,不知为什么有种不羁的感觉。
“因为我也碰巧要出个门,上个学。”齐放笑得很是无辜,竟然还带着点可爱。
“你也是Caulfield校区的?”
“不算,只不过有几门课要在这里上。”
靠,还理直气壮的,现在明明就是暑假!我无语,伸手拉了拉他的脸,手感出人意料的好,原来白人也有细皮嫩肉的,莫非……又是中国血统作祟?
“米过啥么(你做什么)?”他没有反抗,只有那双漂亮的浅色瞳眸里泛起了委屈的光芒。
“没什么,就想证明一下你的血统而已。”我迅速收回了手,再次确定眼前的这个,并不是换了发色的白大少,若换成他,估计早就有所动作了。
“又是因为那个白翟吗?”齐放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脸,像只小鹿似得睁着圆瞳,样子更显无辜。
“你这会儿倒挺精明了?”
“因为那天我和千夜谈起你说我和他像的时候,他的表情很特别。”
“哈哈,怎么说?”
“恩,他说白翟是有火星血统的人。”
“噗!”我差点没笑到打滚,知我心者,千夜是也!
“白翟?谁啊?”李沛霖突然插了进来,一脸被排开的不爽。
“我的青梅竹马。”我淡淡一笑,是有些怀念的。毕竟我们之间,除了恐惧和畏惧歪,也曾有过更美好的回忆。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已经存在在我的生命里:“他曾经是个天使,后来变成魔王。”
白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人类有怎样翻天覆地改变的潜能。
回想起过去,总觉得像一场梦。梦里尽是些来来去去的帅哥,梦醒后,却依然只有自己一个。
孤家寡人哦。
不想解释,所幸火车到站。
我干脆地挥别了好奇心重的齐放,跟着李沛霖去看分班表。
视线,不经意地撇过一个熟悉的背影。
心脏,猛得一紧——白翟?
我揉了揉眼睛,再向窗外看去时,连廊上已无一人。只有那火辣辣的大太阳,灼得地上的红砖像时着了火。
呃,热昏头了吗?我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幻视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白翟那家伙,怎么可能出现在澳大利亚?
不过刚才看到的那席白衣,还真像他的风范。不过多么热,都是长袖丝绸衬衫,像是有洁癖的变态。
我坏心地在心里糗他,然后发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站在布告栏前的李沛霖遗憾地对我耸了肩——这一期,我们同级不同班。
不过被发配的人,是我不是她。她还在主流的三楼,和其它同学窜门依然方便。可怜我得多爬一楼,而且整个四楼,就只有这一个班。
物以稀为贵啊!这,不正是证明了我的珍贵吗?我默默地安慰自己,然后推开了教室的门。
那里已然坐着十来名学生,可惜,无人认识。
这会儿真成发配边疆了!我无奈地找了个能正视黑板的位置,隔壁的那张桌子,已被一群娘子军占领,连个挤挤的位置都没有留个我。
班里仅有的几位男同胞,都坐在我附近,除了那个看上去就精神萎靡的伪大叔男生非常类似中国人外,其他的应该都来自中东地区。而中东的男生,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大叔。
啊啊啊,为什么来这个班的不是李沛霖!我可是标准的正太控、美男fan啊!
呜,我对大叔无爱!头疼地低下脑袋,突然有些想念齐放和千夜,甚至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想念白翟,起码他们都长得很养眼。看着那样的姿容,学习也有干劲嘛~
唉,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班级,只有大叔的班级……天,要亡我啊!
———————————宁愿没有智慧的分界线——————————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新课比想像中的更糟糕。
老师不是帅哥,不是达人,上课无聊透顶,无聊到连我这样的人,都无法不和身边的大叔们熟悉起来。因为上课不说闲话,就只能发呆了,阿门!
人是有习惯性的生物,尽管老师不排位置,座位绝对自由,但基本上大家都会以第一天坐的人为本,继续同桌下去,尤其是来自同个国家的。
因此,我很快和那个微胖的伪大叔熟悉起来。比较让我震撼的是,他是来澳洲读大学的,年纪比我小还上几岁……otz。
认真说来,他的考分其实是够了的,不需要再考雅思。中介骗他的钱,才把他插进语言学校,美其名是补习,其实是赚取高额的好处费。
在留学生中,这样的骗局到处都是,屡见不鲜。我当时就啧啧称奇,结果他却好脾气地说:“这也没什么,就当补补口语,反正也不耽误入学时间。”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他另眼相看了,甚至主动问了他的名字。没想到,他还有个颇有诗意的名字,优美得和他的人很不配,叫胡谷雨。
听说,是因为他出生在那个节气。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还好不是在夏至生的,不然叫胡瞎子就有点惨了……
胡谷雨的性格很宽厚,成绩也不错,口语虽然惨,底子倒不坏,语法尤其好。很多时候,我都得请教他,在小标题配对这块,他教了很多东西。
我很喜欢他这个朋友,上课时能互相帮助,无聊时可打发时间,下课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为政,没有矛盾,亦没有负担。
朋友嘛,不就是这样一个轻松自在的存在么?
那为什么那家伙会……
我想,我绝对不是故意联想到龚千夜的。
烦躁地抓了抓头,我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着回家的火车。
尽管时间已指向五点十分的地方,天空却依然很明亮。薄薄的云偶尔漂移,缓得仿佛动不起来。风干干的,擦过皮肤时,有点撩人的疼。
铁轨长长,带着岁月的斑驳,承载着人群来来去去。海鸟毫不畏生地横冲直撞,比人还嚣张几分。
我看着这如昔的景色,心里更是怅然。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到龚千夜送的裤子,传说中的新年礼物,诡异地适合我的尺寸。
最近,这家伙变得很奇怪,不再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甚至会偶尔小露一手做饭的才艺,吃得我好不感动——家乡味啊!
李沛霖自然乐得轻松,我们两得意洋洋地包办了买菜的重任,反正回家要路过超市,顺便嘛。
只不过,享受过后的付出,着实让我有些别扭。他几乎每天都会在九、十点钟的时候跑到我房里,什么话也不说,只默默地吃些东西,或者陪我看一集电视剧,然后再默默地离开。
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因为一些知道、一些不确定,而始终没能开口。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我没有注意到之前的那些琐碎,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但很多事,知道了就是知道,没办法连自己都骗。
更糟糕的是,这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竟成了一种习惯。要是哪天他没有按时来报道,我还会有些不习惯的焦虑。
可他要真来了,我又憋气——俺是藏不住话的笨人啊!捶地!
我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次,连逃避都觉得很麻烦。
千夜啊,千夜。